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没有兴致,我会早些结束,疼了与我说。”
“不疼,莫问了。”
柯弈有些弄不明白清沅了,上辈子虽并非本意,的确也是他将人弄疼了,以致后来每回清沅总是紧绷着,他也试图哄过,可清沅总不肯说实话,他无法,常常只能宿在书房里。
这一世重来,他已小心再小心,未见将人弄疼过,可为何清沅还是如此抗拒,如此不愿?
他眉头紧锁,忽然觉着没意思,也只想快些结束罢了。
“呃!”突然,清沅低呼一声。
“怎么了?”柯弈一顿,低头看她,“疼了?”
她将褥子抓得褶皱,紧咬着唇,低声道:“难受……”
柯弈弯下手臂,用手肘撑住,将她往上提了提:“好,我知晓了。”
她眼中渗出些泪来,不知哪一刻,漏出出些声音。
柯弈嗓子紧了紧,垂首贴在她脸边哑声问:“清沅,喜欢这样吗?”
她没有回答,这是她上下两辈子第一回这样喊出声,是有一丝丝想象中的羞耻,但更多的竟然是畅快。
柯弈忍不住去吻她,吻不到,只能将她又翻回来,抱着她亲。
烛灯亮起,她缩着被子里,低垂着头,不敢和他对视。她总觉得,她背叛了从前的自己,也背叛了她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清沅。”柯弈喊过两声,对上她湿润的眼眸,轻轻弯唇,“我给你洗洗。”
“不用,我自己来。”她接过帕子,背过身佝偻着躲在角落里。
烛光照不过来,她又对自己不甚了解,半晌没弄出来。
柯弈等了会儿,又道:“我来吧,天冷。”
清沅犹豫片刻,垂着眼将帕子塞回柯弈手中。
柯弈甚至比她还了解她,几下便清理得干干净净,放了帕子,将侍女们禀退。
“清沅。”房中静下来,柯弈箕坐,从身后搂住她,在她脸边轻轻碰了碰,“累不累?”
“我想睡了。”清沅要推开他的手。
他未动,搂着她低声问:“清沅,你为何总是这样抗拒我?总是这样紧绷着?你放松在我怀里靠一会儿,好吗?”
清沅僵持着也不肯动。
她不往后靠,柯弈便往前依,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清沅,你明日打算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修理修理盆栽。”
“我们后日去外面再买些花草回来吧。”
“家里有,不必再买了。”
“买些花种子,自己亲手种的,应当会和从外面买来的不一样。”
“后日再说,我想睡了。”
柯弈握了握她的手,搂着她躺下:“好,睡吧。”
她被迫枕在他的的手臂上,听着身后的清浅呼吸声,睡意却消散了:“不要抱着,你的呼吸声好吵。”
“嗯?”柯弈翻身仰卧,将手放在她腰上,“现下还吵吗?”
“不吵了。”她抿了抿唇,等人睡了,将那只大手轻轻推开,心里才舒坦一些。
一早,用过早膳,柯弈去书房了,清沅正要动手做针线,外面忽然有小厮的声音传来。
“郎君,宫里的公公来了,说是陛下传您去宫里,陛下还特地吩咐了,叫您带上夫人一同去,说是皇后娘娘想见见夫人。”
清沅刚竖耳听去,卧房的门便被推开,柯弈站在门:“更衣,去宫中一趟。”
“嗯。”清沅放下针线,在铜镜前坐好。
上辈子的事她并非事事都能记得清,但进宫这样的大事她还是有印象的,她以前从未进过宫,更别说是见什么皇后娘娘了。
“这是你第一回进宫吗?”柯弈握住她的手,“莫紧张,只是去说几句话罢了,皇后温良贤淑,也不会故意为难你。”
她点了点头,稳稳当当坐好。
柯弈看她一会儿,目视前方正襟危坐,只是手还握着她的手,直至车停才松开,和她并排往外走。
未行多久,要分开,柯弈又叮嘱:“不必担忧,我一会儿来接你。”
“嗯。”清沅点点头,裹了裹披风,跟着宫人朝前去。
引路的宫人看着有些年岁了,路上与她闲聊:“夫人真是有福气,尚书大人瞧着是十分惦念夫人。”
“嗯。”清沅未与这些人接触过,也不知这宫人是谁的人,不敢贸然接话,随口应几声糊弄过去。
幸而宫人也未多说,一路安静到了皇后住所。
“这便是皇后的寝宫了,夫人请进。”
“劳烦你带路。”清沅微微颔首,垂眼跨入宫殿之中,朝上首行了礼,“臣妇给皇后请安。”
“不必多礼,起来坐吧。”皇后笑着应下,吩咐人搬了凳子来,“我与陛下还未成婚时,驭远便与陛下相识了,后来相伴这样多年,早就如同亲人一般,你不必与我客气,就当自家人便好。”
清沅垂眸应:“是。”
“驭远他一直未成家,我和陛下都着急得不得了,如今看到他有着落了,我和陛下就放心了。这是我和陛下成亲时,陛下赐我的玉镯,我今日送给你,望你和驭远往后能白头偕老,琴瑟和鸣。”
“多谢皇后娘娘。”清沅起身又行礼。
“来。”皇后牵过她的手,将玉镯套在她手腕上,“你有十七了吧?读过什么书?”
她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回答:“是,臣妇已有十七,平日里多爱做些女红刺绣,不曾读过几本书。”
皇后笑着,又闲聊些别的,清沅皆是答了,只是真假参半,如何藏拙如何来。
没多久,皇后兴许也是找不到话说了,称困进内室歇息了,叫她在外面玩着,等柯弈忙完来接她。
她自是不敢玩,端庄坐在椅上晒太阳。今儿日头不错,日光从窗子照进来,这样晒一晒还挺暖和的。
“你就是驭远的新婚妻子?”
她恍然抬眼,疑惑看去,眼前是一个神情倨傲的小姑娘,瞧不出多大年岁,但比她要小一些。
宫人赶紧提醒:“还不快行礼?这是大公主。”
清沅收回目光,朝人恭敬道:“见过大公主,臣妇便是柯弈的妻子。”
大公主围着她转了一圈:“我看你也没什么特别的嘛,驭远为何非要娶你不可?”
她低着头,懒得回答。
“我问你话呢?你为何不说话?”
“臣妇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殿下若有疑问,不如亲自去问他。”
“也是,他也未必是真心喜欢你,自然不会将心里话与你说。”
“殿下喜欢他吗?殿下若是喜欢他,只需与陛下说一声,明日他便会休了我改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