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15分,伦敦国王十字车站。
蒸汽从猩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车头喷涌而出,在秋日的阳光下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晕。车头正中一块标志鲜明地写着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十一点正发车”。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远比爱丽丝想象中要拥挤得多。
在她的前面是一群熙熙闹闹的红头发门,胖胖的母亲挨个地亲吻拥抱自己的孩子,依次将几个红头发的孩子送进列车。
今天的阳光太好了,红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太耀眼了,爱丽丝低下头,摸摸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涩。
她就这样透过人来人往的间隙里去看,看那位母亲束成的凌乱发髻,看她圆脸上黄褐色的斑,看她疲惫眼里的关切。
似是察觉到什么,里德尔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眨了眨眼,对里德尔说:“好了,我要进去了,再见。”
“等下,”里德尔魔杖一挑,招财突然凭空出现,轻盈地跳上爱丽丝的手提箱上,“带上他。”
“招财!”爱丽丝惊喜地用左手揽过黑猫,把他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招财蜷成一团,整只猫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爱丽丝有些担忧地问:“招财怎么了嘛?”
“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里德尔说。
“你……希望我分到斯莱特林吗?”爱丽丝抬眉去瞧里德尔的脸色,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
“哪个院都行,只要不是格兰芬多。”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去吧,这一次我还是会给你写信的。”
每一列车厢都是一间包厢,爱丽丝扫视这一节一节的车厢,数着上面的数字。
找到了,七号,她喜欢这个数字。
敲了敲门,“你好?有人吗?我能进来吗?”
“请进。”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黑发男孩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他转过头,明亮的翠绿色的眼睛直直地对上爱丽丝。
“我叫Harry,Harry potter。你呢”
作为家喻户晓的童话书,爱丽丝当然知道救世主哈利波特!
这可是和救世主做朋友的好机会。
死嘴,快接话!
“你……你好,爱丽丝·里德尔。”
“Okay,我可以叫你里德尔嘛?”哈利对于这个霍格沃兹第一个认识的朋友蛮热情的。
“Sure。”她尽可能释放自己的善意。
“里德尔,别站着了,快坐下吧。”哈利对她扬起了一个笑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
相对于爱丽丝,他似乎对招财更感兴趣,一直偷瞄着,那试图摸摸招财油光发亮毛发的眼神,可以称得上是跃跃欲试了。
哈利便凑近乎道:“它可真漂亮啊。”
“Yeah,虽然他现在还没睁眼,但其实你们都是绿瞳呢。”
为了不打扰到招财休息,爱丽丝轻声细语地和哈利分享着。在女孩的描述下,哈利也不由得被吸引,两个小脑袋瓜凑得近近的。
小孩子的话题总是很跳跃,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地。
“你喜欢魁地奇吗?我爸爸说我很有天赋,我二年级的时候一定要进我们院的魁地奇队伍……”
“等等,你爸爸……詹姆斯·波特吗?”这个改动真不是一般的大,伏地魔没有杀掉救世主的父母吗?或许这是一个感化伏地魔的故事,而我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爱丽丝不断加深加固完善这个自己幻想的设定。
“Yep!你知道他?”哈利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魁地奇,没人能拒绝魁地奇的魅力。你知道的,我爸爸是最棒的追球手……”
哈利谈到魁地奇就滔滔不绝了。
这感觉可真奇妙,11岁的救世主哈利·波特觉得他的生活幸福美满。
即使很多单词实际上爱丽丝听不懂,一脸茫然,只能时不时地点头附和一下,但这不妨碍他在给自己讲兴奋了。
在哈利谈及他妈妈收缴了自己的飞天扫帚时,爱丽丝适时地插嘴:“也就是说你妈妈要求你每周都一定给她写信吗?”
“是的,爸爸说过,每当我们离开莉莉时,都得给我们的皇后陛下汇报我们的探险成果。这是骑士修行必不可少的”哈利自然而然又理所当然地说。
爱丽丝却忽然走神,换句话来说,伏地魔根本没有成为伏地魔,那么就没有去杀莉莉,那么就不存在救世主波特,那就没有疤了。
OMG!爱丽丝遗憾地搓了搓手指,她还以为自己可以看看那道传说中的伤疤呢。
可是,还是有些在意啊。
“波特,你可以把你的头发撩上去让我看看吗?”
“哈?”哈利.波特歪了一下脑袋,带着疑惑不解看着她,“你想要干什么?Riddle。”
“啊……”
这张破嘴咋那么快呢!
