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嘴 第5章 chapter05

叶霄旭还在往祁宥安杯子里倒酒，毕竟是金主请客，当然要让金主爸爸喝得开心。

“好了”

祁宥安伸出右手，青筋蹦起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半曲着扣了两下桌面。

他手上戴了黑色腕表，无名指上一枚磨砂素戒，连着他那张矜贵嚣张的帅脸一起看，平添几分痞气。

抬头间，就看见前面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朝自己这边走。

女孩儿在自己对面站定，瓷白的脸蛋未施粉黛，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寡淡。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得到满足后的倦怠感，又或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从容感。

餐厅的灯光透过她的乌发攀上她的脸，分明的五官在昏黄的光晕下或明或暗，高的更高，挺的更挺。

下一秒，就听到她叫自己名字，

“祁宥安，你，要不要和我谈个恋爱？”

女孩声线干净，像清冽的甘泉。明明一身乖乖女的打扮，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瞠目。可她的语气不带怯懦，眼里不见羞涩，脸上更不带点绯红。

女孩儿站着，祁宥安坐着，两人的目光就那么隔空相撞，谁也没有服软先挪开的意思。

看着眼前让人捉摸不透的姑娘，祁宥安突然就生出来想使坏的念头，想看看她的镇定是不是装的。

见男生迟迟没有回应，汤嘉柠接着开口，“我们是高中同学，你也许…”

“好啊”

祁宥安牵了牵嘴角，一双狐狸眼轻轻地弯着，答应得轻挑。

面对这么一个大帅比答应自己的恋爱邀请，说心里一点没感觉那是假的，更何况随着两边军师的起哄声，餐厅周围的其他人也都看过来。

汤嘉柠先缴械了，收回视线，故作镇定地转身准备往回走，就听到祁宥安挑逗的声音。

“不一起吃饭吗？女-朋-友。”

吃个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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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嘉柠这边吃完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池希在离开前给汤嘉柠要到了她男朋友的联系方式。

池希是把汤嘉柠的微信给了祁宥安，回到寝室，洗漱结束的汤嘉柠躺在床上，盯着手机上那个好友申请出神。

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室友都谈着，那自己要不也试试？况且，和大帅比谈恋爱，将来分手了，说出去也不跌面儿。

汤嘉柠点了同意。

申请通过，汤嘉柠无聊，点开他的朋友圈看。

祁宥安发朋友圈的频率不高，偶尔发出来的也是一些和游戏相关的东西，汤嘉柠看不懂，觉得无聊准备退出，祁宥安发来消息。

祁宥安：【明天约会吗？女-朋-友】

汤嘉柠觉得他一直强调这几个字很怪，敲字回他：你称呼正常点

祁宥安：【那怎么称呼？】

祁宥安：【是叫名字，还是你有什么癖好？】

汤嘉柠：【……】

汤嘉柠：【直接叫名字吧】

祁宥安：【哦，汤嘉柠，所以要不要约会？】

汤嘉柠盯着手机屏幕，看着他最新发来的消息，被逗得直笑，这人怎么那么轴呢？

轴得有点可爱。

这恋爱关系已经定下了，好友也加了，不如就实实在在体验一番。汤嘉柠回复他约，让他定时间地点。

临睡前，祁宥安发来第二天出发的时间和行程安排，汤嘉柠看了一眼，又追了会儿剧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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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汤嘉柠坐在自己桌前，室友化妆的化妆，打游戏的打游戏，许婳一如既往地早起去了图书馆。

汤嘉柠坐着犯难，化不化妆呢？

周芷伊难得见汤嘉柠周末起那么早，联想到昨天她一手凑成的恋爱，眉毛微蹙，而后若有所思地笑了，“嘉柠，今天是不是要和系草出去约会呀~”

池希刚结束一局战斗，摘下耳机准备下楼拿外卖，听到周芷伊的问话，作为给汤嘉柠要联系方式的牵线人之一，也走过来关心。

“第一天约会，化个斩男妆啊嘉柠，不能丢了我们人资的脸！”

周芷伊扭头看站在左边的池希，“你不是计院的吗？”

“哦，那我就是单纯想看大美女化妆吧。”说完池希就下楼去拿外卖了。

汤嘉柠犯懒，懒得收拾，最终擦了个防晒，铺了层散粉，这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

收拾完下楼，祁宥安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远远看着，男生身形挺拔，站在树荫底下，穿着简单的黑衣白裤，还戴了副墨镜。

