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听说了没有,驻守在京城的御王爷,府里竟然在筹备娶一个戏子,不过啊,这戏子何德何能可以嫁给御王爷啊?”一个肩上挑着担子的男人随口说道,这个男人看起来貌不惊人,可是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戏子呀,可是王爷呀,以前驻守边疆的时候遇到的,我可听说了,这戏子呀漂亮了,据说呀,比女人还漂亮呢!”一旁,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接嘴道。
“此言当真?”那个挑着担子的男人问道。
“当真。”衣着朴素的男人信手一挥,仿佛全局尽在掌握之中,他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主宰者罢了。
“那兄台可知,这王公贵族口中的四疆四绝是什么?哦,对了,兄台叫什么?我姓苏,叫我苏乐锡就好了。”苏乐锡一手扶着担子,一边笑着说。
“这当然知道,乐锡兄,你叫我叶霜就好了,一看你们就知道,你们只知有这四疆有四绝,可却不知具体是那四绝,乐锡兄,你且听好了,这四绝乃是:东疆戏子美人,西疆巫蛊毒术,南疆黄金珠宝,北疆琴瑟管弦,而这四疆之中,有属东疆的一美人戏子为四绝之首。
“这美人戏子啊,虽说是个男人,但是这男人美若天仙,一身红纱裹身,一双狐狸媚眼,一块黑纱遮面,名曰:墨奈,又名墨疏桐,字隽永。
“我们大燕朝坐守南疆,就以富庶闻名。
“若不是当年东疆闹到了大燕的头上,大燕也有拿下东疆的心思,说不定我们的燕王爷就不一定遇得到那个墨奈了!”叶霜滔滔不绝的说道。
苏乐锡惋惜的回道:“唉,别说啦!再怎么说,那墨奈也是东疆那里唯一一个大国的国主,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权利,但好歹也有国主的名头。”
“咦,你怎么知道?估计你也是东疆之人吧,不然怎么会知道他还是国主。”叶霜疑惑的说。
“我到也不是的东疆人,只不过曾经偶然路过了东疆,探听到了这些东西。”苏乐锡搪塞的说着。
“那好吧,还是乐锡兄这是做什么生意啊?”叶霜换了一个话题。
苏乐锡倒也是一个心大的人,“卖北疆木制的琴瑟,不知道在大燕可以卖几个钱,不过东疆那边很喜欢我的货,霜兄,你呢?”
“我啊?不过是一届无名小卒罢了。”叶霜摊着双手,无奈的说:“不过乐锡兄既然只是在东疆那边做一做生意,怎么知道墨奈的事情的?”
苏乐锡瞳孔微缩,故作轻松地说:“哎呀,没什么,当时就是随便问了问一个人,结果那个人他刚好就是知情人,这不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叶霜也不想再和苏乐锡多说什么了,也就这样散了。
苏乐锡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幸好,幸好。
而在这附近的亭台楼阁之上,一个俊美异常,红纱裹身的男子,侧卧在另一个男子身上,而这另一个男子,也是相当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明明是一身温婉的白衣,愣是给它穿出了肃杀之气。
不消细说,这身着红纱,半戴不戴,似乎是因为在高楼之上,所以也不在乎面容被看见的男子必是东疆的美人戏子之首,墨疏桐,又名墨奈,而他侧卧其上的,这一身白衣的男子。
就是当今最有把握争取到王位,现如今被天子指派,驻守在京城御王爷,苏喻墨,字清淮。
只可惜,御王爷自己没有那个心思,一心全部扑在美人身上了。
苏喻墨一手揽着身前的美人,一手无聊的拨弄着墨疏桐的一头半散不散的黑发,似束非束,无端有三分妖媚,在这亭台楼阁之上,这等坐姿,莫名散出三分诡丽。
这墨疏桐悠哉悠哉地吃着苏喻墨上楼阁之前就已经剥好的葡萄,又用另一只手搭在苏喻墨搂腰的手上,与其十指相扣,嘴里还挑逗的说着:“御王爷,在这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方的亭台楼阁之上,王爷如此与我一个卑贱的戏子抱在一起,不太好吧!王爷……”
苏喻墨靠近墨疏桐的耳边,沉着声,说:“有什么不好的,你不喜欢吗?向全天下人公布,我苏喻墨独属你一人!”
紧接着,苏喻墨又说道:“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至高无上的,何来卑贱之言?”
