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有恶人 > 第95章 第 95 章

有恶人 第95章 第 95 章

作者:久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1-09 09:52:17 来源:文学城

韶歌被他三两下塞进被子里。

转眼就见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火,火炉也添了碳,不多时就迸出火星。

“我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他把炉子往床边踢了踢,“不至于叫你在外面等那么久——是和卓乐一起来的吧?怎么不和他一起去见哥哥?我早同三哥说了,卓乐到随州不会安生,这不是,才几天,人就已经蹿过来了。”

“啊……”韶歌从被子里钻出头,“我这算……私闯军营?要是被人看到了,不太好吧?”

“哦?”司徒申有些好笑地偏头看过来,“原来我们韶歌知道啊,知道这是重罪?”

韶歌一下愣住了,她蜷缩着,记忆中哥哥的训斥隐隐浮现,叫她难过。

“怎么不说话了?”司徒申把肩甲随手扔在混乱的桌案上,又在水盆中净了手,拿手巾擦干才走过来,他伸手触了一下韶歌的面颊,“别害怕啊。这是司徒家的地界,谁能把你怎么样?就算你跑到外面去大喊大叫,你看看谁能多说一句吗?”

——别害怕啊。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

之后她被带进宫里,而他远赴疆场,谁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时候。

韶歌好不容易刹住的眼泪又决了堤。

“哎呦,”司徒申一叹,把人捞到怀里,“我们韶歌受苦了。”

韶歌把脸埋进他胸膛,“你不知道,我不叫韶歌了。”

“我知道的,”司徒申抚着她的头发,“我都知道,我还要唤你韶歌的,只要你愿意,我一直都这么唤你行不行?”

“嗯……”韶歌哭出尾音,“哥哥说不行、他——”

“不听他的,”司徒申道,“你来这是不是没少受他磨叨?看给我们韶歌吓成什么样了?以后我们才不管他。”

韶歌坐起来,“他简直……”她边抹眼泪边说,“他总是这样的,一面讲大道理,一面摆出一副担心我、很可怜的姿态,叫我心软。司徒,我真的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就放弃来看你了。”

司徒申含笑,“能理解,毕竟此地危险万分。倘若你有一日要离我而去,独身到一个随时可能毙命的地方去,我也会发疯。”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在这里啊,”韶歌低声道,“你在水火里,我怎么能安然高枕?”

“嗯,都怪我,”他点头,“不过韶歌,这件事其实尉迟那小子也得挨埋怨,如果不是那小子考虑太少,带重型武器上路也没有提前派人侦查,我也就不用火急火燎地来找他……”

“司徒申?”韶歌忽地坐直了,她皱眉去看他。

司徒申:“嗯?”

韶歌:“你真是司徒申吗?怎么小一年不见,你不像是去了战场,倒像是在花花世界学了满脑袋甜言蜜语?还是我那悲催的丈夫已经死在战场上了,你是狐狸变的,披着他的皮妄想窃取他的人生。”

他眸中愈来愈深,韶歌看着他上翘的嘴角,却只看到了无奈,“是啊,我是狐狸变的,司徒申死之前说他此生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只是对不起远在安京的妻子。我好奇什么人能叫他魂牵梦绕,今日见了,自己却也栽进来。”

韶歌动作顿住。

韶歌:“……你不是在说真的吧?”

他眼睛里那个叫人看不明白的无底洞终于被笑意填补了半边,看着神色认真的韶歌,很轻的摇了摇头。

下一瞬,韶歌猛地被扑面的热气笼罩。

眼睛已经看到,身子却无论如何做不出应有的反应。

他低头,不过是轻吻唇瓣,韶歌便像是中了狐妖的魅术,不自主打开了齿关,任凭他唇舌肆虐,攻城略地,为所欲为。

他们分开得太久,灵魂饥渴消瘦,早就奄奄一息,如果不是被对方的气息沾染,侵浸得越来越深,都快忘了这情爱究竟是什么滋味。

不止一万次怀疑,这长久而持续的痛苦早就比相见的刹那要更加永恒,既然这画作用悲伤当做基调,每一寸前进都要把人剥皮抽筋,榨干心里的血,去勉强当做调和墨汁的颜料。泪水快要把苦楚也溺毙,这爱、这人,这所谓缥缈的感情,究竟有什么放不下?

却又在相触的瞬间崩溃瓦解。

火热的呼吸轻易把苦海搅翻,割人心头的刀也飘在天上,曾无数次压死心脏的东西,瞬间变成了无与伦比的甘甜。

他们明明是同一种东西,却在两级翻转中无数次扮演天使和魔鬼。

韶歌尝到腥甜的血气。

她的唇早在向边境奔波的路途中干涸开裂,在司徒申咬上来的一瞬间,尖锐的刺痛就叫她清醒,她却生不出一点点躲避的**。

还有苦涩的泪。

她没有在哭,她很清楚的。

那在哭的是谁?

