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 第211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谋划新的出路

在另一个房间里萧仲允和萧仲璟则是一反往常常态，倒是十分平和地在房里喝酒。

“所以……你们之间是这样的？”听了一晚上穆晋秋的事，萧仲允第一次觉得理不过来一些事情。

“是！”萧仲璟点头，他之所以愿意和萧仲允说这些，最主要的就是不想让他们一直烦穆晋秋。

萧仲允给萧仲璟倒酒，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

“那你是因为知道她是女子所以才会对她情根深种？”

萧仲璟看着杯中的酒，又抬眼看了萧仲允一眼，将酒一饮而下。放下杯子后才否认了他的话：

“不是，因为她是穆晋秋。”

“我不明白。”萧仲允眉头一皱，不解的说道。

“因为是她我才喜欢的，和她是男是女没有关系。”

他又倒了一杯酒，语气中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不过也好，将来她若是与你成亲了。倒也是个帮衬商铺的好帮手。”萧仲允也打起了心里的蒜算盘。

他这话一出口萧仲璟的眉头就拧在了一起，若是从前的他一定会拍案而起怒斥他，可他已不再是那个会冲动的人了，他在江都学会了克制。

他小啜一口酒后放下了杯子。“她身子骨差了很多，你要是觉得萧家的事物一人处置不过来等回到萧家后我与你一同治理就是。不要把主意打到穆晋秋身上。”

萧仲允刚要饮尽杯中的酒，听到这话后他的杯子停在了半空中。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惊讶。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弟有朝一日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真的是仲璟？”

半晌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萧仲璟有些恼的看着他：“难不成我要打你一顿你才能知道我是谁？”

“不不不。”他放下杯子笑着道：“从前的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可不是为了你。”他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臆想。

“我是为了我和穆晋秋将来设想。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为了你。”

“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照样会照拂你们。”他笑着道。

“从前你说这些我当然会欣然接受你的照拂，可穆晋秋她不愿，如今的我也不喜欢这样！”

这几个月来他帮忙重建穆家的家业，从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他也能体会这其中的无奈，若是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萧仲允的接济那他不还依旧是从前的纨绔公子，毫无长进！

“看来这穆小姐是你的死结啊！”萧仲允笑着调侃道。

萧仲璟睇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了弧度。

“当初不知道她是女儿身的时候，我以为你真的有这种癖好，我还以为是因为萧家害得你得了断袖之癖。”

在今天之前，萧仲允都还在担忧地这事，他一开始以为他说的成亲不过是因为穆晋秋死后胡乱给自己安排的亲事，他和萧瑞恒的目的不同，萧瑞恒希望的事他能娶长安城中权贵的士族小姐，好巩固萧家的地位，而他只是担忧他外情所困做出的儍事情。好在这一切朝向另一个方向发展。穆晋秋非但没死，她还是女子，这消息对他来说就像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因为萧家？”他冷哼，“你可别太高看了萧家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才不在意萧家，要不是因为母亲，你认为我还会回去吗？只要他能利用的我们这些子女有算得了什么？”

“仲璟...父亲他也是逼不得已...你知道萧家今时今日的地...”

“你又要说这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吗？”萧仲璟将杯子倒扣，他不打算再喝了。“我在穆晋秋身上学到了很多，或许在你们眼里她只是个稍有能力的商人，一城之富在你们眼里也不算得上什么，可她最大的不同是她又想法也有能力去实践，不需要那些肮脏的手段，他也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得的是她父亲留下的家业，和父亲的经历是不相同的，你不能以她的视角去轻贱父亲为萧家的付出....”

“兄长。”

萧仲璟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着他，“你还记得有一个和我同一天出生的妹妹吗？”

听到萧仲璟谈论起了萧菱嫣萧仲允立刻就没有再说话，心虚的别过脸。

萧仲璟见他回避眼里闪过恼怒，随后继续道，“我记得姐姐十五岁生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仲璟...这事怪不了父亲...只怪圣上一眼相中了她...”萧仲允为难地说道。

可萧仲璟已经不想再和他谈论这些，俯视着萧仲允，嘴角露出轻蔑的笑，“今日的话就说到这儿吧，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萧仲璟转身离去，只留下萧仲允独自在房内叹气。

穆晋秋在雪慧离开后屏退了再她门外守着的婢女，她没有丝毫困意，无聊地坐在了台阶上。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身旁两侧只有两盏灯笼在陪着她。

