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阳城内,粮草官苏宝同正在绘声绘色地向银国公苏定方描述自己是怎样把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独个儿甩给了元帅祖车轮,而大病初愈的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绝对不是元帅祖车轮的对手,这下,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死定了,大哥英国公苏宝麟的仇也得报了。
没有想到扫北将军腾龙却突然进来说道:“监军大人,苏将军,不好了,城外的敌军都退了。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布了两支奇兵,一支偷袭敌营的中军大营,一支偷袭细柳城,元帅祖车轮也死在了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和前部先锋单天常的手下。”
银国公苏定方和粮草官苏宝同一听,都傻眼了。
“什么,你说元帅祖车轮被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杀了?这怎么可能?”
粮草官苏宝同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扫北将军腾龙垂头丧气道:“将军,此事千真万确啊!如今,敌军都被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的大军逼得退守贺兰山了。”
“爹,这下我们可如何是好?如果那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向皇上修书一封,将我们多次陷害他的事告知皇上,那皇上一定会下旨灭我苏家满门的。”
粮草官苏宝同满面忧色,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银国公苏定方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抬手扶着额头,有气无力道: “罢了罢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们且听天由命吧!”
清晨,天刚刚破晓。
黄龙岭内,鲁国公程咬金听说了粮草官苏宝同昨天晚上再次陷害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的事情之后,甚感气愤。
当下便让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将苏家父子的所作所为写下来,连同捷报一并传回长安。
几日之后,唐太宗李世民要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监斩苏家满门的圣旨送到了唐军阵营。
银国公苏定方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平静,只是因为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
闻讯而来的粮草官苏宝同,人未到,声先到:“爹,唐太宗李世民好狠心啊,居然要将我们苏家一百八十三口满门抄斩,好歹我们苏家也为了他李唐江山立过了不少的汗马功劳啊!”
粮草官苏宝同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脸的不甘心和憎恨。
银国公苏定方抬眸望向粮草官苏宝同,叮嘱道:“同儿,扫北将军腾龙贤侄,你们快快的带着苏宝凤离开此地吧,去哪儿都好,只要能保住性命。”
扫北将军腾龙试探着问道:“伯父,那您呢?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粮草官苏宝同劝道:“爹,他唐太宗李世民这么对我们苏家,我们何不投奔他国,另择明主呢?”
银国公苏定方摇晃了一下头,才淡然开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银国公苏定方这一生,对得起他李唐江山,更对得起他唐太宗李世民,如今,我哪怕是死,也要死得其所,绝对不能背上一个叛军的罪名,叫世人唾骂。”
“爹,您这又是何必呢?”
粮草官苏宝同痛心疾首道。
“好了,尔等勿须再劝,赶快趁着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没有来宣旨之前,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银国公苏定方背过身去,一双眼眸如死灰一般枯寂,早就已经不见了往日的凌厉色彩。
粮草官苏宝同扑通一声跪于地上,朝着银国公苏定方的背影磕了三个头。
他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只要他粮草官苏宝同活着,一定要为他苏家满门报仇雪恨,叫那唐太宗李世民和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血债血偿。
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经过了几日的休养,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
此时,他正与二路扫北副元帅秦怀玉、扫北将军尉迟宝林二人出发去木阳城,监斩银国公苏定方。
当他们到达木阳城之时,粮草官苏宝同和扫北将军腾龙早就已经带着苏宝凤逃之夭夭了。
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一行人来到了银国公苏定方的房门前,推开了门,银国公苏定方正临窗而立,背对着他们。
二路扫北副元帅秦怀玉和扫北将军尉迟宝林一左一右先走了进去。
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手拿圣旨随后跨步进门,朗声道:“银国公苏定方接旨!”