他们终于分开,剧烈的喘息声充斥耳鼓,他们额头相抵,依靠气息的交缠,仿若还留存在片刻之前。

韶歌抚上他的下颌,果然摸到了潮湿。

“你哭什么,司徒。”

“不是,”他狡辩,“这是你的口水,魏韶歌。”

韶歌一下后撤开,刚要开口打趣,就撞上他那一双红得要了命的眼。一滴泪正砸下来,落在两人中间。

无处可躲。

他掩饰不得,一把捞了人在身侧,弯腰把高大的自己埋进女孩的身躯之中。

“男狐狸,也这么多愁善感的吗?”韶歌环上他的肩膀,这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宽阔如斯,昭示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方才没哭?”他的声音很闷,韶歌透过衣裳清晰第感知他语句的热量。

“我想我夫君呐,”韶歌开玩笑般道,“狐妖,你哭什么?”

“我啊……”

司徒申顿了一下,“韶歌,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甚至不能保证自己明天还活着,我把你带入险境,叫你日夜忧虑。”

“长嘉——”

“可我太自私,韶歌,”他说,“我还是溺在这场感情里面,哪怕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却还想用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情感拴住你,还是想要你思念我,甚至不理会你因此承担的痛苦。”

“思念很痛苦的,长嘉,等待亦然,”韶歌说,“但这样让我觉得活着。不是做棋子和摆设,也不是做祸害亲人的灾星。”

“韶歌……”

“所以你最好也活着,”韶歌道,“我这短短一生直到现在,才尝出鲜活的滋味,一旦你把我的日子毁了,长嘉,我即刻赴死。”

司徒申的身子有些僵。

他的泪染了韶歌的衣裳,叫她觉得凉。

司徒申的脑海中猛地浮现魏暄的话。

他说长嘉,希望你也能带韶歌看天的那个人。

“别这么说,”司徒申起身,“怎么也要想想你哥哥,韶歌,这世间自有它值得留恋的地方……”

韶歌微偏了头,看他面上不加掩饰的慌乱。

“我在哥哥那看到机械军的伤亡名单,应武牺牲了好多人,长嘉,因为机动甲胄是吗?”

司徒申心中一紧——她在枢密阁当了机械师,关于机动甲胄,她还知道了什么?

司徒申:“韶——”

韶歌:“卓乐和我说了,你们是前排,最先面对赤狄炮火的人,长嘉,你也很容易死的,只是你和哥哥都不告诉我,对不对?”

韶歌:“那些人在垂涎你兵权的时候,给你安上驸马的名号,在事态失控的时候,又轻而易举的把你从我身边带走——长嘉,不是你给不了我什么,是我,根本没办法保护你。”

……好在只是寻常的担心。

虽然这并不能叫他的心情好上半分。

她的指尖扶过司徒申的面颊,擦走他眼尾残留的潮湿。

她想她要好好地看一看,好好地记住,不然怎么抵挡还有不知道多少日夜的思念?

相视许久许久,直到司徒申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毙在她的视线里。

韶歌忽然说:“长嘉,我们生个孩子吧。”

“什么?”

时间短暂到司徒申甚至没有来得及惊慌,眼前的女孩就像回巢的燕子,张开双臂扑到自己身上来。

他背后空荡荡,手臂又因为方才蜷缩太久,有些发麻,更别提他胁肋还没愈合的伤口……

“韶歌、唔——”

下唇被她发狠地啃了一口,牙齿碰在一起,好响的一声。

她把人推倒,先前用以保暖的被子也全都折上去,瞬间淹没了司徒申的视线。她的手胡乱搜寻、四处点火,所过之处一片狼藉,误打误撞终于扯开他的腰带。

暗红的中衣被生硬剥开,染了些许血色的里衣终于暴露开来,韶歌三两下解开带子,看到已经被浸透的绷带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猛地停手,司徒申压在被子里,咳了一声。

韶歌忽地手足无措了,连忙去扯开,露出一个被闷得通红的司徒申的面庞。

司徒申不住地咳嗽,却也掩不住笑,眼下放火的人收了手,情形不再紧急,他倒一手枕在脑后,饶有兴味地看起热闹来了。

“怎么停了——咳咳,”他笑得呛了口水,“人不大,心思倒不少。”

“你……出好多血,”韶歌有些慌,手指不自主地开始抖,她还扶在司徒申的腰上,一时间不敢做什么大动作。

“不是现在出的,”他存了坏心,拉过韶歌的手,按在绷带上,“上午在校场上动作大了些,没时间换,本已经干了。方才出汗,才给洇湿了。”

