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怎么死的?”
“不知道。”管六摇头,一脸的焦躁不安,双脚不停地挪动。
听到这话罗百瑰给了管六一个白眼,“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对方死了?”
“我,我……”管六说着蹲下去,双手抱头,声音透露一丝恐惧,“我们去追人,但是没追到,那人跑进了警察局。我和果哥见形势不对就要走,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果哥突然倒了下去。没办法,警察局就在附近,所以我就先跑了。”
“你跑了?那你怎么知道高刚果死了?”罗百瑰精修的柳叶眉轻挑,疑惑问道,“你摸他鼻子了?”
“对,我等了三秒。”
闻言,罗百瑰红唇浅勾,倩然笑兮,“死就死呗,你怕什么?怕被警察查出来?你不早就上通缉令了?”
“可是……”管六猛地抬起头,正要开口说什么,面色突然大变,来不及站起身就疯狂地往前窜。
嗯?
罗百瑰眉头一蹙,募地转头向周围的声源看去。
离此树几百米远的位置有几堆草垛,草垛旁各冲出来一两个警察。有的来向她的方向,有的向管六冲去。
纤纤素手骤然握紧伞柄,但罗百瑰面不改色,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面容平静地看着向她走过来的两个警察。
和市警察总局。
“姓名。”
“警察叔叔您好,我叫罗百瑰,今年46岁,没有任何不良犯罪记录哦。”罗百瑰笑脸盈盈地看向桌案后的男警察,随着她面容表情的变化是堆叠在一起的眼角皱纹,本该是苍老的象征,挂在罗百瑰的脸上却平添几分风情。
警察,叔叔???
新上任年岁才25的男警察的脸险些龟裂。
果然经历了好几次被可以当他父母乃至爷奶年龄的叫警察叔叔他仍然还不太习惯。
男警察假意咳嗽一声,面色一肃,“你和管六什么关系?”
“警察叔叔,我和他是姐弟关系哦!”
“姐弟?”男警察努力忽略掉那个相当凸出的称呼,肃着一张脸,看向罗百瑰的目光充满审视,“据我所知你在去福利院之前你的父母只有你一个孩子。”
“对的警察叔叔,我父母当然只有我一个孩子。不过,”罗百瑰上半身向前倾斜,D杯的胸更加突出,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白皙的肌肤在明亮的灯光下格外亮眼,引人瞩目。
男警察强制将自己的目光聚焦在罗百瑰脸上,努力地让自己的脸和身体不丧**为一名警察人员应有的威严,“不过什么?”
“我和他是异性姐弟哦,警察叔叔~”
温柔缱绻的声音回荡在这间狭小的房间,让纯情的男警察当即红了耳朵,小麦色的脸颊上也漂浮起两朵红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剧烈咳嗽,“咳咳,你好好说话。”
“警察叔叔,难道我不够配合吗?”罗百瑰面露疑惑地问道,里面夹杂着几丝委屈。
“你……”男警察眉头紧蹙,面上带着隐忍、奇怪、别扭……总之是五味杂陈之色。
“小陈,你出去,我来。”
“好的,丰队。”
被叫小陈的警察赶紧脚步匆匆地疾步出了审讯室,仿佛后面有头猛虎在追赶。
罗百瑰望着出去和进来的两个人,弯唇轻笑,媚意纵生。
同一时刻,总局的监管室内。
一面墙壁上挂着一排一排的监控,在监控前方有两把椅子,上面坐着两个人,年岁差不多都是五十几的样子。
“查到了吗?”
“齐局,那个死去的高刚果和视频的管六都是人贩子,尤其是已经干了十几年的高刚果,恨他去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至于他们的亲人,高刚果从小就跟爷爷长大,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混子。他爷爷在他七岁的时候去世,他也是在那个时候自己跑出了村。
而这个管六倒是亲朋好友健在,只是已经好久没联系了。我特意查了查,发现他们那个村是个专门买媳妇的,大多数都是都是从管六这边买人,而且那村附近的镇长及其下属们也都是混不吝的,收着钱帮他们。”
齐建风听此低声叹气,二十多年了啊!
