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舒缓的手机铃声响起。
田与歌伸手去摸手机,却发现自己收到了群消息,但没有来电话,来电话的是旁边居亦衡的手机。
居亦衡换铃声的事情,她也是今天上午才发现的。她问居亦衡为什么换成一样的,居亦衡说飞机上无聊就换了。她很不理解,明明这样还不方便,但居亦衡就是想和她用一样的铃声,说是有意思。
就一个铃声有什么有意思的?可这话是居亦衡提出来,又好像可以有点意思。
这难道就是谈恋爱的有意思?
写东西没灵感的田与歌摇了摇自己的颇有灵感的恋爱脑,确定好像暂时还没办法炼制挖野菜的法器,暂时放心了下来。
“这铃声我就是随便用的,要不等有时间我们认真选一个?”田与歌提议。
“好。”居亦衡温柔回应一声,才拿起她递过来的手机查看,是“公司居总”。
居亦衡接电话和他爸讲了两句就去窗边了,田与歌则点开了自己的群消息。李子涵在群里分享了一个小视频,艾特了所有人。
李子涵:“这可是我花了三天时间,亲自做了很久的对比才挑选出来的,既营养又美味的方便面啊!居然爆雷了!我要哭死!”
她发了一个视频,田与歌点开来看。这是一个记者暗访视频,洗果子的池子里,工人工作的时候,居然直接朝菜里面吐痰、扔烟头,特别恶心。
赵欣然:“如果你真的需要好的代餐,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些。”
张思雨:“从事实上来说,就没有所谓的即营养又美味的方便面,所以子涵,不要执迷于自欺欺人。”
都没有人安慰她?
田与歌也调皮地顺着行文风格回复:“你前些天不是说要趁着冬天减肥夏天好惊艳所有人吗?现在不正好了。”
李子涵:“你们!我要听的是这些话吗?咬牙切齿状。重点是我倒霉,我不开心,我需要的是哄一下。”
田与歌勾唇一笑,迅速挥动手指:“好的,亲爱的,姐姐哄你一下。”
小过一会。
张思雨:“好的,宝贝,姐姐也来哄你一下。”
赵欣然:“好的,哄你一下。”
李子涵一怒之下,连发八个表情包,表示自己怒了。
田与歌抿嘴浅笑,不做回复。
居亦衡挂了电话,回头就看见田与歌看着手机在笑,挨着她坐下后,凑过去就看到一排的表情包。
“在聊天?”
“嗯,你爸爸找你说什么?”田与歌随口一问。
“他要多给我十万,给我说一声。”
十万?为什么是十万?田与歌心里咯噔一下,面上风平浪静地应了一声“哦”,继续刷自己的手机。
“这钱和你有关。”居亦衡挨着田与歌的身边主动提起,然后看见她的眼睛终于从手机上离开,扭头不解地看向了他。
“怎么和我有关?你爸爸知道你借我钱的事情了?”
“不是,是因为交了女朋友,所以他把每个月给我的额度翻倍了。”
田与歌目瞪口呆,这是在讨论月花销的问题?一个十万、二十万……
“那得吃多少大鱼大肉才用得完?就算用金箔当饭吃,毒死之前也先会被撑死吧!”
说完田与歌立马就有些羞愧,人家也没说是给她花吧!她偷偷看了居亦衡一眼,还好,他因为被金箔毒死的话笑得挺开心。
“我的逻辑崩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田与歌又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纠结地得出这样一个找补。
“不知道就是回答,说明我得换个方式说。”
从未有过的被安抚感,终于出现在了田与歌的心上,让她的心像一块大石头一样“扑通”落入潭水中。
是这样吗?原来“不知道”在居亦衡这里也是答案,而不是在别人那里的,真没用。
居亦衡被田与歌逗开心之余,看见田与歌又呆呆的了,仔细看来,发现她眸光由惊讶转到微微伤感,于是安抚地用手梳理着她肩上的秀发。
感觉到他的行为,田与歌回过神,接着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瞬间脱离自己之前的状态。
“那你继续说。你爸给你钱和我有什么关系?”