大概是气质的确出众，即便是戴着墨镜遮了半张脸，即便是这么简单的穿搭，站在那里，也有不少路过的女生向他投来目光。

祁宥安站在树荫底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收起手机，看到汤嘉柠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针织无袖背心，下边套了件蓝白条纹的半身裙。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简单干净，像白开水。

汤嘉柠撑着一把远天蓝的遮阳伞，走到树荫底下，在他对面停下来。

“走吧”

“我来撑伞吧。”

汤嘉柠的伞不大，再加上祁宥安个子太高，比自己足足高了大半个头，要想同时撑伞，就得缩小两人间的距离。

祁宥安低头看了一眼，旋即换成右手撑伞，左手从汤嘉柠背后绕过去，搂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边带。

不愧是花心萝卜的长相，这些动作这么熟练，汤嘉柠在心里嘀咕。

九月的蓝嘉市还是艳阳高照，仅仅只是宿舍到校门口的这一段距离，汤嘉柠额头已经布上了一层薄汗。

走到校门口，祁宥安带着她走到一辆白色莱肯前停下，拉开副驾车门，让汤嘉柠先坐上车。

“目的地有点远，我们开车过去。”

汤嘉柠不太了解车，但是和跑车沾边儿的应该都不太便宜，不由得有些好奇：“你才大二，就有自己的车了？”

祁宥安看向副驾的汤嘉柠，似笑非笑，带着点勾人的促狭，“嗯，自己存钱买的。”

倒也不尽然是谎话，这辆车的确是祁宥安把自己从小到大在父亲祁志谦那里敲诈勒索来的零花钱买的。只是这零花钱不是一千两千，也不是一万两万。

车内的空调一直没关，汤嘉柠一坐进去就感受到了车内扑面而来的冷气，身上的那股黏腻感瞬间消失。

祁宥安把汤嘉柠面前的遮阳板拉下来，因为时间尚早，又是周末，路上一路畅通无阻。

渐渐，跑车驶上郊区，周围的车辆骤减，路也比大学城附近的宽阔，祁宥安开始加速，真正的兜风开始。

汤嘉柠抓紧安全带，偏头问他，“你不会把我俩交代在这儿吧？”

祁宥安轻挑眉头，语气吊儿郎当，“怎么，这么快就想和我伉俪情深，同生共死了？”

汤嘉柠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说点好听吧你，开车说这个不吉利。”

“在绝对实力面前，那些所谓的吉利彩头都是空话。”

哦，逼王。

-

车开到祁宥安所谓的“农家乐”停下。

小时候，于敏慈也常常在过年期间组织全家一起去农家乐玩儿，一整个大家族，十几个人一起烧烤，挖野菜什么的。很热闹。后来渐渐长大，汤嘉柠不再喜欢那些热闹的场合，一遇到聚会就推托。

今天祁宥安带她来的这个农家乐不太一样，与其说是农家乐，倒不如说是住在山上的庭院。三层高的小洋楼，楼房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绿茵草坪，后边是无边无际的蔚蓝泳池。

祁宥安把车开到草坪前停下，一位管家装扮的男人自觉接过他的车钥匙替他把车入库。

两人顺着草坪中间的一条小道，一前一后地走到庭院门口。

出发前祁宥安告知了汤嘉柠约会地点在郊区，汤嘉柠简单收拾了些洗漱用品带在身上。

刚到门口，就有一个中年女人过来接过她的行李，汤嘉柠跟着祁宥安在一楼大厅闲逛。

整个庭院是黑白色调的新中式设计，除了刚才见过的管家和接过自己行李的中年女人，汤嘉柠没再看到有别人。

“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家啊？”

汤嘉柠走在祁宥安身侧，越往里边儿走，越感慨这房子暗中自带的奢华。

祁宥安偏过头盯着她，薄唇轻勾，室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到他的半边脸上，“还真是。”

我的发！

如果说门口那辆莱肯自己不知道价格那还好理解，但现在这个院子，傻子都知道不便宜，汤嘉柠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震惊中。

祁宥安带汤嘉柠乘电梯到二楼，越过狭长的走廊，祁宥安推开一间房间。

“今晚你住这儿，先休息一下吧，来的路上也出了不少汗。”

