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模样很出众,身上穿着某品牌的私人订制款,脖子上一条稀碎钻石项链熠熠生辉。
此时正低头看着秦思意,眉眼里只有化不开的温柔。
现场有认出男人身份的,一片哗然。
“竟然连他也来了!”
“喻家那位可是好多年没回来了吧。”
“港城这么多年稳定的局势,又要乱了。”
喻怀谦大掌轻柔地在秦思意的后背上轻拍,耐着性子,就像是在心疼自己家被人欺负的小孩儿:“意意别哭,我回来了。”
秦思意原本就快忍不住的泪现在一股脑地涌下来:“……哥。”
“哥哥在呢。”喻怀谦感觉到怀里小姑娘的羸弱,全身都没长几两肉,小时候记忆里圆滚滚的脸蛋现在长开了,一颦一笑格外的好看。
喻怀谦是喻家这一辈的掌权人,主要在鎏城扎根,近几年实力不断扩大,隐隐有了要在港城分一杯羹的打算。
而喻家,就是秦成济的妻子、秦思意母亲的娘家。
严格意义上算起来,喻怀谦算是秦思意的堂哥,带血缘关系的那种。
喻怀谦安抚好秦思意后,始终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范畴,哪怕是迎上陆景淮也不曾放手。
两位各自为王的男人首次交锋,空气里空气便如炮仗噼里啪啦作响。
秦思意视线来回打量,刚要开口,就被喻怀谦打断:“你刚刚不是说想吃小蛋糕,你先去那边,哥哥等会儿来找你好不好。”
秦思意犹豫:“可是……”
喻怀谦拍了拍她的脑袋,眼底慈爱:“这次我是专程为了你的事过来的,哥哥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也好好想想有什么要跟哥哥说的。”
闻言,秦思意只好听他的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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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怀谦当着秦思意的面还能笑一声,但对上陆景淮的时候,唇边那一丁点的笑也就没了。
眼神很沉,眸光很犀利:“陆总,秦思意是我妹妹,是我们喻家的掌上明珠,她年纪小不懂事,若是之前有什么做的不好让你不满的地方还请见谅。”
陆景淮舔了舔牙齿,蹦出一句:“那是她跟我之前的事。”
“再说了,喻家要是真如喻总所说那般重视,秦思意哪儿有接近我的机会。”
一场无声地沉默拉锯战蔓延开,以陆景淮和喻怀谦为中心,四周的每一寸空气,都像是被冰火两重压缩,那一块面积仿佛是禁地,谁也不许靠近。
陆景淮面色阴沉得吓人,喻怀谦也不遑多让。
两人的气氛不对过头,就连顾见白都躲得远远的,但这个远只针对陆景淮来说,对于舒宵晨而言,两人直接就差贴在一块儿了。
舒宵晨是第一次见到真人的喻怀谦,眼睛都舍不得挪开。第一次没有推开顾见白,而是摇晃他的胳膊:“喻怀谦怎么这么帅!”
顾见白喝了口酒,觉得一口酒味都没有,只剩下苦汁了,语气算不上有多好:“你喜欢这种的?”
舒宵晨点点头。
心里却在想:下次得让常光顾的那几家店招揽点新员工,就按照喻怀谦的样子找!这才是温润玉公子,才会让女人舍得为他砸钱!
顾见白却误会了,还以为舒宵晨被喻怀谦迷了眼,当即脸色冷得骇人,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以为的天山雪莲不过是朵黑心莲,剖碎了往里一看,其实比谁都黑。”
“你那眼光一向差得要命,我看你别去嚯嚯人家了。”
舒宵晨被炒得闹脾气:“顾见白,你好烦啊!离我远点!”
舒小公主提着裙摆去找自己的小姐妹吐槽。
喻怀谦将不远处的动静收入眼中,和陆景淮之间的互相试探也有了底。
正好短时间内他要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正好能和对方切磋切磋。
秦思意喝了杯酒就觉得肚子不舒服,她算了下时间,估计是小日子快来了。
她让舒宵晨扶她一把,去休息室眯一会儿。
“你这痛经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舒宵晨忙上忙下,又去找了厨房要一碗红糖姜水,又给她找了个水壶当做暖宝宝。
这一番折腾下来,秦思意的脸色才好了许多。
单独给客人准备的休息室里,秦思意侧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条薄毯。哪怕是涂了口红都挡不住她的虚弱。
秦思意勉强撑起精神,笑着回她:“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痛经的人是你呢。”
舒宵晨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宴会,现在只想带秦思意回家,外面的金窝银窝哪儿有自家的小窝舒服。
可她的意见还没说完就被秦思意打断:“我等会儿怀谦哥,他说有事情找我。”
舒宵晨:“要不然带他一起回去?”
