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初夏 第2章 再见有缘

有一次在墙角垃圾桶旁边，我看到那四个小屁孩围着他推搡：哼，想跟我们抢美丽姐姐，臭小子，你活腻了是不？

我举起手中热腾腾的大肉包大叫：“打人的那个别想吃大肉包！”果然诱得他们放下那个瘦男孩过来狼吞虎咽地抢包子吃，我正想招呼他一起过来吃，却发现那个小屁孩竟然昂首阔步地离去，呃，尼玛，难道乞丐也这么的“有骨气”！

这小乞儿走起路来咋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奇了怪了啊这这这！

有的时候下午没课，我中午就回家，一天，我骑着自行车才入了巷子，听到巷子那头传来哄吵的追打声：“喂，小子，你别走，又偷我的包子吃！这回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凌乱的脚步声转眼到了跟前，差点把我从车上拌下来，那小男孩抬眼看到是好心姐姐，哧溜一下躲到我背后，小手还死劲儿地揪着我大衣，我哀叹一声：啊，我才买的新羊毛大衣啊！又不忍心去甩开男孩的手，只好皱眉瞪着那卖包子的中年汉子：“郭叔，他这是拿了你几个包子你要打折他腿？”

听到清秀可人的小姑娘这么说，老郭不好意思起来：“刚才拿了两个！”

接触到我清冷的目光后，赶紧大声补充：“这十来天他哪天不来偷偷摸走几个！我气不过，今天就让我好好教训这个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小畜生吧！”

不料小男孩跟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子从我背后跳出来，指着壮汉大骂：“你才没娘养呢！你才没娘生，你全家祖宗十八代都没娘生没娘养！”

直把老郭骂得一愣一愣的，等醒过神来，袖子一撸，就扑了过去，很好，小畜生，新仇旧恨一起算了，这回让你知道爷的厉害，非打得你把吃我的包子都吐出来不可！

我看着老郭钵子大的拳头呼啸着招呼上小男孩的脑袋，出手迅捷地一拉男孩到身后，自行车往老郭身前一横，手中摸出一张“**”，往老郭拳头上一拍：“郭师傅，结账吧！”

原来打人的拳头一松，下意识地变为掌抓住那张钞票，等到理会过来，看到我背后小男孩吐舌头做鬼脸时，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上表情讪讪的。

我气他一个大人心胸这么狭隘缺少同情心，淡淡地说：“郭叔，你给算算，该多少钱？”

嗯，一个肉包3块钱，就算10天，1天2个，一共是……老郭翻着眼算账，小男孩大叫：“老杂毛，有三回我拿的是馒头，你老年痴呆啦，帐都算不清了，回家找你——”

“唔唔唔唔”他的嘴巴一把被我捂住，后面叫板的话全部吞入腹中，只有那一对乌黑的眸子还不服气地盯着壮汉！

老郭听到他骂自己“杂毛”，立即又要发作，我踹了小男孩一脚骂道：“还不快闭嘴，尊敬老爷爷知道不？！”

“老爷爷”老郭听后，彻底石化，我，我，我，我什么时候成了老爷爷啦，我老婆才怀的第五胎好不好！？欲哭无泪地赶快结账，连一毛钱都找给了我。

这两个祖宗他得罪不起，还是早早打发了事！

我细细数了两遍，数第三遍时老郭的汗已经出了半身，56元，他还特意减了1元，甭管那小祖宗说的拿过3回馒头是真是假，他一并减去费用，该找44元，难道有错？不会有□□吧？

提心吊胆中，我回答：“钱对了”，看一眼身后的男孩，还把钱给了老郭：“以后他再来拿包子，就从这里扣吧！？扣完了再跟我说一声！”

老郭拿着那钱，哭笑不得：我的小姑奶奶，你，不带这么玩我的啊！决定以后一定务必离这两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终于搞定，我感到初冬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嗨，做好事的感觉真是棒！

想到什么，转身跟小男孩打个招呼：“小朋友，以后要吃包子尽管去找他拿，再见了！”本来想说“早点回家”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家，所以没说，只是笑笑就跨上自行车离开。

今天轮到我休息，我不用出摊，想不到救了个小男孩。

不知道阳光下我穿着浅白中长羊绒大衣浅笑的模样已经深深烙入这个10岁男孩的内心。

彼时，男孩心里还有一个问题特别特别想问：姐姐，你捂住我嘴的手为什么这么柔软，这么香？

问题没想完，眼见着自行车即将消失在拐角。

小男孩大叫一声：“喂，等等我啊！”起脚直追，幸好流浪的两年来他逃跑的本领倒练出来了，竟然很快追上懒洋洋骑车的我，后座一把被人跳了上来，车头跳了起来，把我吓了大跳，笼头歪歪扭扭的就要撞上前面的石头墩子，我闭着眼睛等死，咦，突然感觉这车子停住了，睁眼一看，原来是车后座的流浪孩子张着两脚踩着地稳住了车子。

听到他撇嘴骂：“笨女人，你两只脚只会踩自行车踏脚吗？”

好啊，我变成了笨女人了，刚才不知道谁救的他！

我气不打一处来，争辩道：“不是你突然跳上车，我怎么会受到惊吓摔倒！”

嗨，我跟这小毛孩争个什么劲儿！还是早早回家睡午觉为上策！

我理会过来，牵起自行车就走，咦，这车咋这么沉的？小男孩老神在在地坐在车后座上：“姐姐，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奔波了半天，走不动路了，你载我一程！”

我看他一脸疲倦样，内心的“母爱”泛滥开了，妥协地问：“你去哪儿？”

“你去哪儿？”流浪的男孩问。

“我去恒鑫花园”某人傻乎乎地答。

“这么巧，我正好也去恒鑫花园！”男孩儿揉揉鼻子，想，反正今天没讨到钱，回去也要挨打，不如跟着这个好心的姐姐，先混几天再说！

被他缠上后，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上当，问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学，他只回答了两个字：黄晟，还毫不避讳地用乌黑的脏手扯过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在我的手心写他的“晟”字，一脸臭屁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