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等你冲澡突然就感受到了,还有些后悔和歉疚,你待我顶好,可是我总是不能百分百的领悟,平白让你难受。”杨之乔眼眶有点红,他很少和邵安澜具体去谈很细腻的心理感受,每天都在一起,有些事是不需要用嘴讲的,用嘴讲反而淡了情谊。可是今天突然就觉得有些话不明着说,对不起邵安澜。
“我还不了解你,泛坏水儿的时候胆子不小,色胆也包天,只是一到正事儿就怂。”拦住杨之乔生气要打他的手,邵安澜继续说,“你对我们的未来还没有百分百的信心,是我做的不够好,没有给你百分百的安全感,我会继续努力的。每天早上你还在睡其实我都不想出门,但又觉得出门奋斗能让咱俩后头的日子更好,我就觉得值。我要最真实的你,凡事你按着自己的心意来就好,咱俩之间再来虚的就恶心了。”
“你一见钟情就这么爱我了吗?”杨之乔没忍住,淌下一滴泪水。
“那倒也不是,感情自然是慢慢加深,渐渐地就想把最好的都给你。”邵安澜抹掉杨之乔的泪水,“只是我那时候可不知道你这么爱哭,从那次吵架后你只要认真说几句话都要掉眼泪,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觉得奇怪,只要一认真想咱俩的事儿就会没来由觉得眼眶热热的。”杨之乔揉揉眼睛不好意思。
“以后不许总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况且咱俩的小日子越过越好呢,你总哭什么?”
“好。”杨之乔点点头,“那前些日子你晚上不回家就是来搞装修吗?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还干嘛了?和设计师厮会?”
“我白天跟着爸爸没时间搞啊,前期定了设计图纸,那几天快收工了,我就晚上过来实地监下工,最后监督下。”
“你那么辛苦干什么?慢慢来就好了呀,你该早点告诉我,让我替你过来盯着也行啊,我在家里胡思乱想还不如过来帮帮忙呢。”
“这是生日礼物,提前告诉你还是惊喜吗?你不喜欢哪里让他们去改就好了,哪里还要你盯着,再给你累着了,这些事儿有你男人操心就够了,你就负责坐享其成。”
杨之乔动容,吻住邵安澜的嘴,含含混混的说,“恩……跟我男人说一声,今天的礼物没收够……”
“没收够?……”邵安澜伸手进去,“你男人知道是哪儿没收够……”
今年八月气温偏高,平均比往年高2到3度,更是一片暑气蒸人。杨老爷子老太太去北戴河避暑,问杨之乔去不去,杨之乔扯着谎说自己要备考考研,把爷爷奶奶送走了。
因为名字的事儿闹了不开心,杨之乔自然百般表现自己对新院的喜欢,也不能提回四合院去住,他们自八一杨之乔生日就常住在了新院儿里。
杨之乔其实还是更熟悉四合院,三进的院子又幽静古朴又宽敞排场,最主要的还是习惯,自他和邵安澜在一起四合院就是他们的爱巢,关联着杨之乔很多的记忆与情结。新院新是新,就是突然好像割断了好多事,而且满家落地窗,邵安澜臭变态总喜欢在大开大合的窗边不遮不掩地乱来。虽然知道没人能看见,杨之乔还是紧张,对新家的窗户存着抵触。
而且杨之乔偏爱中国风古式风格,邵安澜倒是偏好现代简约性冷淡风,新院虽然处处透着贵气,可还真不是那种奢华富丽风,他们两个男人住倒是很显气质。
天儿太热杨之乔更不出门了,就配合邵安澜搬东西和家具上上下下三层楼里跑来跑去,权当唯一的锻炼。
他俩住这边来回邵家就更少了,毕竟离家又远了一点,而且邵安澜总是佐着天儿太热、装新家等各种各样的理由,一周基本就回去吃顿饭。这次杨之乔看出来了,邵安澜是真想单出来另过两个人的日子,不想家里太多牵绊。
这样也好吧,他俩最一开始是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实行同居的,现在渐渐能自己独立了,总是好事。
十号邵安澜跟着邵勋一大早去了趟八宝山。
本来白事邵勋是绝不会带儿子去的,邵安澜一向能避多远避多远。但是这次褚家老爷子走了,褚家老大老二老三都是邵安澜狐朋狗友中的一员,上下三辈在京的基本都去,邵安澜也就跟着一起去。
上午没什么,就是热,中午邵安澜和爸爸一起吃了饭,下午坐在会议室里先是犯困,到了三点多一个激灵突然觉得冷。
邵安澜看了看桌旁的他人,连老爷子们都面不改色谈笑风声,怎么偏偏自己觉得好冷还打哆嗦。
出来上个洗手间邵安澜给杨之乔去了电话。
“宝宝,起来了?”