舒大小姐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一句什么,这要是被陆景淮知道了,这港城的天恐怕都得捅出篓子。
中途舒宵晨把水壶拿走换水,秦思意虚弱地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舒宵晨:“宵晨,我的包里有药,你帮我拿一下,我吃一颗就好了。”
身边的椅子有滋滋的响动,迎面有一股很淡却又令人熟悉的气息。
秦思意整个人瞬间僵住,挣扎着就要坐起来,肩上却被一股力道压住。
与此同时,数字的嗓音钻入耳朵里:“既然不舒服就躺着休息,瞎折腾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虚弱,秦思意总觉得自己现在也很脆弱,对方只要表现出一丁点的关心就让她深刻地记住。
唯一支撑她保持情形的契机,大概就是因为惦记喻怀谦要来找她这件事。
秦思意缓慢地睁开眼睛,看着陆景淮:“三哥,您怎么来了?”
说话间,陆景淮掌心已经伸到他的额间,比起他掌心的温度,秦思意已经在发抖了。
冷成这样?
他皱着眉,找到房间里的空调,又往上调了几度。
“我带你去医院。”他弯腰去抱她却被秦思意拒绝。
“不劳烦三哥费心了,等会儿我哥……”
陆景淮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的动作强迫又不容置喙,将秦思意整个人裹成蚕蛹后讥讽道:“秦思意,与怀谦一回来就着急和我划清距离,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秦思意耳朵嗡嗡的,有些没缓过来劲:“三哥,没什么事你先走吧,等会儿我哥该过来了,被他发现了不好。”
她不想让雨怀谦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又或者是厌恶。
陆景淮脸色着实算不上好,被秦思意前一句后一句地贬低,没动手算账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倒好,不仅这口气得自己受着,还得担心她会不会冷着。
陆三爷这辈子就没这么卑微过。
“多谢陆总的照顾,但男未婚女未嫁,为了不让我妹妹难堪,还请陆总离开。”喻怀谦站在门口,将陆景淮和秦思意亲密的动作收入眼底。
陆景淮不为所动:“我要是不走呢?”
喻怀谦步步逼近,将刚倒的水壶塞进她怀里,视陆景淮于若无睹。又似是故意而为之,故意挑衅陆景淮,语气亲昵地询问:“意意,哥哥带你回家。”
前一秒还义正言辞拒绝陆景淮的秦思意化身娇弱小奶包,声音娇娇软软的:“谢谢哥哥。”
陆景淮舌尖抵住腮帮子,眼睁睁看着喻怀谦将人将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
“哥哥给你安排了医生,你这身体就是太虚了。”喻怀谦的关心显而易见。
秦思意靠在他怀里,很轻很乖地“嗯”了一声,很心安。
陆景淮眯眼看着秦思意这幅样子,忽然就想到了她第一次痛经发作的时候。
开到一半的会议中途停止,整个人蹲在地上满头的冷汗,再加上她原本的皮肤就很白,现在身体一难受就更白了,白到连皮肤下的血管都能看得到。
陆景淮接到保姆的电话,推了十位数的合作案,驱车回到别墅。
看到秦思意小小的一团缩在哪儿,格外可怜。
他弯腰将她抱起来:“身体不舒服怎么没跟我说?”
秦思意无力地靠在他心口的位置,细白的手攥紧他的领衣领,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什么。
等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而她手里还攥这衣领没松开,他以为秦思意想跟他说什么,于是弯腰侧过去。
很细很小声的一句“哥哥”就这么直直地钻入他的耳朵,撞开他的心房。
他以为她是在喊他,可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听到她真心这么喊过,倒是有几次玩的过头了她实在收不住了才松口喊上两句。
可如今,她能这么轻松地一句句地喊。
甚至身上流淌的松弛感和信任感是在他身边从来没有过的。
陆景淮自嘲了声,也算是想明白了。
秦思意之前的“哥哥”喊的压根就不是他,而是他妈的喻怀谦。
顾见白说他被带了绿帽子,他没在意,被人二选一放弃了,还屁颠屁颠地跑上去,结果他迎接的是一盆更凉的冷水。
他的面色阴恻恻地往下降,漆黑的眼又冷又沉,脸色紧绷,许久后吐出几个字:
“秦思意,你真够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