爱丽丝慌乱找补:“Sorry,你知道的,我是中国人,我都没怎么见过这种颜色的眼睛。”
“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的眼睛,它很漂亮。”她眉毛曲起,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
他一顿,这下轮到波特诧异了,刚要说的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了。
眼前的女孩那张苍白的小脸紧绷着,微微簇在一起的眉像初雪覆盖的戈德里克山谷。
“也……不是不行……只是,只是它没什么特别的,爸爸总说我的眼睛和妈妈的一模一样。”哈利满不在乎地说。
但里德尔她自己的眼睛就很特别,他从来没见过这般灵动的黑眼睛,睫毛也很长,直直地往下垂。
波特有点走神了,他的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额前垂下来的细碎头发。
“Please,”爱丽丝豁出脸恳求,“Potter,这对我来说不一样,你是第一个”
“真的嘛?fine。”哈利兴致突然高了起来,小孩子总是很在意这些特殊。第一,唯一……妈妈的亲人总是会说自己的眼睛与莉莉的眼睛多么相像,和爸爸相熟的朋友则老是揉着他的头发打趣自己与詹姆斯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哈利当然为这血缘的相似而高兴自豪,只偶尔他在那些夸赞中迷茫,那些喜爱是否只是这相似的附着物呢?
“当然了。”爱丽丝肯定道。她确实未见过这样明媚的绿色眼眸,像春天的新叶。
于是哈利满足了她,他用一只手撑在爱丽丝的座位上,另一只手把刘海全部撩上去,慢慢朝她俯下身。
一点,一点,不断靠近……
原来不是新叶,而是湖,静谧而舒缓的湖。
她倒映在深深的翠绿的湖泊。
突然,招财忽地暴起,一下子蹦到哈利的脸上,猛蹬一脚,又翻到桌子上,对着哈利炸毛呲牙,似乎还想接着挠一爪子,但下一秒倒头就睡。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了,快得哈利和爱丽丝两个人都还是懵懵地看着对方。
半响,哈利才捂着自己的脸痛呼。
爱丽丝手忙脚乱地去帮他看伤口。
“你别动,你别动啊。没事的,没事的。”爱丽丝掰下哈利的手,让他不能去触碰伤口,“不要紧,我会治疗咒,相信我,连疤都不会留。”
哈利觉得爱丽丝好像比自己这个受伤者还焦急,本来他摸着脸上这道抓痕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詹姆斯带着他玩飞天扫帚的时候摔得可比这严重多了,只是莫名地从爱丽丝轻柔的尾音里听出些疼惜。
人就是这般矫情,本来不大要紧的事,一旦有个人哄着,芝麻点儿大的不利爽就如滚雪球一样膨胀起来。哈利便也跟着觉得这小小的伤口十分疼痛,他顺着她的手把那点抓痕露给爱丽丝看。
只见那白白嫩嫩的脸蛋上,红色的抓痕分外显眼。
夭折了,本来就在反派阵营里面,现在才刚认识还把救世主给抓了,真是天老爷逼着给自己下盒饭啊。爱丽丝内心汹涌,下压着的眼睫毛如蝶翅般颤动。
爱丽丝一只手捧住哈利的脸,另一只手挥动魔杖,随着她的咒语,凉丝丝的感觉慢慢覆盖在半边脸上。哈利的思绪随着这冰冰凉凉而慢下来。这个角度,他只能仰看爱丽丝,他一根一根地细数着她轻颤的睫毛。暖烘烘的带着茉莉香的热气在脸上轻抚,哈利迟缓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眨眨眼,下一秒飞快地后撤,他捂着自己的脸,耳尖红红还带着恼气地说:“你,你怎么还……还吹气呢!”
爱丽丝看着这汪翠绿的湖泊像是突然被丢下了一颗小石子儿,鲜活、盎然。
“真的很漂亮啊……”她不禁喃喃了一声。
“什么?”哈利没有听清楚。
“对不起啊,不小心就顺嘴了,习惯了,真对不起了啊。”爱丽丝知道自己冒昧了,很是抱歉地双手合十。
之前亲戚家小孩受伤的时候,都是抱一抱,亲一亲,还要对着小孩受伤的地方吹吹气,把疼痛吹走。
哈利侧过脸,并不去看爱丽丝。
换算了一下,11岁的哈利就是个五年级小学生,正处于容易害羞别扭的年纪,于是她从善如流地决定哄一哄。
“哈利,哈利~”爱丽丝向前绕步凑到哈利另一边,“理理我嘛,好不好,等会儿我给你买糖。”
哈利的眼珠子嘀咕里转向另一边,嘴唇竭力抿在一起,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
这个时候,一个男孩推开了包厢门走了进来,是那个在车站月台看到的,那群红发孩子里面最年幼的那个。
“这儿有人吗?”他指着哈利对面的座位说,那原先是爱丽丝的位置,但现在爱丽丝紧挨着哈利。
哈利偷偷瞄了一眼爱丽丝然后快速地对他摇了摇头,罗恩便坐了下来。
许是因为爱丽丝和哈利看起来就是相熟的,罗恩没有向他们搭话而是手抵着膝盖地坐在那里,侧脸去看窗外。
列车此时已驶出了伦敦,正在牛羊成群的农田间的铁路上穿行着。
在英国,第一次认识的朋友通常不会直接叫名字。
一般更礼貌的方式是:
1. 用姓氏称呼:如“Mr. Smith”“Ms. Johnson”,搭配“先生/女士”头衔。
2. 等对方主动提议:若对方说“Call me Tom”,再改用名字
(我觉得巫师界应该比较传统,就像马尔福一直用姓氏叫人,如高尔,扎比尼,诺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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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一样的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