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年丁夫人［三国］ 第7章 暗流涌动

自那日与丁燕相见后，曹操发觉自己伤口愈合速度明显变快许多，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奇效。

总之，按照医师的叮嘱，他又静养了七日，身体才真正恢复如初。

这半月以来，曹操父亲曹嵩为保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可谓是操碎了心，跑断了腿。

光上下打点关系，海量金子银子就如流水似的花了出去，好不肉疼。

“以后悠着点，再得罪那些大人，败光咱们家底是小，你小命不保是大！”

没等听完曹嵩恨铁不成钢的尊尊训言，早就不耐烦的曹操头也不回告辞离开。

“知道了！老头儿！”

——

半月时间，北都尉府没了曹操的亲自监管，又变成他刚来时那股死气沉沉的样子。所管辖区治安极差，一堆要务无人处理，差役们又是群吃白食的，个个东倒西歪瞌睡不止。

“咳咳。”

曹操皱眉干咳两声，差役们见到是他回来了急忙打起精神站起来。

“怎么，半月不见如此懒怠了？”

眼见曹操要上来兴师问罪，为首的差役走上去朝其辩解道：他们如今这样并非怠惰，而是自从看见曹操被报复后，兄弟们都怕祸及自身。

故在失去曹操这个倚仗后，巡夜的下属遇见违反宵禁之人也不敢再抓了，生怕遭到那般报复被打得血肉模糊……

“岂有此理！”

这种自欺欺人的解释让曹操听后大怒，指着众人便破口大骂道:

“你们连和权贵对抗的信念也没有，如何能取得富贵呢？！”

这句言语中，除了怒意，更多的是失望，不仅是对这些碌碌无为手下们的，更是对那阴暗朝堂的。

“小的吃罪不起上面的大人们，即便真取到富贵也是有名拿没命花啊！”

“是啊，小的家中还有老小，她们，她们就指望着我呢，我要是残了死了，她们就活不下去了啊。”

手下们一个个站出来，跪在曹操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的心酸与无奈。

“大人，求你可怜可怜咱们吧，那些严明律法，在洛阳，行不通的……”

一句又一句劝告传入耳中，曹操目光从凶厉变得冷峻，本因愤怒而紧握的拳头也渐渐放松下来。

至此曹操才明白了手下从来就不和自己一条心，也许区区北都尉权利真的太小了，也不值得他们冒险去争那一星半点的富贵。

彼此目的都不同，再说又有何用，也是枉费口舌罢了。

曹操摇头叹息，而后转身出了尉府门，他蹬绳上马，依依不舍地望向那块写着【洛阳北都尉府】五个大字的匾额。

数月前走马上任之时，自己也如今般久久凝望着这块匾额，只是当时的意气风发之情已被残酷现实冲刷至荡然无存。

再多看一眼都是心酸，曹操旋即驾马转身，快马加鞭使出这块伤心地去，他想去见那只燕子，只有同她说话，自己才能感受到久违的心安…

这一路上他思考许多，特立独行的刺头总要遭到排斥，但曹操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相反，那些人发怒，那些报复，也就恰恰说明自己是正确的，他们害怕了。

【放弃吗？同流合污吗?做梦！】

——

今日是曹操来玉舞堂最早的一次，早到丁燕还没有起床上工。

堂中只有廖廖数人，毕竟大早上的谁也没那个兴致来此处花费银两时间。

见有客人来了，姜铃放下手上囊饼，热情地迎上去，只是看到来人样子后，迟疑了半许。

这张脸好生面熟，虽不记得名字，但她确信见过此人。

于是她姜铃带着试探开口问道:

“您是？来找人的？”

张望了一圈也没寻到丁燕的影后，曹操适才点头回应:

“呃，燕姑娘在吗？”

此话一出，姜铃可记起来了。

这是半月前老来找小燕说话的北都尉曹大人，听说后来他得罪了人遭了报复伤得不轻，为此小燕还特地出门去探望了次，搞得珠翠姐姐生气得不行……

见是熟客，姜铃自然没了拘束，开口便滔滔不绝起来：

“诶呦，是您啊！可好久没来了都。

小燕她一个时辰前刚回去歇息，现下在后院睡着呢，我带您过去？

对了，大人您身体无恙了，真好啊，小燕也关心得很。”

这位女孩的殷切与丁燕的腼腆形成比对，曹操有些不太适应也不知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只得尴尬笑着点头以应。

“嘿嘿，随我过去吧。”

在带曹操进后院之前，姜铃还不忘拿上那块未吃完的馕饼，毕竟一饮一食来之不易，可不能浪费。

————

将曹操带入后院后，姜铃正欲推门进去喊丁燕起床，可身后男人却喊停了自己。

“我没什么急事，让她先睡着吧。”

既然曹操这样说了，姜玲点头称是，但她并没有即可离开后院去前堂，而是坐在廊下啃起那半块馕饼来。

待到馕饼入肚，姜玲依旧坐在原地晃悠着双腿，她的眼睛含笑且活泼，时不时撇向一同坐于廊下的曹操，细细端详打量后，心中默默吐槽道：

【搞不懂，这家伙到底哪吸引我们家小燕了，以往是我求她出门她都拒绝。

这家伙一病倒好，急小燕得直掉泪不说，更是不告而别就出了门，留下自己收拾烂摊子…】

虽阆下两人相距很远，但曹操时不时能感受到对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总感觉有些不大舒坦，侧头向姜玲问去：

“怎么？老是盯着我，是不放心单留我在这吗？“

闻此，姜铃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自己偷闲也有好一会了，再不回去可要挨堂中管事姑姑责骂了。

“哪有，我也该走了，您请自便。”

曹操好不容易送走这古灵精怪的女孩，适才松了口气。

可又见对方向外走了几步后，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回头指着他道：

“不过，这孤男寡女的，还望大人自重。“

曹操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有所指】，心中嗤笑一声，外表点头以应。

居然被姜玲怀疑是那样轻浮之人，曹操心中不免有些受伤，君子发乎情止乎礼，哪怕自己再喜爱对方，也不屑于干禽兽之行。

于自己而言，丁燕不单单是朋友或知己那样简单。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对师徒，谁是师父还说不定，能确定的是，彼此都向对方学习。

———

“什么？曹大人今日怎么来了？”

珠翠听见姜玲无意间提及此事，只感觉一阵头疼，心里烦闷道：

【这个曹操怎么回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今日来。

但愿他能早些离开吧，不然撞上那位大人可就糟糕了。】

阴影之处似有暗流涌动，酝酿着下一个黑暗诡谲的阴谋。

————

睁眼看见窗外透进的明媚阳光，丁燕有些许诧异。

昨日是她值夜，一直忙到丑时才回去歇息，本以为自己会像往常那样睡到傍晚，哪知才到午间便醒来。

丁燕贪恋被窝温度，不愿醒来，于是把被子蒙在头上，遮蔽光亮，试图睡个回笼觉。

但在此间翻来覆去好几次后入眠无果后，终于放弃了，她极不情愿的踹开被子下床准备出门洗漱。

“今天看起来是个好天气。”

丁燕边打哈欠边朝铜镜中的自己笑了笑。

立夏已过，也预示着春日的完结，气温回升，她出门洗漱也不用披着外衣，只系一条鹅黄襦裙便推门而出。

推开门后她竟看见曹操正站在外面，两人仅相视一眼，门就被丁燕迅速关上，速度之快，曹操甚至来不及打招呼。

不可思议，丁燕大脑飞速运转，她确信自己一定还在梦中！

就当她这样安慰自己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却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