祁宥安往外撤出半步，指了指斜对面的房门，“我住那儿，有事记得叫我。”

说完祁宥安准备转身离开，汤嘉柠在门口把他叫住，“诶等等，你说的约会，就是来山上各睡各的？”

说完汤嘉柠觉得自己这话有点歧义。

我想说的是不玩儿点什么吗！！！

祁宥安顿住脚步，转身过来，手还插在裤兜里，挑了挑眉，眼里有些暧昧不明的神色，“你还想一起睡？”

汤嘉柠耳根烧红，语气却还是冷调调， “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汤嘉柠白开水一样的性子终于有了点变化，祁宥安不再逗她，“当然不是叫你来睡觉的，先休息，晚上有好玩儿的。”

说完，祁宥安左手插在兜里，右手抽出来和她挥手再见，在走廊上倒退着走。

这人真的好爱装13啊，但是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汤嘉柠在房间洗了个澡，头上包着干发帽，正拿着房间里的ipad准备追剧，门口敲门声响起来。

“汤小姐，我是王姨，来给你送点吃的。”

汤嘉柠起身去开门，门打开，是刚才在楼下接过她行李的那个中年女人。

王姨推了个小车，上下三层都装满了食物，汤嘉柠拿不下，侧身让出一条路，示意王姨推进来。

房间内有很大一张中古法式实木餐桌，汤嘉柠和王姨一起，把推车内的食物端上来。

车厘子，蓝莓，猕猴桃，山竹，芭乐……光是水果就占了一整层；接着是寿司，牛排，意面，披萨；最后一层，是一支冰镇过的红酒，铁桶里的冰块还没融化。

汤嘉柠盯着餐桌上铺满的食物愣神：他这是喂猪吗？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汤小姐，这都是宥安昨天就安排好的，今天一大早就吩咐人把原材料送来了。”

“王姨，您就别叫我汤小姐了。您不是也叫他宥安吗？就叫我嘉柠吧。”

“诶好，你看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那儿有传呼机。”

王姨手往大床旁边的柜子上一指，汤嘉柠跟着看过去，的确是有个类似bb机的设备。

准备这么充分，不知道带过多少女孩子来玩儿，啧。

汤嘉柠想到这儿摇摇头，又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在王姨将要离开前叫住她，小声问了句，“王姨，祁宥安，他经常带人来这儿玩儿吗？”

王姨听后笑笑，脸上神色欣喜，“没有，宥安平时都是一个人来这儿，唯一带过来的是段盛，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

汤嘉柠听后半信半疑，也没再多问什么，“好的，麻烦您了。”

王姨关门出去，汤嘉柠盯着桌上的食物发愁，虽然不是花她的钱，可是吃不完真的很浪费哇！

汤嘉柠拿起手机，翻了翻祁宥安的微信，给他发消息。

汤嘉柠：【你吃饭了么？】

祁宥安：【我女朋友好关心我】

汤嘉柠：【白眼jpg.】

汤嘉柠：【王姨送了好多吃的来，你要不一起来吃，吃不完好浪费。】

这次祁宥安没秒回，汤嘉柠思考是不是自己最后一句话不太妥当，正懊恼该斟酌斟酌用词，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汤嘉柠，是我。”

汤嘉柠心里笑，手机上不是一口一个女朋友叫得挺顺溜的吗，怎么真碰上了不叫了？

汤嘉柠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两人在餐桌上面对面坐下。再次细看桌上的食物汤嘉柠才发现，意面和牛排都是双份，连酒杯也是两个，估计都是对面这货一开始就安排好的。

等反应过来，祁宥安已经给两个人都倒好了酒。

“庆祝我们的第一天？”

祁宥安把杯子举起在空中，要和汤嘉柠碰杯。

“嗯，庆祝我们的第一天。”

汤嘉柠没什么想说的，顺着他的话头接了一句。

美食没吃几口，困扰了汤嘉柠一晚上的问题再次在脑子里盘旋，汤嘉柠也不想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祁宥安”

“嗯？”

正在切牛排的男人抬头看她，不明所以。

“你为什么答应做我男朋友？”

“不是你要求的吗？”

祁宥安一脸无辜样，和他那张薄情寡义的渣男脸实在不匹配。

汤嘉柠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我要求？那是大冒险输了。你呢？你也是大冒险输了？”

“不是”

“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