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咻地一下就来到了假期的最后一天。
小头窝在前往机场的车上,闷闷不乐地望向窗外。
他不理解,明明是八天的假期,怎么感觉没玩几天,就结束了呢?
小头怀疑是有小偷趁他不注意偷走了他的时间。
不然,怎么印象中出发还是在昨天,一转眼,今天就要分离了。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怅然。
机场
离别的画面随处可见
大人们拥抱耳语,几个小朋友也拉着小手,依依不舍。
等分开时,每个人都眼眶通红,像是兔子一样。
“好了,快登机吧,别延误了,下次再约。”
背景里,广播不断地播放着飞机的动态信息,谭月荷和杨立飞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过身,带着两个孩子回到车上。
“行了,咱们也回家吧,别郁郁寡欢的了。”
杨立飞帮小头扣上儿童座椅的安全带,顺手掐了掐兄弟俩的脸颊,招来他们愤怒的反击。
玩闹间,倒是没了离愁别绪。
“爸,好挤呀。”大头在座位上扭了扭身子,试图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
“挤?”杨立飞看了眼后座的位置,已经没有富余的空间。
小头的儿童座椅占了右边的靠窗位,大黑立坐在中间,路言身躯小,趴在座位底下,左边就是大头坐的地方。
“忍一忍好吗?三个小时就到家了。”
“好吧。”大头嘟囔了嘴。
点着引擎,车子启动,在驶出停车场的那一刻,飞机在天边划过一道线,但没过多久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只有蓝天依旧。
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从车里往外看,树木和防护栏飞速掠过,模糊成色块。
大头看着看着,困意上涌,慢慢闭上了眼,头失去牵引垂下。
杨立飞手握住方向盘,瞥了眼后视镜,再看了眼旁边。
好嘛,除了他这个可怜的司机,都在呼呼大睡。
他笑着摇了摇头,伸出右手将车载空调的温度调高,又喝了口红牛提神。
三个小时的路程很快,也不过是太阳从当空走到山头的功夫。
车子赶在红蛋黄下山前,驶回了熟悉的家。
“到了,醒醒。”
大头和小头咂巴咂巴嘴,睁开惺忪的眼,看着门外熟悉的景色,眼里的神渐渐回拢。
“终于到家了!”
兄弟俩回房换了身松垮的背心短裤,噔噔噔下楼,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玩耍。
“你们帮我浇一下槽里的花呗,这么多天,不知道枯了没有。”谭月荷从厨房的窗户里探出头,交代两个闲人。
“知道啦,妈。”
大头听话地拖过软管接上水龙头,然后让小头呆在原地,自己跑去末端握住水管口。
“好了,开!”
小头拧开龙头,清水喷涌,流经长长的管道,最终通过狭窄的管口四溅而出,洒在娇弱的花瓣上。
“好玩!好玩!”小头拍着手向大头跑来,不料被他哥一晃,调转管口对准了他。
“啊!哥,不要!”水花溅到脸上,小头缩着脖子躲闪,笑着求饶。
两只狗狗看见这边的玩闹,也跑过来加入。
在太阳的余晖下,水滴折射着光,映照出纯真的笑脸。
不过,第二天,纯真的笑脸就垮了下来。
大头耷拉着肩膀,苦大仇深地背上书包,走向校车。
可恶,怎么又要上学了!
送走不情不愿的大头,杨立飞理了理仓库的工具,打算去地里看看。出来的这些天都是拜托老父亲照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得亲自去看一眼才放心。
他走后,房子一下就空了下来。
谭月荷借着外头的阳光,趁小头还没醒,无人捣乱的空档,坐在电脑前剪辑这几天的旅游视频。
外边的院子里,大黑和路言躲在树荫下,吃完盆里的早餐,舔了舔鼻子便溜出去玩。
大黑先是找了村里的几个老友寒暄,但路言在一旁就无聊了,毕竟他也不认识。
所以大黑想了想,三两句话结束叙旧,带路言来到了刀疤的地盘。
“你们做什么去了,好多天都没见你们的狗影。”风会带来讯息,刀疤抽了抽鼻子,起身出来迎客。
“我们?前几天跟主人去旅游了。”大黑没想到刀疤会关注他们的动向,友好地举起爪子碰了碰对方,“今天有空吗?要不要一起玩?”
刀疤羡慕地看了他们一眼,难耐嫉妒地暗暗撇嘴,“今天不行,我要跟小弟们去后山捕鱼。”
“ 捕鱼?”大黑侧过头同路言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趣,“我们能一起不?”
