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刚果勉强将自己支撑起来,倚靠在墙壁上,伸手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馒头咀嚼吞咽。
这馒头虽然凉,不过还算软,跟着水也能吃下去。
自从走上这一行,大鱼大肉常伴其身,他很久没吃过这么朴素简陋的餐食了。
高刚果暗暗感慨。
在吃完两个馒头之后,高刚果肚子终于传来饱腹感,身体也渐渐有了些力气。
高刚果在入买卖双脚羊行之前曾经做过一些时日的偷,所以对于普通的锁之类的他也能解决。
至于像铁丝之类的东西,高刚果拿过篮子左右看了看。
凑合着吧。
这间木屋的房顶正中间,有一个直径一分米的小洞。金色的阳关穿过小洞落在土面上形成一张小圆饼,这是唯一可以让被困于屋内的二人知道外界大致时间变化的途径。
高刚果不知道现在的具体的时间,但是这大白天是万万不能有丝毫动作。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动着,而太阳也从直射转到西斜,直至被地平线一点点吞没,黑暗将世界包围。
早就等着这个时刻的高刚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应该到半夜十二点左右,他凭借着白天的印象将早就拆卸弄好的竹编伸进锁孔中。
咔嚓!
锁链应声而落,高刚果单手支着墙站起,缓了一两秒之后,抬脚慢慢地向另一个墙角靠近。
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但根本不等高刚果靠近,一声尖利的叫喊瞬间划破天空。
高刚果眼中的阴狠还未褪去,错愕便爬满他的整张脸。
几息之后,砰!
紧闭的房门骤然被打开,冷清的光亮挤入这片黑暗,随之而来的是骂骂咧咧的粗犷男声,“TM的叫什么叫?!臭婊子!踏马找死!”说着,粗糙的手就呼了过去,一人挨了两巴掌和三两个拳头。
“再叫明天叫你们吃屎!都TM给老子安静点儿!”
说完,那个男人嘴里含着各种M语,拿着手电棒,痞里痞气地走了。
只留下一脸阴鸷的高刚果和一脸神游状态的女人。
艹!该死的臭婆娘!
高刚果目光阴狠地扫过隐在黑暗中只能看见模糊人影的女人,拳头紧握,恨不得冲上去直接将其撕碎。
不过高刚果没有再轻举妄动,默默等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又开始动作。
那十几年买卖经验,足以让他知道他现在大约是什么境地。
如果今晚不行动,明天怕是就要被人……
高刚果想到之前睡梦中那模糊的感觉,白净的脸色登时黑了一度。
无边的风徐徐吹拂,黑暗欲将整个世界侵蚀,却被柔和的月光所驱逐,只能偏居一隅。
高刚果的视线穿过落进屋内的月亮光束,直直地落在另一边处在黑暗中的墙角,目光里的情绪翻转变化。最终,他不甘地移回视线,向着印象中的木门走去。
这木门是用铁链在外面圈锁住的,所以高刚果从门缝中掏过锁链,不到一分钟,寂静的夜晚传来一声细响,锁链应声而开。
很快,小木屋恢复一片沉寂。而角落中的女人面庞朝向木门口,面色苍白,眼睛空洞洞的,不知在想什么。
带着些许凉意的风吹打在高刚果**的身体上,像在教训不知所谓的人,又或是在提醒。
从“囚犯”即将沦为“逃犯”的高刚果站在木屋的屋檐下,借着月色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小院子,小院落被一米高的木栅栏围起,院里有一棵历经风霜的枯树,一口不知有没有水的井,一间占地约二十平米的小木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再往外是其他零零散散的院落,与这院落差不多的布局,只是面积更大,栅栏更高,东西更多。
最后是模糊不清的边界线,对于更远处高刚果只能看个大概。
没有树,这里不是山村。
念头一起,高刚果眉头紧皱。
如果是山林还好,十几年的买卖经历也不是一帆风顺,但大都靠他熟悉山林的生存生活躲了过去,少部分被抓也因为那些人找不到切实的证据而躲了过去。但现在他明显看不见丝毫山林之类的影子,反而是脚下干燥的黄土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没有时间让他去细细思考,今天必须走!否则明天他就要被一群男人压在身下,光是想想高刚果胃里就泛酸水。
只是待高刚果走到院落的门口,手刚搭上去,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高刚果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在附近的一个院落内,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听声音是个女人。
“快来人啊!有人要逃跑!”
该死的臭婆娘!
