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辞 第9章 第九章

太庙的青铜烛台在穿堂风中摇曳，将玄鸟图腾撕扯成碎片。卫昭的指尖抚过金箔残片，三百年前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血光，与她颈后胎记灼痛的频率逐渐重合。萧景琰突然剧烈咳嗽，靛蓝血珠溅在金箔上，玄鸟残缺的羽翼竟缓缓舒展，在青烟中凝成一句谶语："青鸾焚羽，帝星归冢"。

"小心！"

梁间垂落的蛛丝突然绷直如刃，十二盏琉璃宫灯齐齐炸裂。靛蓝鬼火顺着蛛网蔓延，烧得蟠龙柱上的金漆剥落如鳞。卫昭旋身将萧景琰推向香案，红缨枪搅碎扑面而来的火网，枪缨沾了鬼火竟燃起玄青烈焰。火光中浮现十二道黑袍身影，为首者银面覆脸，枯指捏着的青铜卦签刻满蠕虫般的咒文。

"三百年轮回，卫氏女终究要手刃萧家孽种。"银面人的笑声像锈刀刮过陶瓮，卦签掷地时九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噬魂草藤蔓从棺椁裂隙钻出，尖端生着人牙，啃噬青砖的声响令人齿冷。

萧景琰忽然握住卫昭执枪的手，掌心相贴处传来灼痛："看奎宿方位！"她仰头望去，穹顶星图流转，两人的影子恰好落在娄、胃二宿，投在棺椁上的剪影竟与壁画中的玄甲女将重叠。银面人暴退三步，蛛丝寸寸断裂："双生星命...这不可能..."

棺椁轰然炸裂，九道金光没入枪尖。卫昭的胎记灼如烙铁，恍惚见三百年前玄甲女将的枪锋刺穿帝王心口，血溅星盘时轻叹："琅琊气数未尽..."玄鸟虚影自红缨腾空，长鸣声震得梁间悬铃齐颤。银面人的银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与卫昭七分相似的眉眼，左颊玄鸟胎记正渗着靛蓝血珠。

"姑祖母？"卫昭的枪尖凝在半空。记忆中祖母临终前撕开人皮面具，枯皱的面皮下正是这般容颜。老妇人的笑声混着咳血："好孩子...当年我亲手将你送入冷宫...就是要等双星交汇..."

萧景琰突然闷哼，腕间毒纹已爬上右眼。他扯开衣襟，心口肉瘤扭曲成振翅玄鸟，与棺椁残片上的螭纹共鸣震颤。香案上的《山河龙脉图》无风自燃，灰烬中显出新谶："青鸾泣血，烬羽涅槃"。

角楼铜铃骤响，与北境传来的狼嚎共振。卫昭怀中的螭纹血玉突然迸裂，金液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凝成蜿蜒的漠北舆图。李牧的密函从梁上飘落，信纸边缘的晶石粉末泛着幽光，狼谷特有的噬魂草气息裹着血腥扑面而来。

"将军！北境急报！"亲卫撞开殿门，铁甲上结着冰霜，"李牧将军的尸身...在晶矿深处...活了！"

卫昭的枪尖挑起残破战甲，青铜甲片拼合处显出云中仓密道图。萧景琰忽然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舆图上勾连星轨："狼谷七月流火...原是螭吻吞星..."他的血珠坠地时，殿外忽现血月，月光透过残破星图在地面投出倒置的二十八宿。

银面老妇趁机暴起，枯爪直取萧景琰咽喉。卫昭的红缨枪后发先至，却在刺入血肉时触到冰凉硬物——老妇心口嵌着半枚螭纹玉珏，与萧景琰自幼佩戴的另半枚严丝合合。玉珏相撞的脆响中，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倒灌：冷宫破窗外，少年皇子将染血的玉珏塞进女童掌心："阿昭，等我当了皇帝...""我不要当皇后！"女童挥着木枪打断，"我要做最威风的大将军，把欺负你的人都打跑！"

玉珏突然迸发强光，太庙地砖轰然塌陷。卫昭抱着昏迷的萧景琰坠入地宫时，看见壁画中的玄甲女将缓缓转头，泪痣位置与帝王分毫不差。寒玉棺椁在暗处泛着幽光，棺盖内壁刻满血书："双生劫，阴阳契，青鸾烬，帝星灭"。

下一章加大篇幅了，一章一两千字是不是太少了。大家期待剧情往哪个方向发展呢？萧景琰和卫昭又会遇到怎样的新危机，他们该如何应对？[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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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