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内鬼，停止交易 第126章 端倪

“我知道的，爸爸。”

巫诺日常跟鹿天河报平安。

“我已经养伤大半个月了，真的好多了，我每天都活蹦乱跳的，你什么时候来布烈文看我？或者我去联合舰找你也行。”

活蹦乱跳有夸张的成分在，鹿天河不想他跑来跑去折腾，便做了打算来布烈文，但也说：【布烈文是私人禁星，要跟梅交易商量一下。】

巫诺在景歇台享受每天为数不多的阳光，环顾了一圈，道：“他现在不在。”

梅里不闲，希斯兰的转务工作得照常推进，再加上如今是多事之秋，维法暴乱的事端尚未解决，梅里几乎是外太空和布烈文两头跑。

巫诺了解转务工作的性质，他也劝过梅里不用这样来回，但说了当白说。

巫诺纳罕：“爸爸，你见过他的，他怎么样？”

鹿天河却笑：【见一面，就可以了解一个人吗？】

巫诺：“不能，但可以看眼缘。”

【嗯，看眼缘，他是个很执着的人。】

这……

巫诺寻思也是。

鹿天河反问：【那你呢？你的眼缘呢？】

巫诺哑口无言，他没办法轻松地谈论对梅里的初印象。

他两眼一闭就是两眼一睁，5年的死亡对他来说不过眨眼一瞬间，故而在心理感受上，他上一秒刚罹难，下一秒就重生醒来被告知要联姻。

随后他飞速地策划了逃婚并在逃婚路上偶遇梅里，这一切都太急剧，也太戏剧了。

他不搭话，但思绪已转了千百回，鹿天河也早已心知肚明，轻轻一叹问他：

【转地要制衡，但总是把你卷进去，敌对必不可免，就像曾经一样。他对你好吗，有没有刁难你？”】

“这没什么。”巫诺心宽极了，说，“我们相敬如宾。”

转念一想又不对，巫诺倏地坐直了问：“爸！你为什么之前不关心我这个，你之前就没问过我有没有被刁难。”

【你说元杞？你强调了很多次你们是形婚，让我少管。】

巫诺咬牙：“我们就是！”

鹿天河懒得戳穿他，不温不火开口：【作为交易官的那个才有主动权，之前？没有刁难你的，你不刁难人家就算太平了。】

巫诺：……

Ok，还是太了解了。

跟他对比起来，在联姻当中梅里是个很少生事的人，除了那道绝杀令，还真算得上相敬如宾，他跟元杞就不了。

从相敬如冰，到相敬如殡。

可是……

“可是我没有做错什么。”巫诺恹恹道，“他也针对我。如果重来一次，可能我还是那样对他，他也还是会这样对我……”

就如同一个死结，他们没有解法。

【这不是你或你们的错。地球跟希斯兰都选择了利益联姻，但环境和基础不同，结果也不同。】

梵希远远地唤他，巫诺挥手示意，一边跟通讯里商量说：“等梅里回来了我跟他说，明天后天还是什么时候？爸你什么时候方便？他肯定都同意的。”

他听见鹿天河轻笑了声，明显是在笑话他。

【怎么就都同意了？这么熟吗？】

“不熟。”巫诺利落回答。

【看起来比跟之前那个男生要熟。】

巫诺面无表情轻哼：“错了，之前更熟。”

【是吗？】

他要去找梵希了，挂断通讯之前扯了扯唇角，无所谓大胆开麦：“睡熟的。”

……

“你口味真奇怪！”梵希扁着嘴，嗅了嗅，大为不解，“你既可以吃酸梅，还可以吃柠檬！”

巫诺享用完自己的水果拼盘，擦干净手，一边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也认为很奇怪，之前我最讨厌的就是酸的了。”

“那现在为什么？”梵希问。

“我不知道。出任务期间有脱水过，后来生理性地嗜酸和渴水，控制不了。”

梵希自认也见识过人体改造的大工程，他企图用科学的理论做解释。

梵希思忖过后说：“或许可以解释为一种灾难过后的报复性补偿？在极端环境当中，你的身体被塑造和改变了，并且这种塑造不可逆，这是自然环境引发的改造。”

巫诺赞同他说的“改造”，又回想：“其实我也被人为地改造过，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我被星独绑架，他们的主要负责人叫班廉，我被他注射了一针精粹剂。”

梵希愣住，随后问：“班廉，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拿你做精粹实验？为什么？”

“这具身体原本是低纯体质，天生0%，后天被环境感染成了1%。但我的易感染体质迁移过来了，就又被我作到了11%。”巫诺解释。

他继续道：“班廉拿我做精粹实验，让感染度到了71%，到了太空标准，然后我可以轻松在太空当中横行了，我认为这是他布置银尾绝杀这一局的前提。”