他现在仍然记得章小鸭和卢鼎胜那一家子,死的死,疯的疯,倒是一开始不被人看好的卢鼎胜最后成了小有资产的商人,见到的人无不夸一句好男人,痴情种。即使章小鸭疯了,他也依然细心体贴地照顾着,不离不弃,忠贞不一。
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心生疑虑,彻底深入此事。一查,没想到类似的案件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了,各种都是性情大变之类,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要从心理学上来说,除非因为某些特定的因素,否则副人格是不会轻易产生的。又或者是药理学,他也查过是否是国家外面那些鬼做的乱,但没有任何的相关线索条件,世界上只要是做了的事肯定会有明确或者非指向性的线索,但一定与之有关,而齐建风他没有查到丝毫。
那些突变的人就像是在某一天忽然换了一个芯子,很是匪夷所思。
而近几年兴起的突发性死亡事件让他从半个身子迈入迷雾直接过渡到全身,就差几根仍在挣扎的头发丝了。
自从这些莫名其妙的变故开始之后,每年的死亡人数开始不正常地增长,这让齐建风实在头疼。幸好国家压着这类的消息,不然这不正常的死亡率绝对会掀起另一场社会风波。
抛开其他的有科学根据的因素,那就只剩下一条最不可能的。
虽说国家对那些封建迷信弃之敝履,但对于玄学国家还是相当重视,只是不让其太过张狂。所以他到底还是去请教了玄学的大师,结果……
想到此处齐建风只想扶额,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到底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
如果是一般的人为的普通事件,大师们一般都会给个几分推算提示,但是这次却只给了六个字,想来这件事必然不一般。
唉——
齐建风直皱眉叹气。
光这么死人不成啊!
同一时刻,距离此地万里的田兴镇,一场似曾相识的追逐战再次上演,只不过这次的追逐方由两个变成一群。
“只要有人能帮我逮住她们,我踏娘的给二百!”
一呼百应,街上听见的人纷纷向逃跑的两人涌去,像翻滚而来的浪潮,快速而协力向前,将朝远处奔走的人纷纷席卷进冰冷的水下,沦为其成长的养料。
往前狂奔的高刚果在偏僻狭窄的小巷内穿梭,极力地躲避着周边的每一个人。直到他看到不远处的一辆电动车,弯下腰随手捡起一个碎块砖头,冲着电动车的前面板就砸了过去。
砰!
一声脆响,勾来了一群鬣狗。
“大家快来!她在这里!”尖锐的女高音在空寂的小巷中响起,将正低头接着线的高刚果吓得双手一哆嗦。
人群顺着声音疯狂往这里涌,在这个一块钱就能买三四个雪糕的时代,二百块钱是一笔不小的资金。
高刚果面上脸色苍白一片,额角沁出一滴滴汗液,当线接通的一刹那,他当即坐了上去,拧到最大码,随后朝着小巷空无人烟的另一侧驶去。鬣狗的嘴眼看着就能吃上那口新鲜的血肉,结果转头人就跑了,这让“它们”气愤不已,满心不甘地继续追人。
而心脏狂跳的高刚果还来不及高兴,电动车刚出巷口,从旁边突然窜出一辆电瓶车,他根本来不及躲避便直直地撞了上去,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在落地之前,他下意识地护住头部,膝盖传来一声脆响,他来不及做出应有的反应,人就晕了过去。
后方追来的人纷纷涌上去,企图分一杯羹。
被迫跟着追来的冯可婷站在管门俊身后,目光凝视着远方湛蓝的天空,里面藏着浅浅的希冀。
而另一边,乔娟骑着早就准备好的自行车在崎岖的山丘上起起伏伏,渐渐驶离那被山群围困的小镇,向着未知的远方前进。
当炎热的夏天转为寒冷的冬天之前,有一段气温怡人的秋季时节。每当此时,空气中都充盈着淡淡的粮食的气息,夹杂着香甜的果香,让每一位农民都心旷神怡,脸上不自觉地扬起灿烂的笑,种着一片片苹果树的管许村也是如此。
但今日的秋天在管许村却只掀来了一阵阵的寒风,在这块不大的土地上肆虐,降下无尽的凉意。
在管许村约莫中央位置,有一座半米高的台子,上面放着一张凳子,而村长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面。台子下面有一根直径一分米的柱子,旁边绑着一个女人,以其为中心,周边围着一圈的人,大多都是面露暴欲或贪欲的男人,只有七八个神色惶恐或麻木的女人。
“开始。”
村长一声令下,周围的人顺时针开始,手里拿着一根针纷纷走到柱子附近,将针一点点地扎进沾染着尘土的脚趾缝中,随后拔出,登时点点血液顺着地势往下落,造成朵朵的红梅。
一人一针,针针成眼。
“啊——”
十指连心的痛苦生生将昏迷的高刚果弄醒,尖锐的疼痛让高刚果恨不得立即去死,但他没有这个胆量。他不断地在昏迷与清醒中跳跃,原本就不大红润的脸庞越发惨白,透着股死气。
这次的惩罚持续了很久,因为有人不仅逃跑,还逃出去一个,这让村里的所有人都很震怒。对于失职的管门俊和许麻子两人村长命令他们要不把人找回来,要不就重新弄回来一个女人,而对于同样逃跑却不成功的高刚果,自然被管许村的所有人迁怒。
良久之后,天色完全暗沉下来,只有一轮弯月在天空之上发着朦胧的淡黄色的光,将浑身是血被拖拽在地上的高刚果映射出一道黑影,在月光的注视下,渐渐消失于一间小木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