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小美没觉得事情有多尴尬,可故事主角是雨白鹭,那有话聊了。
她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趁机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喂?你知道不!刚刚雨老师竟然害羞了!”
“什么玩意?谁?雨老师?她可是出了名的冷脸怪,消息保真嘛?”电话那头的人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真的,有个帅哥问她叫嫂子,她耳朵尖都红透了,我在现场,保真。”
“就是因为雨老师平时冷着一张脸,不爱搭理人,医院多少帅哥望而止步。”对面的人带着点惋惜。
“前两天,那个新来的骨科医生,不就是个活脱脱的例子。哎呦喂!拿束花就跑来了,也不做背调,还没说几句话,直接被拒了。”对面的人语气中带着戏谑。
正当小美在电话里八卦得不亦乐乎时,冷脸怪本怪雨白鹭却坐在电脑前,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
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嘴里喃喃自语:“现在人都这么奔放了?是我封建了?外面进化成这样了?”
实习生小美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雨白鹭冷着一张脸,双眼无神,左手键盘右手鼠标,半天不动一下。大半夜的,属实有点吓人哈。
月亮很快结束它的夜班,准备沉入地平线,呼呼大睡。
雨白鹭也同样准备回去见周公。可惜,唯一不同的,月亮没有领导,而她有。
雨白鹭换好衣服,刚一只脚迈出科室大门。就被护士长威严震慑的缩了回去。
护士长手里拿着一摞文件,目光虽然柔和,但语气中带着一丝专属的独特威严感:“护理部决定,送一批人才到上级医院进修,收拾收拾东西,这几天就走。”她拍了拍雨白鹭肩膀,露出些笑意:“好事,好好准备。”
雨白鹭本想拒绝,可护士长已经把文件递给了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雨白鹭死死盯着护士长的背影,内心抓狂:“领导,不要走,不要走啊!我想要拒绝!我不要去,这个福气给别人吧!”
但她也只敢想想,丝毫不敢舞到正主面前。
雨白鹭叹了一口气,打开文件,被上面几个字吸引住了目光。
“湛市人民医院位于……”雨白鹭头有点发晕,她紧盯着那几张文件纸,手不自觉用力,纸上出现几条本不属于它的褶皱,才渐渐稳住心神。
医院离家很近,平时也就5分钟的路程。可今天雨白鹭走了15分钟。
她站在门口,眉头紧锁,不自觉地咬住下唇,下意识把文件藏在包包最深处。
当白鹭终于鼓起勇气准备推门而入时,门却意外地从里面被打开了。
“鹭鹭,跑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快来吃饭。”
雨白鹭抬眼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过40出头的年纪,黑发里缠绕着些许银丝,眼角细纹密布,每一条都像是岁月的低语:“没事儿妈~今天加班,我洗个手,咱吃饭。”
雨白鹭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白灵璧凭借着多年的经验,还是一眼看出来了:“你是不是有事啊?鹭鹭,有事和妈妈说。”
雨白鹭扭头看向她:“妈,真的没有,放心吧。”说完,转身把包随手挂在墙上,向洗手间走去。
还没走到洗手间,就听到“砰”的一声,“完蛋”雨白鹭内心惊呼,快速跑向门口。
只见白灵璧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提包:“看看,那么粗心,包都掉了吧。”
雨白鹭紧握着的手一下子松开了:“还好,文件没掉下来。”还没等她心落在肚子里,文件就随着手提包活动的弧度,掉下来。
雨白鹭故作镇定:“掉了,捡起来不就行了。”
“是吗?那我可拿起来了喔!”白灵璧眉眼含笑,装作弯腰样。
雨白鹭翻了个白眼,做无奈脸:“好吧,我说。”白灵璧表示,早这样不就好了。
“我领导让我去我爸之前的医院进修,你知道的,那地方我不太喜欢……”
雨白鹭还没说完,就被白灵璧打断,语气中带着不解和失望:“为嘛?你爸医院不好吗?这么多年,一提你工作和医院,还有你爸的事,就跟炸毛狐狸一样。”
不说还好,一说雨白鹭直接气不打一出来:“上大学的时候,我想转专业,你说啥,要我承父业。”
“你爸这件事是意外,意外,他一直想让你学医,让你治病救人,人要往前看……”
“治病救人有什么意义?还不是,还不是……”雨白鹭的声音哽咽,她想要将心底的愤怒和无力全部倾泻出来。然而,当她看到白灵璧流下的眼泪,突然觉得,人有时候不一定非要争个对错。
“你先吃,我出去倒个冷静,垃圾一下。”雨白鹭挤出一抹微笑,试图搞怪缓解尴尬。
白灵璧宠溺的摇了摇头:“去倒你的冷静吧你。”
雨白鹭看她脸色由阴转晴,悬着的心渐渐松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角落的黑色垃圾袋。不知为何,平时容易打开的门,今天却格外难以打开。
白灵璧的目光掠过墙上的全家福,叹了口气,走向雨白鹭,轻拍她的背,缓缓打开了门。
雨白鹭拿着那袋垃圾,朝外面走去。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眼前模糊的泪光,望向天空。乌云翻滚着,如同一堵无形的墙,将天空与大地隔绝。整个大地都充满了浓烈悲伤的气息。
她的目光扫视到旁边的镜子上:“果然,女人在悲伤时最美,看我这出水芙蓉的小脸蛋。”雨白鹭拿起手机,保持悲伤情绪,准备来个俏丽自拍。
“砰砰砰砰……”楼下传来的急促敲门声,打断了雨白鹭刚酝酿好的悲伤气氛,手里的垃圾袋顺着楼梯,像皮球一样一滑到底。
