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枝 第2章 第二章

太阳垂落大地时，顾行之已经靠在车窗旁靠跟司机吐槽宋澜学校丑陋的校服度过了无聊至极的半个小时。

“他怎么这么慢？！”顾行之怀疑宋澜是只蜗牛，还是最慢的那只。

“我去找他，如果他到这里了给我打电话。”顾行之摇了摇手腕上的电话手表，开门下车。

“宋少在二年级一班。”司机从车窗探出头了提醒头也不回的愣头小子。顾行之边找教室边懊悔为什么之前不加宋澜的联系方式。

“宋澜！”顾行之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宋澜一个人在清理满地的垃圾，显然是对顾行之的出现感到意外。

“你怎么来了？”

“你是蜗牛吗？这么慢！”额头沁出的汉暗示着顾行之的着急“对不起，今天出了点意外。”宋澜默默加快了扫地的速度。

顾行之环视了一圈，垃圾全在过道中，座位底下干干净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顾行之拿起扫把帮宋澜清理垃圾。

宋澜沉默了片刻“他们把我扫好的垃圾倒出来了，弄得到处都是。”怎么这么好欺负？“你就看着他们倒！？给他们一下，谁还敢欺负你！”扫把被当做武器在空中挥舞。

宋澜看着顾行之的眼神像是在看智障“可是他们很多人啊。”

顾行之默默放下了扫把帮忙扫地。两个人干活比一个人快多了，等他们出校门的时候司机正准备给顾行之打电话。

“两个祖宗吓死我了。”顾行之为他失去的玩游戏的时间悲伤，宋澜正在道歉“抱歉，司机叔叔，今天出了点意外。”

看着脸上还留着婴儿肥，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的宋澜，司机马上反过来安慰“没事，没耽误多少时间，宋少没事就好。”

车里的气氛低沉，瞥了眼后视镜，司机觉得这两小朋友又闹别扭了，虽然他们好像一直都没有缓和过。

“顾行之。”宋澜往身别人的位置挪了挪“干嘛？”心情不美丽，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谢谢你帮我扫地，可以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呦，宋少爷求人了，稀奇“什么事啊？”顾行之的心情还不错“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陆姨姨他们。”

这人有毛病吧？被欺负了还不找人给他撑腰。五官都皱到了一起，顾行之十分不理解。“我才不管你呢。”扭过头去，宋澜这人真奇怪。

“谢谢。”谢谢？谢个毛啊！顾行之转过头去，宋澜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倚着车窗看风景了。

哈，他就多余管这事，搞的自己一肚子气。气鼓鼓的的转头，不断的在脑子里告诉自己，再也不管宋澜了。

看上去平静的宋澜内心并不平静。

刚才顾行之是不是生气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是不是他扫地生气了？可是不是他自己要扫的吗！？他好奇怪总是没有理由的生气。算了，不管他了。

生气的小孩下车的时候把车门关得“彭彭”响。“妈，我回来了。”

“行之，怎么了？”

陆霜萍在家里就听到了着动静“没什么，我饿了。”陆霜萍看了看宋澜，宋澜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饿了就快来吃饭吧。”陆霜萍已经把饭盛好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给两个小孩夹着菜，陆霜萍突然开口。“陆姨姨，我今天值日，所以才这么晚回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下次做值日要告诉阿姨哦。”“嗯嗯。”省去了中间的过程，宋澜觉得不该总是麻烦陆姨姨他们。

宋澜大口扒拉着饭，顾行之却没吃几口就放下了“诶？行之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了？”

结合上次顾行之在餐桌上说的，陆霜萍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厨艺“不好吃，不吃了。”现在怀疑变“事实”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陆霜萍欲起身收拾人“姨姨，很好吃的。”

“还是你乖。”陆霜萍忧心忡忡的摸了下宋澜软软的头发，不由得担心自己儿子的状态。

“顾校，行之这几天都怪怪的。”陆霜萍把今天的事跟顾校复盘了一下“是不是我们过于关注澜澜了，导致这小子心里不平衡。”

胡福的话似在耳边。“其实我觉得我们没偏心。”陆霜萍实在没找到哪里有问题。

“行之之前都是一个人，现在突然多了个人出来一下子没法接受也是正常的。”顾校起身给陆霜萍摁肩“别多想，我们多花点时间陪陪他们就好了。”

粗粝的大手搭在肩上，老男人心里没点数，这么大劲是要痛死谁。陆霜萍拍开顾校的手“我睡觉去了，进房间的时候别搞出这么大动静。”

深夜谈话后陆霜萍今天陪顾行之睡，明天陪宋澜睡，一下子苦了三个人。

顾行之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再要妈妈陪着睡说出去有点丢脸。

宋澜苦恼陆姨姨的睡姿是真的不太好。

顾校已经独守空房许久，冷冰冰的床让人没有想睡上去的**。

夏蝉争鸣的夏日，顾行之和宋澜的二年级迎来了结束“儿子，你明天家长会，老妈去艳压群芳。”

