苏喻墨看着剩下的家族,叹了一口气,时局还不明晰,他不知道应该先拉拢哪一家H好。
更何况,他现在还在被软禁中,反观苏扶,什么事情也没有,大可以去光明正大的拉拢人心。
昨天,靖予就告诉他,苏扶约见了叶宸事。
具体聊了什么,靖予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聊的不算愉快,但是绝对也不差。
不过苏喻墨还算得上是相信叶宸事的。
叶宸事和他的相识还是在学堂上课的时候。
最开始,几个皇子都是和普通的世家子弟一起上课的。
叶家就是叶宸事,闻家因为闻思域当时的那件事情,并没有参与进来。
陈家是没有儿子。
孙家的几个儿子早早的就和孙家家主孙子意一起去江南那边发展生意了。
而他们当时的太傅就是江念泗。
京绫的江家有两兄弟。其中江念泗最为出彩,曾经官至副丞,后来成了太傅,最后,也只是礼部尚书。
苏喻墨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叶宸事。
两个人交集不多,但是却一样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以及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喻墨想,他这一辈子,只想和墨疏桐一起。
不等苏喻墨从感叹之中抽离出来,外面靖予敲了一下门。
苏喻墨猛的回过神来,“进来吧。”
“什么事?”苏喻墨双手撑在桌子上面,面前的纸上勾画着什么,靖予看不清。
靖予从怀里面掏出来了一封信,毕恭毕敬的呈上去,道:“王爷,另一个主子来信了。”
那还是两个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苏喻墨就早早的叫他们改口叫另一个人直接叫主子。
闻言,苏喻墨立马把手上的笔放下,眼睛都要闪起光来了。
“呈上来吧。”苏喻墨坐下来了,想要摆出镇定自若的样子。
可是拆开信的时候,差点就把整个的信封都直接撕烂了。
只能说幸好,没有扯破信封。
靖予低头站在一旁,不去看苏喻墨兴奋的表情。
嗯,怎么说,两个主子之间真有爱吧。
苏喻墨第一眼看过去,没有先看到心心念念的信,反而是掉下来了一片枫叶。
枫叶上面写着一句话,大燕深秋,多加衣。
看得苏喻墨心里面暖暖的。
苏喻墨再倒一下,把信倒了出来。
展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句话。
“念君已久,不知君如何?”
紧接着就直截了当的写着:“我,林景和卿卿明日下午会到京陵,记得准备好迎接我们。”
“东疆那边的琐事基本都交给秘阁处理了,我随便怎么出来玩,秘阁都不管,但是他们给我定了一个额度,不能花超了。”
“我知道你被皇帝罚闭门思过了,不能出来接我们,没事,我不介意。”
“天气逐渐转凉,多穿点衣服,林景都多加了衣服。”
“闻霜起和一个会让苏乐锡很惊喜的人一起来了。”
“苏先生在王府里面住的怎么样?没有被外人发现吧?”
“还有一件事情,等下一见面了再告诉你,还有阿宁怎么样了?我问你几次,你都没告诉我,再不告诉我,我就生气了了啊!”
“夜霜想阿宁想的紧了。”
苏喻墨看着信纸上面的字,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他的隽永,真真了是越来越可爱了。
靖予悄悄的的退了出去,留苏喻墨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面看着信傻笑。
半晌,苏喻墨终于放下来了手里面的信,慢悠悠的起身,打算走回自己的院子里面去。
恣意苑,刚开始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因为自己想要自由自在的,在京陵随便一个犄角旮旯里面混吃混喝等死。
后来遇见的墨疏桐,就想要和墨疏桐一起,一辈子。
再后来,彻底见识到了墨疏桐手里面掌握的权力,和自己的对比,让他开始产生了争夺储君之位的心思。
而现在,叫恣意苑,已经不合适了。
苏喻墨想要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王爷,他本来也以为他快要做到。
所以源御苑,他让大哥住,源,御。
现在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
苏喻墨心里面清楚,这个皇位,他不争也得争。
更何况,他的加冠礼就在两个月之后的月中旬。
弱冠了,世家之间差不多也应该开始站队了。
苏喻墨拿起挂在书房的剑,抽了出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亲自抽出剑来了。
看来京陵名家锻造的剑,要拿京陵来开刃了。
血染剑锋,王位在前。
门口传来了一点点衣服扇动的声音,苏喻墨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靖予不会犯这样子低级的错误。
那,会是谁,在门口呢?
而且,靖予怎么没有警惕?
苏喻墨握紧了手里面的剑,身上穿着一身素白的常服,眼睛里面,染上了肃杀。
苏喻墨吹熄了一只蜡烛,只留一只继续亮着。
门闩被轻轻的拉开,苏喻墨一把把门推开,一剑抵在面前的人脖颈处。
在门口处,看不清来人的脸。
下一秒,那个人说话了。
“唉,一见面就刀剑相向,看来感情是淡了呢!”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苏喻墨立马就把手上的剑放了下来,他已经听出来了来人是谁。
苏喻墨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怎么来了?不对,你不是明日下午才会到吗?”