“醒了,我中午吃了冰激凌。”杨之乔边玩电脑边撒娇。
“你冷吗?”邵安澜说着一哆嗦。
“冷?”杨之乔看了眼17度的空调,有点心虚,调成了24度,以为邵安澜是打来嘱咐他空调不要打太低,“不冷啊,我开了24度。”
“我怎么有点冷?”
“是不是空调打太低了?你让他们调高一点,夏天感冒可不好受。”
“还有点犯恶心……”邵安澜闭闭眼,一阵头疼。
“你怕不是有了吧,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杨之乔还当邵安澜在跟他调笑。
“哈哈,那倒省事儿了。我一会就回去。”邵安澜觉得自己有点头重脚轻顶不住了。
“等你,快回来么么么。”
邵安澜平时很注重对身体的调养,鲜少生病,这么一病,倒有些来势汹汹。到家的时候病态已经很明显了,颧骨上飘着红霞,裹着西装边冒冷汗边打哆嗦。
杨之乔摸摸他的头,惊诧,“你是真冷啊?发烧了!”
不一会儿家里的大夫就来了,倒也不是什么重症,天儿太热中了暑,又在空调底下吹久了,冷热内外失调,挂了退烧点滴。
杨之乔担忧地陪在床边,把空调又往上调了调,“是不是我晚上贪凉空调打太低了?你没事儿吧?怎么就发起烧来了?”
“没事儿,晚上温度我调的,也不低。”邵安澜睁开眼安慰,“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小心被我传染。”
“你这是中暑,怎么会传染。刚才你打电话是才开始不舒服吗,之前有没有预兆?”
“没有,突然觉得冷就给你打电话,想着你也冷我就不是生病了。”
“你难受不打给医生倒打给我?我还真当是你怀了。”杨之乔嗔怪邵安澜对自己的身体不走心。
“你出去问问高大夫,要是怀了我一定把他好好生下来。”邵安澜笑。
“还胡说!”杨之乔着急,“喝水吗?想上洗手间吗?”
高大夫扎上针第一时间就给邵家去了电话回禀,江湄一听说儿子发烧了很着急问这问那,然后就打给了邵勋。
邵勋本以为早退的儿子又是被金屋藏着的小祖宗勾回家了,一听妻子打来电话闹病了,心里不舒服,毕竟早上才去过那些地方,下午儿子就病倒了,心里着急,奔着新院就来探病。
也没提前打招呼,一行车队到了院门外杨之乔才发觉,他正在拍着半睡半醒间的邵安澜说闲话,一听邵勋来了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看着满屋子没收拾的衣服和家居用品头大。老爷子怎么不打声招呼说来就来,他俩住这儿的十天里还没好好收拾过,一楼还算整洁,二楼三楼搬来的和新的东西都堆在一起,走廊里箱子袋子大敞,一团乱。
杨之乔眼看着是来不及收拾了,只好把房间门都关上,看邵安澜闭着眼也没惊动他,自己下楼迎接邵勋。
“伯父,您来了?安澜刚才说身上发冷恶心提前回来,高大夫看过了,在挂水呢。”杨之乔一溜通报。
“我看看他,早上去的地方不太干净,我和你伯母有点担心。你没事儿吧?”邵勋拍拍杨之乔胳膊。
“我没事儿,您这边来,卧室在二楼。这天儿太热了,安澜也许是有点儿受热。”杨之乔不敢直接说他爸的安排不妥,只能婉转的帮邵安澜请高温假。
“新房看着不错,喜欢吗?”邵勋打量。
“喜欢,安澜用心装的。这屋,伯父您先看,安澜刚才说困,现在可能有点儿迷糊,我去给您倒茶。”
“不用麻烦,你也别累着。”
杨之乔下楼给邵勋倒茶,顺便把能目之所及乱七八糟的东西稍作隐藏。
想着人家父子俩也许有话要说,杨之乔没有着急上去。倒是不一会儿金宵就请他上去,说三少请他一起说话。
金宵端着茶水,杨之乔进屋看见邵安澜靠起身子和他爸爸拉着手在说话。
“你醒了?伯父,喝茶。”
“我看这处院子哪里都好,就是你们以后常住,时常叫人收拾一下,搬来的东西都慢慢归置归置。”邵勋接过茶,打量了一圈屋里说。