“啊,那、那也得换、药吧,”韶歌眼光躲闪。虽然有几道绷带遮掩,但他明晃晃的胸膛还是大片裸|露着。从前他在大相国寺前受伤的时候,韶歌也不是没见过,可一别经年,其上又添了几道陌生的伤口,他又大躺着,用这样旖旎的眼光看她,更别提在她身后的变化,他……

“没那么娇气,”他根本不用向后撑,就这么坐起来,声音转眼就响在韶歌耳畔。

“不耽误,”他的气息落在韶歌面颊,韶歌被吹麻了半边身子。

“啊、啊……”她僵硬地回应,“那、那——”

韶歌心一横,两眼一闭,“那就,嗯……那——”

等了好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声响。

只是身前的热源仍近在咫尺,他们之间甚至躲不开一个呼吸的距离,他却就是看着。

韶歌睁眼,果然撞上了如她所想的那一双眸子。

一些好笑,一些爱,还有一些类似悲伤,她不明白,司徒申总能轻易看穿她,她却不行。

“如果我死了,司徒家和太子的联盟将会变得太脆弱,那时不论是司徒家还是你哥哥,都会很危险,”他轻轻开口,“你会很伤心,但为了哥哥,你不能寻死。你总说自己没什么用处,但从始至终,韶歌,不论是小时候你哥哥在祭祀的时候饿肚子,还是前年与国舅针锋相对的时候,你接受嫁给万宏信——你都用尽全力付出一切。”

司徒申:“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你还能让出什么呢,韶歌?顺从父亲的安排,嫁给其他人吗?”

韶歌无话可说。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她思索无数个日夜的结果。

“这就是你绞尽脑汁换来的解法吗?”他又换上个不正经的笑,“跑来和我生个孩子?”

司徒申:“这算增加你和皇帝做交换的筹码,还是让你在活不下去的时候,多一个如你哥哥一般的指望,叫你再把了无生趣的性命强行续上一节?”

司徒申:“是这样吗?韶歌?你在来找我之前,在拥抱我、亲吻我之前,已经想好了我死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了吗?”

韶歌的眼睛好疼。但这比不上心脏一抽一抽的跳痛。

她今天流了太多泪,亏她刚才还笑话司徒申。

他捋着她的发。

被汗湿,又沾染了路途上的风沙。

终于露出光洁的额头,司徒申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不能这样,韶歌,”他说,“我、殿下、所有人,我们都不值得你为之而活,你要学会为自己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比做当铺,为了接济别人而耗空所有,不能这样的,韶歌。”

说完了这句话,司徒申才恍然发现,也许他直到现在才明白,太子对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魏暄想看什么样的天空?韶歌是他亲手教导的,韶歌就是另一个他,他们都被困在里面了。

舍弃自己,照亮其他的什么……这是蜡炬的活法,这是个向死而去的活法。

“怎么为自己活?”韶歌问,“我不知道。”

司徒申低头,与她对视。

韶歌:“你教我吗?长嘉。”

司徒申露出个笑来,低头去抱她,“我也没琢磨明白,以后我在你身边的时候,就把我知道的都教给你,但是韶歌,我不在的时候,你能不能自己也琢磨琢磨?”

“……嗯,”韶歌有些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井,“但是,在我没学会之前,我们是不是……”

司徒申:“是不是什么?”

韶歌:“……也可以,嗯,先生个孩子以防万一?”

司徒申一下子哽住了,他无奈一笑。

“魏韶歌,这件事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我还在边防一天,你想也不要想。”

他语调发狠。

韶歌:“你、司徒申!”

她伸手敲了一下司徒申后背,触感聊胜于无。

司徒申转头在韶歌耳垂上咬了一口。

“如果我死了,就当我们那婚礼连一半也没进行过,此后不论你是嫁人还是独自生活,我不能给你添半点累赘。”

他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有孩子,韶歌,我希望是因为这世间已经好到足够我们把另一个生命带来看看,或者,我们都强大到足够给他撑起一片天地。”

“而不是让他受苦难,韶歌。”

“更不是让你平白遭受苦难,”他说,“不然我死不瞑目。”

韶歌从守卫处拿了绷带和伤药。

一刻钟后整个应武部都知道了公主在少将军帐内。

这就是司徒申的授意,与其担惊受怕,倒不如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替他看着。

他不怕流言和骂名,虽然这些在应武中大概不会出现。什么都不如他能见魏韶歌一面。司徒申没有做千古名将的志向,他所求不过是身边的人少死几个,身后的城安然无恙。除此以外,他把所有的贪念都留给魏韶歌。

这是第一个相拥而眠。

韶歌本以为自己会心跳如擂,辗转反侧,却在司徒申亲吻她,对她说“睡吧”的下一瞬,就失去了意识。

盖棉被纯聊天(ok)

感谢,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5章 第 95 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