“上个月月中,我爸给了我一个花钱然后写分析报告的任务,额度是十万,刚才他电话里说,上次见面也算和你正式认识了,说我交了女朋友就需要承担更大的责任,给我任务额度翻倍。我说这和你有关,是想让你和我一起花,也当做是一种练习。”
有钱人家的教育方式可真是令人“无言以对”的豪气。
“正好是十万,不会就是完成你这个月的任务吧?”
“那是巧合。”居亦衡看到田与歌有些期待的眼神,沉思了片刻,又说,“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写进你的报告里。”田与歌长舒一口气,语气带着跃跃欲试,“这可真刺激!”
看见田与歌绽开的笑,让居亦衡想起来昨天在机场看见她时的焕然一新感,他好奇地问:“你昨天在古镇都发生什么事情,我怎么觉得你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开朗了许多?”田与歌主动形容。
“好像是。”
“可能是看见的人多了,就更有人气了,包容性也变强了,又或许是我最近状态比较好,以前有时候也会偶尔打鸡血。”
“我觉得是前者。”
田与歌自己愉快地表示:“真是英明的决定。”
“哦,对了,陆衍说点了菜不去给星辰老师帮忙,刘老大夫就会被这样,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田与歌学着陆衍那个抹脖子的动作,自己还主动发挥演技,加了个头歪到一边的动作。
“不是他本人,是他在星辰老师新书里客串的角色。”居亦衡忍笑把她的脑袋扶正,别扯到脖子等会儿抽筋了。
“这可是他翻了几条街的古董铺子,才寻摸到一本古籍换来的愿望。”
“星辰老师和刘老大夫不是朋友吗?”田与歌疑惑。
“刘老认星辰老师是朋友,但星辰老师说她不交朋友。我听我爸说过,她让大家别对她有期望,她爱搭理别人就搭理,不爱搭理也不搭理,当然,大家爱搭理她就搭理,不爱搭理也别搭理。”
这有些别扭的关系,突然让田与歌想起来那天在棺材小院里听见的那首吟唱:你恋我何异?众生皆恋我。众生又何异?道行三二一。
当时唱歌的应该不是什么棺材里的女鬼,而是星辰老师本人,这是她站在美女老祖的角度,对爱慕她的少年皇子的寄语。
“草莓大棚旁边那个被烧的老房子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我看着像是故意被保持原状很久了的样子。”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听我爸提过一句,星辰老师说是时机未到。”
“这院子也是星辰老师的?”
“以前是别人的祖屋,后来被雷劈烧了一大半,就被星辰老师买下来了。”
“星辰老师真是非我等凡人可以理解。”
田与歌感叹之余,又想到房间里吓到她们的棺材。
“那院子里的那口棺材是她的?”她这么年轻就开始准备这东西了?
“是收藏品,她偶然在乡下看中,拿小金砖去和老人换来的。”
“金砖换的?”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真不知道听见她提这要求的时候,老人家有没有拿拐棍打她。”
居亦衡被田与歌描述的场景逗笑了,怎么就想到了别人仓惶的样子。
田与歌继续想象:“我猜星辰老师可能就站在那让他打,等他打完然后霸总地来一句,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冷静下来开始我们的交易,只要你能想到的,要什么尽管提,今天,你的棺材,我势在必得!”
原来故事的后续不是仓惶,而是傲慢!居亦衡笑出了声。
田与歌看见他低头浅笑的样子,心中油然而生一丝成就感和一丝感动。感动是因为他没有不爽她编排星辰老师。
远在暖阳沙滩度假的星辰打了个喷嚏,看着眼前对她小说指手画脚的评论,冷漠地回怼。
“要不把笔给你,你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