杨之乔一扫,发现混乱不堪的衣帽间门半敞着,想是刚才自己换完衣服没有把门关好,脸有些红。
“刚搬进来没几天,我们还没规划好呢,这么大的空间,我看着也不乱。”邵安澜打掩护。
“嗯,不急。”邵勋知道他宝贝儿子护短,当着杨之乔的面说不得,不再评价什么,又说了几句,问两个孩子回不回家住几天。
“不了爸爸,我也不知道这病毒传染不传染,别回去连带了你和妈妈,好点儿我就和之乔回家吃饭,我结实着呢,不用几天就大好了。”邵安澜婉拒。
邵勋点点头,他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只是江湄有意让邵安澜回家养病,他就尽心问问。
邵勋又坐了会儿,看着邵安澜拔了针就回去了。
到饭点儿了,杨之乔也想留邵勋用饭,无奈厨房只准备了高大夫嘱咐的药膳粥,杨之乔晚上又不吃什么,留下邵勋也尴尬,就只稍稍留了留。邵勋看他们一堆箱子盒子都还没拆,胡乱堆在角落,就知道他们还没有序展开新房生活,推说你伯母做好了,不回去吃她一个人要孤单的。
这么一句本是推说,杨之乔却觉得邵勋话里话外,还是觉得他俩出来单住父母会孤单,说等邵安澜好点儿一定回邵家多住几天。
第二天江湄和大夫一起来了,杨之乔庆幸自己昨天没有侥幸,邵勋一走立马叫舒桐安排人把家里的东西好好归置了一下,虽然没拆的还是没拆,但是至少都分门别类放进了柜子里,没有东西散落在外,看着不乱了,反倒有些空。
江湄一早就来了,陪了儿子整个吊水的时间段,然后又去厨房操劳。
杨之乔凑在江湄身边跟着打打下手陪聊,听江湄揣摩邵安澜可能的病因,连装修家太劳累、新房不太适应、年轻人夏天吃的凉、空调开太低、八宝山那种地方不太干净等等因素都算在内,就知道邵安澜的病江湄是意外的,多少有些连带着怪罪自己的意思。
杨之乔也很诚恳,说自己过得糙,没把邵安澜体贴照顾好,家里家外一直都是安澜在顾前顾后,想是太累了。让邵安澜跟着妈妈回家养病吧,省得伯父伯母两边跑,现在还得在他们几乎崭新的厨房里拆封砂锅。
江湄倒也有话直说,没有太多顾忌,搂搂杨之乔说安澜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不想回父母那边也是正常,只要你们俩过得舒心,父母没什么的。
江湄和厨子一起忙活了午饭,和杨之乔两个人吃了,又看着杨之乔照顾着邵安澜喝了粥吃了些简素青菜,就回去了。
“累吗?来,和我一起躺会儿。”邵安澜拉着杨之乔要收拾碗筷的手。
“累什么,是你妈妈一直在忙活呢。你等等,我收拾了就上来。”
“好点儿没有?全家人都担心你,要快点儿好起来。”杨之乔收拾完上来,钻进被子里搂着邵安澜。
“好多了,爸妈那是关心则乱小题大做,一年到头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俩自在一起我就没怎么闹过病吧,这次是真的天儿太热中暑了而已。”
“要不还是回家去住几天,你看你爸妈这样两边跑照顾你多奔波劳累,你就孝顺点儿回家去养病,家里护理得好病也好得快。”杨之乔劝。
“妈妈是不是又乱找了一大堆病因,她每次都这样你别在意,和你没关系。回家就能好得快?我只觉得幸亏是暑假,有你每天寸步不离地陪着我,我高兴才好的最快。”
“又瞎说。妈妈说你有小家了就不乐意回大家了,别这样,爸妈全心全意支持我们本就很难得,你别为了我闹独立伤他们的心。”
“你没有做错什么,别被爸妈的话影响,我哥哥姐姐这么些年不在北京,一年就能见个一两面,我也没见爸妈念叨什么,倒是我一直在他们身边,少回去几趟倒成了不是,这可不太公平。”邵安澜抱怨。
“你这话说的,你爸妈可算白疼你了,难不成你哥哥姐姐刻意离家千里?”