“王爷……”墨疏桐一双狐狸媚眼中,含几分雾气,叫了一句“王爷”之后,并未再说话,欲言又止的样子,勾得人心中三分荡漾。
苏喻墨自持定力还不错,不能说有多强,至少他以前被青楼女子调戏的时候,心中并未有一丝丝的波澜。
可是,当他面对墨疏桐那双媚眼,甚至于,听到他的声音,就心中荡漾,很多时候墨疏桐说话的时候,其实真的很正经,不带一丝一缕的挑逗之意,偏偏他就是能从其中想出三分的……
“王爷。”门口传来了声音。
墨疏桐慢慢悠悠的起身,趁着外面的人还没有进来,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
苏喻墨眼睛眯了眯,也跟着起了身。
“进来。”苏喻墨一手半揽着墨疏桐,另一只手替墨疏桐梳理头发。
进来的那个男人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了苏喻墨的身前,从始至终的没有看墨疏桐一眼,低着头,半跪在地上,一本正经的说:“王爷……”
墨疏桐识趣的起身,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向门口走去,嘴里嘟囔着:“我出去觅食了!”说完,顺手给他们关上了门。
苏喻墨之前身上的温柔全部收敛,散发出来的只剩下戾气,“什么事?”
那个男人抬头,正是叶霜,叶霜抬手把脸上的妆容擦干净,露出来了一张与周身气质相符的脸,笑着说:“苏喻墨,你都不让我起身了!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苏喻墨转头,看着门口,压低声音说道:“你自己吃了没事干,到底有什么事?”
叶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跟着苏喻墨压低声音说道:“这个京城里,有一些外部势力……”
“知道了。”
亭台楼阁之下,墨疏桐才不管他们在里面唧唧歪歪什么,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觅食,以及与自己的势力碰面。
“国主。”一个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富家子弟走了过来,低声叫着墨疏桐。
墨疏桐慢慢悠悠的披上了披风,明明是近乎阳春三月的天气,可是墨疏桐身上的披风绝对是隆冬才会有人穿的。
“啧,”墨疏桐偏头笑了一下,说:“怎么了?到了这里,叫我隽永就好了,反正我就是一个有名无份的国主。”
“可是……”那个人迟疑了一下,然后随即改口叫道:“隽永?你确定要待在这里?”
墨疏桐眉眼温柔的笑着说:“西迟,你不会阻止我的!而且,我已经不想再每天运筹帷幄了。“
那个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最后也只是再说了一句:“隽永,你当初可是……”
“够了,王凌,往事不堪回首。”墨疏桐突然语气严厉了起来,很快又温柔的说道:“之后向秘阁的人说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属下知道。”王凌微微鞠躬。
“以后也不用自称属下了,毕竟我们也可以算朋友了,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了。”墨疏桐微微抬手,扶着王凌。
“知道了。”
墨疏桐就静静地看着王凌的背影,笑了笑。
王凌只记得,当时,墨疏桐可是那个明面上的废柴国主,背地里秘阁真真正正的操控者,尽管他现在已经不管那边了。
或许,当时他唱戏是为了谋生,可是等他独自除掉一切阻力,登上王位,成为秘阁操控者之后,他就把唱戏当成了兴趣,怀念的方法,让他自己牢记要居安思危的方式。
他最终还是放手了,他讨厌权利,可却不得不掌握,他们本就是一路人,而他只是他的属下,仅此而已。
等墨疏桐回去了之后,才猛然想起,忘了问现在东疆内部的情况了!
不过没事,有事秘阁还是会通知墨疏桐,而且秘阁还要让他们以为的大长老,也就是墨疏桐裁决事情,所以墨疏桐又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刚好,叶霜也走了。
尽管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最有可能获得王储之位的人,最后却只当了一个王爷。
不仅如此,多少王公贵族在苏喻墨还在战场上的时候,就开始向苏喻墨的父亲,当今天子,苏陌阳,推荐自己的女儿做苏喻墨的王妃。
但是,苏喻墨从战场上带了一个人回来,你说是女人还好,可偏偏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东疆的美人戏子!
你说若是当兄弟什么的还好,可这偏偏是带回来做王妃的,还想让皇上颁旨赐婚。
苏陌阳能怎么办啊,也只得先拖一拖在说,毕竟是众皇子中最优秀的一个,拿他没办法。
这墨疏桐虽然大燕大部分的人民都不清楚,墨疏桐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苏陌阳清楚啊!墨疏桐可是东疆国主,也不好亏待了他。
虽然吧,墨疏桐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东疆可少不了他。
而且谁知道,墨疏桐真的没有一点手腕,没有一点手腕,可以在没有任何权利都没有情况下除掉自己登基的阻力?
显然,没有手腕,这是不可能的。
若是在东疆说了国主的坏话,或者让东疆的子民知道,他们的国主在大燕朝受了委屈或亏待,大燕可不一定还可以与东疆好好相处。
这必定得开始一场对骂,搞不好,还得打起来,虽然大燕想吞掉东疆,可是不但东疆不好打,而且,不一定打得过。
东疆在看似与大燕平和的交往下,暗流涌动。
这一下,可很有看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