墨疏桐轻笑了一下,抱住了苏喻墨,低声在苏喻墨耳边道歉:“想你,想的紧了,就偷偷跑过来了,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你收不收留一下我啊?”
苏喻墨也抱紧了墨疏桐,把墨疏桐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里面。
墨疏桐也顺势把自己埋进苏喻墨温暖的怀里面。
半夜三更跑过来,白天倒还好,晚上不知怎么的,冷了许多。
要不是真的想念,墨疏桐才不会犯傻,不顾身体跑去找苏喻墨。
秋寒露重,墨疏桐本来就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而导致身体不好,还冒着寒冷来找他。
苏喻墨半是欣喜半是心疼道:“收收收,肯定收留……不对,是欢迎回家住!”
墨疏桐仰起头,冲着苏喻墨开颜一笑道:“嗯,回家啦!”
苏喻墨把墨疏桐整个人抱了起来,声音低沉道:“回房间,等一下喝一点姜汤,好不好?”
墨疏桐把头靠在苏喻墨的肩上面,顺从的道:“好,都听你的,我都困了!”
手都没有揽着苏喻墨的脖颈。
一边说着,墨疏桐一边从怀里面掏出来了一个纸包,嘴里面嘟囔着:“我走了一路,看见许许多多好看的花,想着你可能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就给你摘了一些……”
夜晚的风吹过,苏喻墨压低声音问道:“嗯,知道了,隽永心里面念着我。”
墨疏桐微微皱眉,把头抬起来了,也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你听我说完嘛!”
苏喻墨连忙认错道:“好好好,继续继续,我认真听着呢!”
墨疏桐这才又笑了起来,在黑夜里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喻墨,一本正经的道:“我想要让你也看到我看过的花,想要和你好一辈子,不论你是不是大燕的皇帝。”
最后一句话才是墨疏桐真真正正想要告诉苏喻墨的。
他知道争夺储君的位置是艰难的,不想他们东疆,全看血缘,很多时候都只有一个孩子。
几乎不需要怎么去争,当上了国主也是什么事情都几乎不要管,反正都是秘阁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来说,秘阁的大长老才是东疆真正的主人,只不过他给予了一些权力给东疆的子民,让他们也一起参与治理。
但是大燕不是东疆。
是充满了血与白骨的,那条路。
墨疏桐没有经历过,也不可能可以有机会去经历。
他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面,让苏喻墨舒缓心情。
更何况苏喻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禁足了。
墨疏桐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也知道,这背后肯定没有一件好事情。
估计也和苏宁有关,苏宁可能是出事了,不然不可能,前几天苏喻墨还和自己通信说,他和苏宁一起住到行宫去了,后脚就被禁足了。
实在是太奇怪了,墨疏桐想要问个清楚,可是却不知道怎么样开口。
苏喻墨推开了恣意苑的院门。
“清淮,阿宁到底怎么了?”墨疏桐带着昏昏欲睡的腔调。
看着架势,估计京陵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人都不清楚。
就是醉生梦死,也没能谈听到具体的信息,全部都被玉茗楼挡住了。
苏喻墨也没有继续隐瞒下去了,“阿宁现在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墨疏桐抬起上半身,双手撑着苏喻墨的肩,看着苏喻墨的眼睛,拧着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走进房间里面,苏喻墨才从沉默之中抽离出来。
苏喻墨把墨疏桐放到床上,自己走在墨疏桐的身旁,道:“有人,拿我们府上的令牌混进了行宫,刺杀我和苏宁。”
墨疏桐一听这话,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但是墨疏桐并没有说话,而是让苏喻墨继续说下去。
苏喻墨把头埋在墨疏桐的怀里,声音闷闷的道:“不是我干的,可是却没有证据证明,我就只能被禁足。
“本来我还想着等你来了,和你一起住到行宫去,带你一起看看日出与日落。
“可是现在,我连来接你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没能保护好阿宁……”
墨疏桐抬手轻轻的拍着苏喻墨的后背,安抚道:“没事没事,等找回阿宁就好了,阿宁一定会没事的。我一点也不介意你没有亲自来接我,我不是主动来找你了吗?没事没事,没事了啊!”
大家都各有各的难处,没有必要对彼此咄咄逼人,不然的话,怎么才能维持住一段关系呢?
墨疏桐包容了苏喻墨在他面前独一份的幼稚和无力。
苏喻墨也能够去包容墨疏桐对他的有所保留。
他们彼此包容,他们一起走过长长久久的时光。
月光往下照,苏喻墨从后面环住墨疏桐,墨疏桐身上盖着厚被子,苏喻墨仅仅只是腰间盖着一个角。
墨疏桐露出来的后颈上面,有一点红痕。
他们最无力的,不是一件事情他们做过与否,而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强加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无能为力,他们只能继续努力的活着。
苏喻墨轻吻墨疏桐的后颈,一天的好心情到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