“我觉得大哥二姐并不是一年就只能回来一两次,而是不乐意回来……”
“打住吧,我对豪门恩怨可没兴趣,你也别跟我细说,省得以后我面对哥哥姐姐不自然。”杨之乔不想听。
“你就给我耐心当个睡前故事听,都说到这儿了你要憋死我……”邵安澜憋不住。
邵安澜在家躺了一天半养的那点儿精气神儿全用来老神在在地给杨之乔讲兄姊往事了,归纳起来也倒不复杂。大哥的工作地点、二姐的婚姻都不甚如他们的意,而当时的邵勋江湄两次分别的置身事外和过分插手直接导致了目前的结果,加上又有了邵安澜这个集万千宠爱、直接收割胜利果实的盛年得子,综合导致大哥二姐的家庭缘薄。
“你觉得大哥二姐喜欢我吗?”邵安澜问。
“不能用简单的喜不喜欢来衡量,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不过是因为比你大太多了,有点儿不亲近。”杨之乔哈欠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心说我要是你大哥二姐也不会待见你,不过是你老爹偏心偏得太过了,他们就是演戏也得较着劲儿在家里显着对你好而已。
“那你喜欢你弟弟吗?”
“……”杨之乔着实被问住,“我弟弟才几个月,还没相处过呢怎么知道喜不喜欢?还睡不睡了,你这评书都讲了快半小时了。”
出于邵家的谨慎,邵安澜整整挂了五天水,江湄来了三天,杨之乔都觉得让妈妈这么成天两边跑不好意思,可邵安澜就是不回家,犟上了。
一周这么过去,第二周算是江湄跟邵勋告了假,邵安澜能再歇一礼拜。
俩人没什么打算,邵安澜提议要不也北戴河疗养去,杨之乔懒得跑,就在家好好歇歇再调养调养,没几天又该开学了。
“咱俩这小日子过得跟提前退休似的,舒坦。”邵安澜歪在沙发上抱着杨之乔看电影。
“我的学生时代还有好几年呢,不用退休也这么舒坦。”杨之乔美滋滋。
“喜欢歇着还是上班?”邵安澜问。
“那当然是歇着,这么大热天儿我一秒种都不乐意出去。”
“你之前不是说不愿意当家庭主妇要出去奋斗吗?未来我在家当主妇,你养我好了,我求之不得。”邵安澜想起杨之乔以前的话,问他。
“这不是一回事儿。”杨之乔噎半天。
“怎么不是一回事儿,合着你全年带薪休假?你要上班奋斗不就得不论寒暑都朝九晚五地出门,哪儿有天儿一热一冷一下雨下雪你就能在家歇着的好事儿?”
“……”杨之乔琢磨。
“是不是这个理儿?”邵安澜伺机教育。
“你消停会儿,专挑这时候跟我论理,看完再说。”杨之乔懒得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