计划接二连三都被他最瞧不起的女人搅黄,他恨不得将这两人生吞活剥。
现在这种情况他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最终高刚果一咬牙,果断地推开栅栏门疯狂地跑了出去。
这种偏僻的人都没有一点脑子,退回去绝对会受折磨,不如直接跑出去寻找那一线生机。
当尖锐的喊叫声响起,一息之后,几乎所有的院落都亮起了灯光。
昏黄的灯光,沾染着黑暗,裹挟着月光,一齐给高刚果照亮逃亡的道路。
平坦的斜坡上,一前一后奔跑着许许多多的人影,叫骂声此起彼伏。
处在首位的正疯狂摆动四肢的高刚果却越跑越心惊,越跑越绝望。身后追出来的人逐渐逼近,而他的步伐却愈来愈慢,直至停下脚步。**的脚掌早已鲜血淋漓,高刚果只是无望地看着眼前此起彼落、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山丘们,布满汗珠的脸上满是惨白。
“踏娘的!”不知是谁踹了一脚,身体孱弱的高刚果瞬间前扑倒地,手掌、前臂磨破了几层皮,脑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他意识霎时遁入黑暗之中。
“行了,先把她带回去。”
天光乍亮,太阳还隐在山的另一面,但耀眼的光线却已穿过重重阻碍照亮了这片狭小的天地。
凌晨五点,管许村。
在管许村的大道上,站着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皆是男性。
他们或聚或散的站在一起,皆俯视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一名赤身**的女子,神色玩味儿而兴奋。
“嘿!管牛家的,把你家那条大黑狗牵出来。”说话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体微微发福。
“好的村长。”话落,一个身形较为壮硕、短发男人跑了出去。
中年男子又看向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许子家的,把你家那条牛弄出来。”
“好,村长。”
不一会儿跑出去的两人一前一后回来,身后分别就多了一条半人高大黑狗和一个长得比成年人还要高大的棕牛。
“麻子,去把人弄醒,把药给人吃下去,把药摸上。”
许麻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汤药,蹲下身,一巴掌扇在高刚果的脸上,留下五道清晰的红色印子。许是不过瘾,他又连续扇了几下。
很快娇嫩的脸肿了起来,而高刚果也在疼痛中从梦中惊醒。不待他回过神,□□被人抚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带着些冰凉。同时下颚被人掐着,他被迫仰起头,喉咙翻滚,一汩汩不知名的液体便吞下肚。
“咳咳……”喝完药的高刚果俯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他的意识渐渐清醒。
周围嬉笑的议论声在他耳畔回响,偶尔响起的狗叫声和牛的哼唧声让他脸色煞白,他清楚地意识到即将会发生什么。类似的场景他之前也参与过许多,只不过那时的他是旁观者,而现在他是参与者。
身份的对调让他不由心慌,体内上涌的燥热也让他心生惊恐。能伸能屈是买卖生涯的生存准则,他忍不住坐起身向最近的人伸出手,并大声求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干涩的嗓子因为长时间得不到滋养而粗哑万分,偶尔夹杂着女子才有的细调,像铁器与铁器发生摩擦,艰涩刺耳。
啪!
有人受不了上前一步,“臭婆娘闭嘴!难听得要命!”
高刚果刹时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眼神弥漫上一层水雾,带着妖媚的意味。
这时有人调笑道:“虽然说话声音难听,不过叫chuang的时候还是不错的。”
“嘿,毕竟是sao货嘛。”
“可不是,一接触,都不用咱来,自己倒是先动了。”
“哈哈……”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被**控制的高刚果和同样被□□掌控的黑狗和棕牛渐渐凑近,覆上彼此,一前一后。
一场荒诞而绝伦的动作歌剧开始上演。
同一时间,距离管许村近万公里的平口市的中心医院,在其负一层存在着一个鲜为人知的实验室。
“如何?”
“不行,检测不出来。”
刚到而立之年的闾行桦眉宇间隆起几座小山,脑袋低垂,一条胳膊横在胸前,另一条叠在上面,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胳膊肘。
“类似的事件已经第五起了,这还是现仅查出来的,那些隐在暗处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一名较为年轻的女子忧心道。
“上面催得急,但是我们也没办法。”一个穿着白大褂,身形匀称,看起来三十多岁,带着眼镜的短发男子开口,“检测不到任何死因,这人跟正常死亡的老人一样,身体机能渐渐丧失,直到七天之后成为一具尸体。”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送过去吧。”
“是,闾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