银国公苏定方悠然转身,跪下接旨。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就像他想象的那样…
“银国公苏定方,你也有今日。”
新月娥带着罗平进来,红着眼眶厉声斥骂。
若不是这个奸险小人当年在燕山暗箭射死公公北平王罗艺,她的夫君越国公罗成也不会为报父仇而中了奸计遭万箭穿心命丧淤泥河。
“罗夫人,当年在紫金关若不是太医全力抢救,我银国公苏定方早就死在了您的刀下,我儿英国公苏宝麟也不会丢了性命,我的家人也不会受我的拖累无辜丧命。我这条老命,早就该拿去了。”
银国公苏定方闭上了眼,颇有些痛心疾首的说着。
“银国公苏定方,粮草官苏宝同、苏宝凤呢,你把他们放跑了是不是。”
罗平四处瞧了瞧,没有见着这两人的身影,便知道他们来晚了一步。
银国公苏定方默然无语,静静的等候着自己注定的命运。
一处极平坦的旷野上,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二路扫北副元帅秦怀玉、新月娥等人押着银国公苏定方一直前行,许久之后才停了下来。
银国公苏定方跪在地上,神情漠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拿起了大刀,手起刀落,结束了这个杀死祖父北平王罗艺、父亲越国公罗成的仇人银国公苏定方的生命。
“公公、夫君,你们看见了吗,通儿为你们报仇了!”
新月娥落下泪来,欣慰地说着。
十余年前,在紫金关,她以为银国公苏定方死了的时候,悲愤的朝天空喊出“你看见了吗,我替你报仇了。”
如今,这个仇人真的死了。
罗家上一代人的恩怨画下了句号,但是她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随着苏家兄妹的逃亡,苏罗两家又结下了深仇。
新月娥看着两个儿子,心中有了一个打算。
鲁国公程咬金等人也跟着来了,看着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大仇得报,心想越国公罗成和北平王罗艺泉下有知,也会欣慰了。
“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我们有什么困难一起度过,我不相信有什么事情能够挡得住我们。”
屠炉公主木静雪走到了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说着。
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看向屠炉公主木静雪的眼睛,与她十指紧扣,“谢谢你。”
静雪,等我们打到了贺兰山结束了战役之后,我带你回长安向父皇辞官,之后,我们就和我娘、我弟弟一起回燕山老家。
银国公苏定方被斩首之后,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将两军兵力归于一处,率领着四路大军,将北漠狼主铁利所退守的贺兰山团团围住。
虽然说贺兰山群山环绕,崎岖难行,易守难攻,不比细柳城一马平川,但是北漠狼主铁利还有十万铁骑,粮草也充足,唐军要想攻进去,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是北漠的元帅祖车轮已经死了,他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三军统帅,就算有十万铁骑,那也是一盘散沙。
贺兰山的军营内,北漠狼主铁利和军师默咄听到了消息之后,北漠狼主铁利急得一屁股跌在了座位上,两眼发直。
军师默咄看着北漠狼主铁利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狼主,那唐军远征而来,粮草必定没有我军充足,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先静观其变,待唐军粮草不足的时候,我们再率领着十万铁骑杀他个措手不及。”
北漠狼主铁利无力的抬手扶额,一言不发,内心却萌生出了一个主意。
若是失败,他大不了赔上性命;但是一旦成功了,自己有可能取了唐太宗李世民的性命。
“报,启禀狼主,门外有两男一女三人想要见您。”
所有人正愁的如锅上的蚂蚁的时候,一个小兵闯进了军营,跪着向北漠狼主铁利报告。
“是谁要见狼主!”
此时的军师默咄如同惊弓之鸟 。
“大唐银国公苏定方之子苏宝同和一位将军,那个女的,不认识”
“快请进来。”
北漠狼主铁利开心的站起身来,内心激动。
相较之北漠狼军的人心惶惶,位于贺兰山山脚下的唐营内,则陷入了一片胜利在望的喜悦当中。
不知不觉已经入夜,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愣是待在了屠炉公主木静雪的帐篷里等了一下午,也不见到她人归来,眼看着窗外的明月高悬,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按耐不住,便起身出了军营,正要提步去花大脚的住处寻屠炉公主木静雪,不料却遇见迎面跑来的二路扫北副元帅秦怀玉。
“我说表弟啊,我们到处寻你不着,原来你竟然待在公主这里啊!快,随我去大本营,大家都在等你呢!”