她想明日还是回穆家吧，呆在这儿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原本她也不想对他们隐瞒自己还活着的身份，可今日闹了这么一出，让她实在是有些后怕，以萧瑞恒的性子她可萧仲璟的事情恐难成，怕只怕到时候所有人都闹出了不愉快。

想来她和萧仲璟还是太冲动了些，自作主张将婚事给定了下来，早知这样就应该到了长安之后再做打算，省得这时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你在想什么？”

萧仲璟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俯身看她，“我见你院落里的灯还亮着就来看看，没想到你还没休息啊！”

见是萧仲璟穆晋秋抬头眉眼带笑看着他：“你不也是。”

“我刚才和二哥喝了点酒，睡不着。”他烦闷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你们不会又吵起来了吧。”见他脸色不太好穆晋秋凑上前笑着问道。

萧仲璟转头看着她苦笑道：“嗯！”

穆晋秋收起了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你们说了什么？”

触碰到她冰凉的指间萧仲璟想起了她的手被鞭子打到了，他立刻抓住她的手在烛光下检查了起来，果然手背上有一条红印子。

“疼吗？”他皱眉语气很温柔。

穆晋秋笑着摇了摇头，她更想知道他的事情。“不疼。你快告诉我你为何又与二公子闹得不开心了？”

“没什么，就是聊起了以前的事情，说着说着大家的立场不相同，话不投机就说了两句。”他握着他的手抬头看着月亮缓缓说道：“我和他谈起了姐姐的事。”

他一说起这个姐姐穆晋秋倒也有了印象，“你的姐姐就是早就进了宫的萧妃娘娘？”

萧仲璟点头，“她跟我是同一天出生的，自从十五岁后她就被送进了宫，原本我们这种经商世家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奈何因缘际会下我姐姐被圣上看中，被送进了宫，这一去就是十五年，我整整十五年没见过她了。”

穆晋秋随着他的话眼神也跟着黯淡了下来，“天子之威抗拒不得，对你我来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你以为这是偶然的吗？”萧仲璟抬起眉眼，眼中满是愤怒。“是老头谋划了一切！他先将我姐姐寄养在了怡桢的家里，原本我姐姐呆在哪儿两年都没有遇上皇上，偏偏就在所有有人以为计划落空的时候被突然造访太傅府上的皇上撞见了她！那皇帝那时候都已经二十五岁了！明明后宫佳丽多不胜数，偏偏又将姐姐走了！整件事情之中就老头得了最大的好处！他白白得了个国丈的头衔，他是高兴了唯独苦了我姐姐！”

“那夫人可知道这一切？”

“她原以为只是让姐姐和怡桢的姐姐作伴所以才让她去了。”他想贾温芸应该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吧，他原先也不知晓这些，那两年他一直在外游历，等到回到萧家时才听说了萧菱嫣已经入了宫，原先他就觉得奇怪，只是那时候没有深究只以为她是自愿的。直到七八年后，他无意间闯进了萧瑞恒的书房里，无意间看到了萧菱嫣庄太傅送回来的信件，里面满是她的哭诉，这才明白萧瑞恒耍了心计，为了稳固地位将萧菱嫣送进了宫。他虽然从前与萧菱嫣相处的日子不多，可是她是众多兄弟姐妹中真心待他的人，自己怎么受得了被萧瑞恒这样欺骗!

穆晋秋轻靠在了他的肩上，“原来所有人都逃不过被支配的命运，你也是，我也是。”

“我恨自己出生在了萧家，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将穆晋秋搂得紧紧的，哑声和她诉说道。

穆晋秋伸手轻抚他的面颊，仔细地端详着他的面庞，“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份，但是我们可以放下这一切。做自己想做的。”

他眼神闪着光，他明白了穆晋秋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离开这儿？”

穆晋秋点点头，“或许我们可以不回长安，等到穆家的事情差不多了，就去游历四方，再看看其他地方的风景，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和我也可以隐世而居，不再理会这世间的纷扰。”

她也怕回到长安后她和萧仲璟又要开始面对新的考验，她怕了，她怕一次次的奋力争取结果到最后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与其等待着别人宣告他们的将来，倒不如抽身离开。

萧仲璟十分中意她的提议，是啊原本他们就是不愿被束缚的，与其回到长安等待别人安排命运，倒不如跳脱出来，做自己想做的。

“那我们可要好好地谋划一番了！”萧仲璟心情大好的将她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