刀疤耸了耸肩,“这有什么行不行的,都是公山,你们想跟就跟呗。”
“那太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去呀?”大黑咧嘴一笑,问。
“下午吧,现在还不饿。”刀疤吸了吸肚子,估算着。
“行,到时候你来喊我们,地址你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刀疤挥了挥爪,毕竟之前输给大黑的时候,还想着去他家里下战书,怎么会不知道呢。
约定好时间地点,大黑和路言回了家,却被睡醒无聊的小头逮住,一通蹂躏。
磨的他俩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刀疤来解救。
晌午,大黑和路言趴在客厅的地板上,光滑的瓷砖照出他们的生无可恋。
“汪汪汪(大黑,小黄,走不?)”
忽的,谭月荷听到门口传来陌生的狗叫,只见大黑和路言来了精神,歘地一下站了起来,把在旁边团团转的小头都吓了一跳。
“汪(月荷,我们出去玩了,你乖乖在家。)”
"哎!”看着自家两只狗狗欢快离开的背影,谭月荷在身后嘟囔,“什么时候跟野狗玩得这么好了?”
她不解地摇了摇头,坐回电脑桌前,继续工作。
当头的太阳最是盛人,几只狗狗伸出舌头喘着气,甩开四条腿奋力奔跑,躲进山林的庇护里。
他们灵巧地跃过障碍,拨开灌木丛,前方小溪潺潺,清澈流淌,底下黑影浮动,那便是今天捕猎的目标——黑草鱼。
“这些鱼个头都好大呀。”路言望着溪里感慨,他记得在他老家那边,小溪里的鱼都小小的,手指粗细,哪像这里,均是肥头大耳。
刀疤闻言,扭了扭头,一边做下水前的热身,一边说道:“因为村里有人挖了个鱼塘,你们有想吃的,都是直接去鱼塘里买,哪还会跑到山里自己抓呀。”
路言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鱼又不贵,想吃买就是了,自己抓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抓得到,所以溪里的鱼都便宜村里的野狗了。
就在他观望的几息,“扑通扑通”,水花溅起,好几只狗狗陆续跳进溪里,开始捕捉。
只见他们聚精会神,缓慢移动,看好目标后,一个快准狠低头,等再抬头时,嘴里已然多了条甩尾挣扎的肥鱼。
岸边,大黑和路言看得兴起,感觉也不是很难,便跟着下了水。然而,有的时候眼睛会了,脑子还没会,和其他狗的一击必中不同,他们下嘴就屡屡扑空。
看的别的野狗都替他们捉急。
“哎呀,不是这样的……”有只大狗看不下去了,径直上前手把手教导。
得了教导后,大黑明显开窍了,虽然再下嘴时还是扑空,但是根据失败的经验慢慢调整,最后也咬住了一条鱼。
唯有路言,是怎么学都学不会,鱼一条没有,倒是喝了满嘴。
沮丧地爬上岸,路言甩了甩身上的水,心情有些低落。他自嘲地想,幸亏当时被大黑叼回了家,不然要是在外面流浪,能被饿死。
感受到路言情绪的大黑歪着脑袋看了看,将嘴里的鱼吐到他跟前,“呐,给你。”
“给我?!”路言看着地上活蹦乱跳的大鱼,意外又惊喜,“真的吗?”
“真的,这是给你抓的,看看一条够不够?不够我再下去。”大黑仰了仰下巴,示意鱼的归属。
“你怎么这么好呀大黑。”路言感动的眼泪汪汪,上前用鼻子碰了碰大黑的鼻子。
湿润的气息交错,大黑惊讶地睁大双眼,愣了一瞬,但还没等异样的感受蔓延,路言就退后几步,开心地低下头去咬地上的鱼。
只留下大黑一狗惊慌失措。
“啪嗒啪嗒。”肥鱼不断在地上甩尾,路言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找到很好的下嘴时机,可他心急呀,干脆不管了,直接一叼——嗯,叼倒是叼了起来,但也被鱼扇了好几个巴掌,有些晕乎。
察觉到危险,鱼挣扎的更加厉害,路言也只好加重嘴里的力度。可能是因为咬破了鱼皮,浓重的腥味在口中回荡,路言一个没忍住,yue了出来,鱼也顺势逃脱。
“呸呸呸,好腥呀。”他皱巴整张脸,吐出舌头。
“鱼本来就是腥的。”刀疤低头吃着,瞥了眼娇气的狗,说道。
“那你们是怎么吃得下去的?”路言看着他们在吃,仿佛是自己在吃一样难受。
“不吃就饿着,饿到发昏,你就能吃下去了。”
其实狗也不怎么爱吃鱼,腥不说,刺还多,一不留神就卡喉咙,如果有的选择,他们还是更加喜欢啃骨头。
但这不是没得选嘛,最近垃圾桶里都没翻出来什么好东西,刀疤的塑料瓶和纸皮也没有攒够,就只能来河里抓鱼吃了。
能填饱肚子就行。
路言抿了抿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妥当,他将跟前的鱼推了过去,“你吃吗?”
送到嘴边的食物,哪有不吃的道理。
“好呀。”刀疤挑了挑眉,欣然接下,分配给了狗群里一只瘦弱的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