那时候他不明白班廉为什么对他感兴趣，如果说鹿商白有被针对的理由，但巫诺绝不会有，如今再看还是单纯了。

巫诺原身就不清白，更何况星独应该早就已经怀疑上了真正的他，那是可怖的上帝视角。

梵希皱起眉头消化他的话，不知道是哪一点触动到了他，他抬眼扫量着布烈文工厂，仿佛是带入了回忆。

他迟缓开口说：“天生低纯体质，这么特殊吗？这本来……就是星独格外钟爱的体质类型。”

“你知道CI009吗？”梵希突然问，“他原本也是低纯体。”

“嗯，他跟我说过。”

那真是说得挺多了，感染度对梅里来说足够构成一项秘密。

梵希颔首，说：“他就是因为感染度特殊才被盯上的，后来被卖到布烈文工厂被当做样本。布烈文的这批混蛋可不管什么研究准则和实验伦理，什么违禁药品和手段他们都用。”

巫诺放轻语气：“那后来呢？”

“后来嘛……”

梵希寻思着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将前因后果讲清楚，于是转口从另一个角度叙述。

“布烈文荒星虽然是为星独组织服务的，但不是星独直接负责的，这里属于另一个人，叫提娜，是个女性人体学家。”

“提娜？”巫诺重复了一遍，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梵希面上浮现出几许愤懑，语气变得更重：“如果只看科学水平的话，她是数一数二的人才，但领导布烈文计划的想也不用想能是什么好东西！”

但科学界最忌讳的就是只看能力。

梵希缓慢地呼了口气，再道：“在布烈文有过好几期的人体工程，每一期都有工程号，我们那一期就是CI，CI是意识入侵的意思。”

“意识入侵？这是能够达到的么？”巫诺追问。

梵希轻轻摇头：“不知道。因为CI工程还没有到期就终止了。”

巫诺似有直觉，脱口而问：“为什么终止？”

梵希直愣愣地看向他，深沉而压抑，他简洁地说：“布烈文被推翻了。”

扯远了，梵希想起自己到底是想要谈什么，重回正轨，他道：“我本来是想说感染度的，提娜最初很重视CI009，他好像是CI工程里边很重要的一环。但是有一天……”

巫诺屏紧呼吸，听他道，“有个人拼尽全力来警告我俩说……”

——不要让感染度低于4%，一定不要！

“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只知道害怕。”

恐惧已然成为了本能。

巫诺跟梵希俩都有权限，系统显示此刻有人回布烈文了。

于是梵希长话短说：“最后的结果就是，CI009选择了听信这句没来由的警告，在一次缓冲期的时候，我给他打掩护，他找机会挣脱缓冲箱然后注入了大量不成熟的精粹药物……”

*

【报告长官，地面对内鬼的清剿并没有停止，虽然银尾调查已经结束，但地面坚信还有其他内鬼存在。】

这话不假，梅里道：“查到谁了？”

【新人物——代号“微尘”。】

银尾调查过去，新一轮的调查紧跟其后，希斯兰政务就是一滩浑水。

抵达布烈文之后梅里先回了办公间。

嗒嗒嗒，突然响起一道规律的敲门声，刚好一番通讯结束，巫诺先一步上门来了。他今天气色和精神看上去都还不错，病态也少去几分，这是个好消息。

梅里默默去接了杯温水递给他，将工作上的烦乱收敛起来，温声道：“怎么了？”

巫诺盯着水面瞧，想，梅里肯定知道他的渴水症，就像专门准备柠檬和酸梅。

巫诺接过来吨吨一饮而尽，动作之流畅豪爽令梅里也为之一怔，他好像对他丝毫不设防备。

极少有人敢喝下一个黑禁科学家递来的水，至少他之前的同事都不太敢。

“真的不担心水里不干净吗？”梅里淡声问。

巫诺轻扬眉梢反问：“你要对付我用不着这么迂回吧？两个我加起来不够揍你一个的吧？”

梅里似有若无地翘了翘唇角，不是对付，那万一是其他的呢？

他是个将要失控的人，但在撕破伪装之前巫诺仍旧当他是个正人君子。

“我有个问题想知道。”巫诺决定先将鹿天河的事情放一放，先解决另一个，说，“之前你说你天生感染0%，但是没有说……后天有提升过。”

“跟梵希聊到了吗？”梅里不否认，自唇角噙起一抹浅淡笑意，他注视他道，“能成为转务，当然提升过。”

“这我知道。我不是说这个。”但巫诺对他的答案不满意，追加说，“可是你成为转务之前还改造过一次。”

梅里斜靠着桌沿，抱着臂琢磨：“嗯，是。”

“是多少？”巫诺一动不动直视他，语气很冽，近乎于逼问，“在布烈文的那一次，感染度到了多少？”

梅里微偏了偏头思考，他在记忆当中提取一件事。

4.3%，他们不熟，对对方的信息了解不多，但为数不多的信息中就有这一点——鹿商白知道他的感染度数值。

端倪，大大滴有！

家人们，过年啦！大家肯定都忙事情，加更的话你们有时间看吗[竖耳兔头][紫糖]我除夕和初一都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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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