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排球少年之宫双子） 第3章 幸福的诅咒

这天教练宣布了阿侑被选入youth，我心里那块石头突然落地了，就好像放下了什么，拨的云开见月明。

是了，我接受现实了。于是在阿侑和我炫耀时，我很平淡，如释负重。

“你好歹表现的不甘心一点阿蠢治!”

“不甘心当然有，”我当然不想和你分开，但我也有我所想做的事，“大概小侑你比我多一些对排球的热爱吧。”他接受现实。

“我只是在不甘心我没有那么不甘心……你可要一直打下去啊，阿侑，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阿侑有时敏感的可怕“什么意思?你要爽约吗!”

我们那天又打了一架。

我把我这个月的布丁全部放在了他的冰箱夹层，但他一直没吃，直到布丁过了保质期，害怕蠢侑以后吃坏肚子，我将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坏了的布丁是没办法在吃的，但不能说明布丁不好吃。

于是为了惩罚蠢侑浪费粮食，我把睡在下铺的蠢侑拔起来又打了一架。

不久后阿侑去了youth。他会遇到和他实力相当志同道合的朋友，阿侑在排球上有更多选择，起码不必强求阿治。

他应该会明白现在的小治能在那群怪物世代中存活的原因是因为小侑，他应该会明白在职业这条路上，一个心中没有充斥着对排球有更深层造诣的渴望的人，是走不长远的。

我们第一次分开这么久，阿侑不在的晚上我睡在了他的下铺。

门外有人在偷偷哭泣，我隐约能察觉那个可怜的女人的心思，那是我的母亲，为了我和阿侑他费了不少心。他会给予她尊重，但他不会把阿侑还给她，那是他从出生就无法割舍的宝物。

如果现在后悔了，当初就应该把我掐死，而不是等我把阿侑带入歧途。

但我知道，妈妈她不后悔，她深爱着这两个大逆不道的孩子，我看着她白了几根头发，然后无声的接受了。

后来这个苦命人吃斋念佛，可能是希望上天能原谅两个相爱的灵魂，毕竟她的孩子都很善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恰好相爱了，恰好是亲生兄弟，仅此而已。

我曾听她说，神啊，如果要报复就报复她吧……

我不信神灵。

我极尽气愤地否认了她的观点，这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个碰上我们的倒霉母亲罢了，她明明是最无辜的那个……

那她听了我的话，崩溃地抱着我哭，这是一个来自母亲的哭泣，直击我的灵魂，但我什么也没说。

最后她把眼泪擦干，祝福我们：要幸福啊。

但这一切阿侑都不知道。

我有梦想，想把饭团店开遍阿侑打比赛的地方，这样阿侑就能随时吃到他喜欢的饭团，然后我们会拌嘴，有时候会打架，会在没有客人时亲密……

直到阿侑退役，如果想继续打排球就去当教练，如果打腻了，有我在阿侑可以去干他想干的任何工作。

我想着阿侑快妥协了，忍了这么久，他知道自己哥哥的性子，快忍不住了。

五天后，阿侑回来了。

不出意外的，他自己又变扭了会儿，两人又在幸福的问题上又打了一架，阿侑什么都没说，但我多了解他，他已经默许了。

果然晚上他就光明正大爬到上铺来了，真不知道两个一米八几的大个有多挤，亲密时和我说着youth的趣事：有故事乖巧的Kgym，有洁癖打恶心旋转球的佐久早···…

说到最后捶了一下我的胸口“还是和一起你打球舒服。”我们是双胞胎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我们就已经冲在了前面，我们明白彼此的不甘心，性格，快乐，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对方，如同中国建筑中的榫卯结构那般严丝合缝，那般合适。

所以我没有反驳，我知道他在怪我，也在无可奈何的妥协，我们从来没有冷战这么久，我不安的心也在这一刻安定了下来，两人都害怕双方永远离开对方。

我没有将未来的打算告诉阿侑，我知道我不那么擅长表达，我一向以行动说话，我怕我说了蠢俏会翘尾巴，我们可能免不了又打一架。

这天晚上阿侑一直折腾我，但因为成年的约定，最后我们只是相拥而眠。

但没有说出口的话，或许这辈予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这一年虽然输了春高，但阿侑遇到了喜欢的攻手，对方和那位和阿侑技术不相上下的二传能打出不逊色于我们的精彩配合，这大大激发了我们的斗志。

可是，第二年的春天还是没到来。

阿侑出事了。

从前我不理解天妒英才。

现在我懂了。

骨癌，小时候那经久不退的高烧早有预料，阿侑选择把唯一的退烧药给了他，就注定了现在的人生错位，可那是他的阿侑，他的宝物，他怎么可能怪他，但不愿去想设想阿侑是独生子的可能性，他知道他不能失去阿侑，阿侑也不能失去他。

被病魔折磨的阿侑是瘦削的苍白的无力的，但的阿侑很漂竟他一直都知道，逝去的生命力爆发出的美感更加绚烂，但他讨厌这样的阿侑，他应该因为身体的不爽利从病床上爬起来和他打一架，而不是……

而不是用那种温柔的语气和我讲：“喂，你别一脸丧夫的的表情好不好，我还没死呢，阿治…我跟你讲你一定要幸福……”

没有你的人生，我怎么会幸福，蠢侑。

但我还是答应下来了，不然某人可是会激动影响病情的。

病床上的人情况时好时坏，而这天天气不错，床上的阿侑还挺有活力。

蠢侑和我讲病好了要一起开饭团店，傻侑，谁要和你一起开店，你给我快点好起来站在赛场上打你的排球去，做你那嚣张肆意的二传去，谁要你给我当老板娘……你这个只会捣乱的蠢侑，蠢狐狸……不要砸了我的招牌啊。

但我开始祈祷，家里的御守越来越多。忍不住开始幻想蠢侑口中生活，也就，很好……不，也就还不错吧，怕那只蠢狐狸会骄傲。

可冬天太漫长，春天又太短暂了。

诀别又来的那样快。

这天晚上或许是被雷雨惊醒，或许是回光返照，蠢侑把我拉起来给了我一个吻，我们吻的难舍难分，却没有别的**，只是交换了一个带着温存的和爱意的吻，我贪恋他的温度，却不敢想象着背后诀别的深意。

我告诉阿侑，我好害怕，你多陪陪我好不好。

这只臭狐狸，什么也没说，就是抱着我，肌肉褪去一年下来瘦的只剩下骨架了，害我都舍不得骂他了。

那么坏，那么精明，那么令人心疼。

今晚窗外是狂风暴雨或许明天是世界末日，但至少此刻我们拥有彼此，心意相通。

爱之一字，是最伟大的力量，也是最无力的诅咒。

侑还是走了，我没送出去的戒指，最终殊途同归的进了他的骨灰盒里。

一个个关于幸福的诅咒纠缠着我，让我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