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与欧鸟 第2章 游鱼与欧鸟

春季来临的时候，却有枝如愿以偿的再次与江九曜说上了话。

这次，是以同学、同桌的身份。

却有枝自那次与江九曜邂逅之后，便怀揣着憧憬，努力学习，期待升班到江九曜的班级，春季到来，她如愿以偿的换到了江九曜的班级。

他因为是全班最高的，所以坐在了最后一排。

却有枝站在讲台上按捺住心口雀跃的狂欢，尽量让自己的视线望向别处，不去看江九曜。

一番自我介绍之后，老师说班上还有一个空位，就在最后一排靠窗的江九曜身边。

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却有枝望过去，两人短暂视线相接，又默契的望向别处。

一直到坐在江九曜身边安定下来，却有枝都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在做梦一样。

却有枝觉得命运也许待她不公，但也是偏爱她的。

“嘿，我记得你。”

“那个时候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江九曜将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将出神的她拉回现实。

少年身上带着一股好闻却不刺鼻的香味，就和他本人一样。

温和、平易近人。

“却有枝，”女孩面颊红润，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我叫却有枝。”

话音落地，安静些许，随后少年胸腔轻微起伏，唇角勾起，“你刚刚已经介绍过了。你好像很怕我，我很恐怖吗？”

江九曜像是看穿了女孩的心思，想要一语道破般。

“不！”却有枝着急的抬起头，对上江九曜的视线之后又腼腆的低下头去，“我只是…认生。”

“哦——”

江九曜拖长尾音，点了下头，“懂了。”

“不用怕的哈，新同桌，我不吓人的嗷。”

他的话语如同汩汩泉水，柔和的流淌到了她的心中，砸的她晕头转向。

“嗯…”

*

恰逢期中结束，两人考完试之后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却有枝还在头痛老师上课讲的题，她有一个步骤百思不得，还因此而拖后了学习进度，这一道大题前半部分她熟练于心，后半部分一窍不通。

就这样，她拿着笔僵持了许久，最后妥协，想要请教学习全年级第一的江九曜。

她讲卷子推到正在认认真真写作业的江九曜面前，“那个…”

江九曜闻到动静立即抬头，“嗯？”

“这个…”却有枝指着试卷，“我没听懂，你可以教教我吗？”

女孩语气诚恳，诚心发问。

江九曜放下笔，同样郑重地回复她，“当然了，新同桌。”

江九曜拿着草稿本，认认真真的讲起了题目来，还顺手将他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给她看逐步笔记，让她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听懂。

却有枝一边听，一边分心，这是她和江九曜成为同桌以来，江九曜对她说过最多话的一次，平时两人基本上课不交流，下课不是复习就是倒头就睡。

总之，对于这天，却有枝唯一能记得最清楚的一幕就是他讲的用心又认真，好像在发着光。

“听懂了吗？”

江九曜温柔的询问她，好像就算她现在说一句没听懂江九曜都不会怪罪她。

“嗯…”却有枝期期艾艾的回，“可能听懂了吧。”

江九曜像是看穿了少女的心思，温柔的笑了下，丹凤眼笑意明显，“却有枝，你真有趣。”

少女懵懂的抬起头，以为他这是在嘲讽自己，很快就听见他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真可爱，怯生生的像个小兔子，我还以为我们做了这么久同桌，已经很熟悉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怕我。没事，听不懂的话，我再讲一遍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害怕。”

就这样，却有枝又听见江九曜讲了一边她不懂的部分，这次讲的相对于上一次慢了许多，也让她理解的透彻了不少，让她听懂了题。

也因为这一次因祸得福，两人第一次说了关于学习以外的东西。

却有枝拿着一本海洋图鉴看得出神。

一直到江九曜凑到她身边她都没察觉，“你喜欢海吗？”

少年清冽的嗓音传入她耳中的时候，令她吓了一跳，心脏像是变成了翅膀扑腾乱飞的小鸟，胡乱飞翔找不着北。

“啊，”少年对上少女恐慌的眉眼，表情浮现出一丝愧疚，“啊…对不起，突然说话吓着你了吧？”

却有枝回过神摇摇头，“不。”

她说，“我很喜欢海，更喜欢蓝鲸。”

江九曜瞬间眼神雀跃的像是找到了能聊天的好友，一下子便打开了话匣子，“好巧，我也是！”

“不过我喜欢飞鱼，他们为了躲过掠捕进化出了能张开的胸鳍和腹鳍借助风力滑翔，好厉害！感慨大自然的神奇。”

“翅膀像是蝶翼，是蓝色、大海的颜色。”他说，“我喜欢海。”

却有枝眸光闪闪，接过话，“我也很喜欢海，辽阔的海洋仿佛能疗愈所有、容纳所有、宽恕所有。”

那些罪恶的、美好的、破碎的，在壮阔又伟的大海面前，算不了什么。

喜欢海，是他们的共同特点。却有枝很想说：“如果可以，以后我们一起去看海吧。”

曾经，她以为他和她一样是海里的游鱼，却忘了他其实是九天翱翔的鸥鸟，只是贪恋海洋而多待些时日，幸福令她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