二路扫北副元帅秦怀玉气喘吁吁的说道。
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剑眉一蹙:“怎么了?是军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二路扫北副元帅秦怀玉摇了摇头,故弄玄虚道:“你去了就知道,快走吧!”
说完,二路扫北副元帅秦怀玉不由分说的拽着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直往大本营奔去。
大本营内,灯火通明,一张四方的八仙桌摆放在帐篷的中央,桌上各色菜肴堆放得满桌都是,香味四溢,就是不知道味道品尝起来会如何。
英国公徐茂公和新月娥、鲁国公程咬金、花大脚四人并排坐在了上座,毕竟他们可是这些年轻一辈人之中的长辈。
其余的,则都是一众年轻的小辈,便随意围坐在桌旁的其它位置上,闲聊着,等候着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的到来。
罗平一脸崇拜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屠炉公主木静雪:“嫂子,原来那天晚上灯会上的姑娘就是你啊!真没有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厉害,还和我娘一样,飞刀使得出神入化的。不过你那天晚上的打扮和你是屠炉公主木静雪的时候完全不同,别说我哥了,我们其他人也没有认出来。”
屠炉公主木静雪嫣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也不能怪你们,其实,也是我自己不想引人注目,却没有想到北漠和大唐会打起仗来。”
程铁牛瞧着与往日风格完全不同的王妹,用他那一贯吊儿郎当的语调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以前的那个屠炉公主木静雪,怕是一去不复返咯。”
“大耳牛,姐姐师父这样子挺好的啊,你讲句好听的话会死人啊!真是”
俞游兰狠狠的白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程铁牛。
程铁牛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呵…抱歉,我这人实话实说惯了,从不爱拍任何人的马屁。”
俞游兰被程铁牛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彻底惹怒,气得直想拍桌而起,“你……”
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就在这时被二路扫北副元帅秦怀玉带到了众人的面前。
鲁国公程咬金出言调侃道:“哎呀,通儿,你可算是来了,大家伙都等了你好一阵呢,真该罚。”
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这才反应了过来,收起了满脸的错愕,笑着随二路扫北副元帅秦怀玉入席,坐在了屠炉公主木静雪的身旁,端起了面前装满佳酿的酒杯,“真是抱歉,让在座的各位久等了,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在此先自罚一杯。”
说完,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如今北漠狼主铁利被我们围在了贺兰山一处如同笼中之鸟一样,只怕这次他插翅也难飞。”
程铁牛一想到了这里,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欣慰地说着。
屠炉公主木静雪点点头,看向天边的那颗流星,心中默默的念着:义父,您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
二路扫北大元帅越国公罗通看着母亲新月娥,想起了父亲越国公罗成,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将领与王者只可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父亲越国公罗成那样一个视功名利禄如粪土的人,虽然是中了银国公苏定方的奸计惨死,却不能说与父皇没有半点关系,父亲越国公罗成为李唐而死,可是父皇却将三个仇人——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银国公苏定方一一的放过,也难怪母亲新月娥强烈反对自己夺帅印了。
“来来来,徐老道,咱两今天不醉不归。”
鲁国公程咬金的酒瘾一来,第一个便拉起了英国公徐茂公。
花大脚直接无视掉了身旁正在拼酒量的两人,对着新月娥和一众小辈说道:“来来来,大家伙快趁热吃吧。”
二路扫北副元帅秦怀玉也跟着附和道:“花大脚婶说得对。”
说完,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到自己的碗里,品尝了起来。
其他人这才纷纷的拿动了筷子,也跟着开吃了起来。
一众小爵用完了晚膳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各自的军营歇息,而是聚集在军校场内,并肩欣赏着朦胧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