“服了,今天我是倒大霉了。”雨白鹭翻了个白眼,迈着轻巧的步伐,朝楼下跑去。
雨白鹭顺着楼梯,想半路截着垃圾袋,可垃圾袋就像是装了火箭,哗哗向下跑:“等等我呀,没我你还能自己回收了?”雨白鹭内心抓狂的喊出声。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垃圾袋以撞到一人脚尖宣告逃脱失败。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捡起来。”雨白鹭赶忙弯腰向对方道歉。
“你知道我裤子有多贵吗?你赔得起吗?”对方弹着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上下扫视了一眼雨白鹭,语气嘲讽:“就你那工资,连块布料也买不起吧?”。
“人素质要跟不上啊,裤子也只是个防止光屁股的廉价布料,裤子这么贵,你的屁股好值钱喽?”雨白鹭目光注视着对方,毫不退让。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吃瘪的时候”旁边一个彪形大汉,幸灾乐祸的笑到。
听到这话,雨白鹭才开始正式观察起两人,那个大汉,皮肤黝黑,个子很高,至少有个1.85的样子,他旁边站着个,双手插兜,满脸嫌弃的中年男性。俩人手里拎着两个皮箱,沉甸甸的,不知装的什么东西。
“看这两人的架势,纯粹黑涩会啊!皮箱里不会是枪吧?惹不起,惹不起。”雨白鹭脑里迅速把,曾经看过的所有□□电影,过了一遍。发现自己情况危机,当机立断拿起黑色垃圾袋,脚底抹油,一走了之。
“嘿嘿嘿,邻居看见都要使劲夸我,爱护环境,碰到黑涩会也不忘扔垃圾。”雨白鹭快步跑下楼的途中,也不忘内心os下。
被当成黑涩会的俩人,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雨白鹭,脸上摆满了深深的无语。
“我们有这么吓人吗?”大汉表示,自己只是长的吓人,其实内心很柔软的。
旁边站着的男人,撇了他一眼,阴森森的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你笑得太吓人。”
还没等大汉反驳,他又接着说:“别玩了,干正事,里面的人是不是死屋里了,半天不开门。”
俩人正说话之际,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只见里面那人,头发杂乱不堪,脸色苍白,见不到一点血色,眼下淤青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仿佛重病缠身。
“你是陈舒然吧?”大汉拿出手机,认真比较,对方的信息。
“是啊,你们是?”陈舒然摸着脖子,故意咳嗽几声。
得到确切信息后,两人直奔沙发,一气呵成拿出一大捆文件,陈陈舒然暗叹:“果然是打工牛马,熟悉程度非他人可比啊。”
陈舒然眼神两人身上来回游走,既然你们这么装,那我也当仁不让喽。
他眉头紧皱,步伐极不协调的向前走去,用手擦拭脸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边走边发出呼痛声。
这让刚坐好的二人,感到些许的不自在,大汉快步起身,打算扶住他。陈舒然顺势,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不好意思啊,走不了路,还得麻烦你。”
“没事,你也不重。”大汉此时还没意识到陈舒然的“麻烦二字”,搀扶着他往沙发上走去。
终于他在陈舒然,一步一绊倒的比赛中宣告失败,就一小段路程,走的他是浑身冒汗。
“陈舒然,男,22岁,父母双亡,有过一段恋爱史,小学毕业混迹社会,与两年前经过选拔,进入集团保卫科,于几天前救下集团董事长,后搬进这个小区……”男人拿着照着文件,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然后呐?调查这些,还混迹社会呢?是要辞退我?”陈舒然双手环抱在胸前,背靠着沙发,要不是腿有伤,陈舒然都想翘个二郎腿,表示下什么叫嚣张。
“我就直说了吧,你救了董事长,肯定要往上升,问题是,你愿意升到哪一步?”
“但是”男人话锋一转:“董事长只愿意给你升到保安队长,可我们领导能保障你两年内走到高处,那一箱的钱,是给你的辛苦费。”
男人示意,打开箱子,里面露出满满一整箱的钱。
陈舒然貌似心动了,双眼绽放出光芒。手里的笔,随着他的动作,飞快的舞动着:“是吗?全是我的?”
“你想好,再回答。我们不需要你做违法事,只需要,你就职后透露出一点点关于董事长的小线索。”男人像是水里的美人鱼,用最动人的语言蛊惑着陈舒然。
陈舒然扭头看向墙上挂着的电子表,目光深沉,看不出来丝毫情绪。
“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的过好每一分钟…”,突然响起来的歌曲打破了三人原本平静的局面。
“哎呦妈呀!你家的表啥情况?这还没整点了,都开始响了,咋就未来不是梦了?不会是表开始做梦了吧?”大汉被铃声吓的一恍惚,开口说道:
陈舒然一脸黑线:“我就知道,不靠谱!”
“连线你们领导,你不配我和我谈。”“砰”的一声,笔随着陈舒然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此时此刻的环境中,显得震耳欲聋。
男人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面露出一张白净圆润的脸,穿着华丽,带了一条大金链子。
“暴发户”这是陈舒然对他的第一印象。
“啪啪啪”对方朝着陈舒然鼓起掌来,面带嘲讽“不愧是老头子重视的。”
陈舒然拿着笔记本朝卧室走去,谁也不知道,俩人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俩人达成了共识。
“那我们就合作愉快喽!”陈舒然朝着两人握了握手,送他们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