陆霜萍看着班级群里的消息，使劲拍着一旁看电视的顾行之，宋澜和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去房间写作业了。

老妈的巴掌没能唤醒顾行之，顾某之表示已经深深被电视吸引，勿que。

“老婆，你看他这样子，这个学期都没好好读书，你去别被骂了。”陆霜萍听到这话转头看向顾行之。

小男孩哪里听的了自己父亲对自己的质疑“老顾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读书的！？”看到炸毛的顾行之，顾校咂咂嘴，不好玩，这小子开不起一点玩笑。

三人又回到了自己干的事中去。

“你们为什么不去给宋澜开家长会？”

A市的小学期末都会有家长会，很不巧宋澜和顾行之是同一天。

“澜澜也是明天吗？”陆霜萍眼神质问顾校，妻管严已经麻利地翻出手机查看了。

点开微信，上千条信息没看，陆霜萍满脸黑线的看着顾校往上翻“顾校你要死啊！”一脚踹过去，手机差点没了。

“老婆，这个群一天天的信息叮咚响，也不知道家长和老师有什么好聊的，我就开免打扰了。”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跟蚊子的嗡嗡声差不多。

顾行之看着自己便宜老爹直摇头，怎么就追到了他妈呢？

“老婆，我明天要出差。”嗡嗡的听不清“你说什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小了“大点声！”

“老妈，他说他明天要出差，不帮宋澜开家长会了。”顾行之“好心”帮顾校补齐了没说完的话。“臭小子我没说后半句。”陆霜萍现在看见顾校就烦“儿子，你。”

“你去给宋澜开家长会吧。”没等陆霜萍开出诱惑人的条件，顾行之就同意了。顾校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顾行之，怎么感觉他儿子被人调包了呢？

“澜澜，姨姨可以进来吗？”陆霜萍端着果盘敲门“嗯，姨姨进来吧。”宋澜正在收拾东西，把桌子上的橡皮屑扫到垃圾桶里。

“澜澜，抱歉啊，姨姨才知道你明天要开家长会。”陆霜萍喂宋澜吃了块菠萝。

“没事的，姨姨可以给顾行之开。”嘴里含着菠萝，说话有点含糊。看到这么懂事的宋澜忍不住内心一揪“姨姨明天给你开家长会。”

小脑袋猛地抬起，看着陆霜萍的那双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连吞咽的动作都忘记了。陆霜萍默默小脑袋。

“已经跟行之说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参加你的家长会。”陆霜萍越说越觉得没有照顾好宋澜，不由地将宋澜揽进怀里。

“宋澜，你说这件怎么样？”只是宋澜被顾行之摁在镜子面前，看顾行之挑衣服的第二个小时。

宋澜不懂为什么换了这么多顾行之还是没有心仪的衣服。顾行之沉迷在宋澜说的每一句好看中。

最后顾行之敲定了一套黑色的运动装，把它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床头，就像是对待珍宝一般。宋澜躺在床上看着他和顾行之一起拼好的乐高模型进入梦乡。

明天会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会和气泡水一样清爽还是会和棉花一样柔软。这不得而知，但一定会比今天好。

早上五点陆霜萍已经起床了，坐在她那巨大的化妆镜前，尝试网上说的既斩男又斩女的妆造。

后半夜才回房间睡觉的顾校苦不堪言，那还是别说了，省得惹怒老婆。

“宋澜身边的是谁啊？”“我不知道啊。”

“好像是领养他的人，旁边那个穿黑衣服的才是人家儿子吧。”“不是说人家不喜欢他嘛？”

小嘴巴管不住，叭叭叭说个没完。小学生聚在起，小嘴巴可以创造无限可能。

冗长的表彰批评环节结束后，陆霜萍脸上笑开了花，一会被夸长得好看，一会又是说儿子教得好，再一会又是长的真年轻。

“好了同学们，陪伴了我们两年的宋澜同学下个学期就要转学了，我们一起跟宋澜同学学习，成长，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现在大家跟宋澜拥抱一下说一下再见吧。”

老师突然加入的这个环节让宋澜防不胜防。

不少同学跟宋澜拥抱，有帮助过他的，有欺负过他的，也有在那时漠不关心的，老师的一句话可以让他们放下从前的一切歧视。

最让他意外的是顾行之的抱抱，来得太突然。

“跟我做同学吧。”

他们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会有一个无比明媚的明天。

从走出班里到上车，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一起。这是他们牵手最久的一次“宋澜，我妈买了蛋糕，我们快回家吃蛋糕吧。”

“嗯”脚丫子飞快的跑出校门，窜进车里。

徒留陆霜萍一个人拿着宋澜的奖状和小礼物慢慢走，这两个小屁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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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