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嘴 第3章 chapter03

「“去美国？带着现任去找你娃娃亲对象？”

“不是兄弟我说你，嘉柠性子淡，但你这么做也太不地道了。”

朋友生日，祁宥安带着汤嘉柠一起出来和朋友聚会，趁着汤嘉柠出去接电话的间隙，好友叶霄旭问祁宥安以后的打算。

“什么嘉柠，‘嘉柠’也是你叫的？”

祁宥安放下酒杯，身子坐正，“别瞎说，我还没和她商量。”

挂断电话后，汤嘉柠推门的手在听到里面谈话内容的时候停滞。而后推门进来，神情冷淡，从祁宥安身边拿过自己的包就要往外走。

祁宥安捉住汤嘉柠拿包的手，站起身来挽留，“你听岔了，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不重要。”

解释不重要。汤嘉柠在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提醒自己，不过是一场大冒险。

祁宥安跟着汤嘉柠走出包厢，剩下叶霄旭一行人在包厢里面面相觑，前面唱歌的朋友也噤声，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没说要你一起出国，一切都可以商量的不是吗？”

祁宥安把人抵在墙上，劲臂环绕着汤嘉柠纤细的腰肢，轻易将人锁在怀里。

祁宥安低头，看着怀中人一脸倔强样儿， “叶霄旭说那个娃娃亲对象也是误会，我就没想到她还在那边。”

汤嘉柠无心听他辩白，只使劲把他禁锢着自己身体的手扯下，往外一推，抬眼漠视他，“祁宥安，我现在有事儿，别闹。”

于敏慈打电话过来，说是汤忠易在超市视察的时候，因为刚拖的地，摔了一跤，现在人在医院。

说完，汤嘉柠抓起挂在手臂弯上的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祁宥安站在原地，看着前面汤嘉柠走得坚决的背影，眼眸一寸寸暗了下来。

汤嘉柠疾走的脚步一滞，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得更加坚决。

再后来是心电监护仪“滴滴滴”的尖锐警报声，汤嘉柠心已麻木，抱住快哭倒的于敏慈，看着病床上的汤忠易脸色一点一点冷下去。

汤忠易下葬那天，汤嘉柠收到祁宥安发来的短信：走了。」

“滴滴答”

“滴滴答”

雷达闹铃把汤嘉柠惊醒，手撑着床头坐起来，才发现枕头已经濡湿了一大片。

汤嘉柠走到卫生间洗漱，格外认真地化了个妆。走到衣柜挑衣服的时候，想着新店开业图个吉利，拿起一条经典的红裙。

提裙的手顿在空中，忽地想到昨天那个他叫“Harper”的女生也是穿了一件红裙。

出国一趟，还交起洋女友来了。

汤嘉柠把手里的红裙挂回去，又仔细在衣柜里找了一番。最终决定穿得方便点，换上一套极简风的咖色无袖背心和同色系的高腰阔腿裤。

汤嘉柠今天起得早，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到店开门的。停好车走过来，才发现方静和颜兮已经在店里准备了。

“汤老板来啦”

颜兮跟着方静学，也俏皮叫着汤嘉柠“汤老板”。

“来啦，冰室有你们是我的福气啊！”

汤嘉柠感动于两人的付出，手放在眼眶下面轮转着假哭。

“静，我们先把横幅挂上去吧。”汤嘉柠接过颜兮递过来的横幅和宣传单。

方静扫了眼汤嘉柠的脚，今天穿的是平底鞋，“我还说等张序珂来叫他挂呢，你也挺高的，那我们现在去吧。”

方静从大厅搬出来一根胡桃色高木凳，由她在下面稳住凳子，汤嘉柠踩上去挂横幅。

“小心点儿啊”

椅子的平面空间不大，两只脚同时站在上面略显拥挤。汤嘉柠小心地一只脚一只脚迈上去，等双脚稳定下来，站起来的瞬间脑子里又传来一阵眩晕。

见了鬼了，我今儿明明吃了早餐！

所幸这次眩晕感稍纵即逝，汤嘉柠找好横幅上留出的圆孔，对着墙上的钉子，严丝合缝地挂上。右边的操作以此类推。

汤嘉柠和方静两人把横幅挂好，店里的员工也都陆陆续续到达。

加上方静和颜兮，汤嘉柠新店一共十名员工，全都是汤嘉柠一个个面试挑出来的，性格都很好，各有各的好。

颜兮叫上另一个女生一块去门口发宣传册，汤嘉柠就在操作台做一些免费供顾客品尝的甜品。

没多久，于敏慈带着代佳妮进店，一起来的还有她那20架花篮和送货师傅。店面左右两边各摆10架，勉强算是放下了。

上一个送货师傅刚走，下一个小货车又在店前停下，这时窦新语也刚好到了。

看着汤嘉柠盯着自己，窦新语连忙撇清关系：“不是我啊，昨天我都知道放不下了，怎么可能还订，我又不傻。”

我就算傻，钱也不多！

师傅把车上的六架花篮搬下来便扬长而去，留下几人懵逼站在原地。

后来的六架花篮是卡布奇诺复古色系，好看是好看，就是和柠香冰室的小清新风格有点不搭。

“诶，你看，上面有落款。”

窦新语眼尖手快，拿起花篮上的标签开始读起来，调整到她的播音腔，字正腔圆：“祝事业有成，顾客盈门 ，好运连连。梁牧贺”

然后贱兮兮问了句： “梁牧贺是谁呀？”

“谁呀～”

“谁呀～”

站在外面的几个年轻小姑娘开始跟着窦新语起哄，汤嘉柠被周围的起哄声搅得心烦，从窦新语手里抽过那张便签看。

“人叫梁牧，你个文盲！还主持人呢。”

“你才文盲呢，我又没开过店。”

“先不说了，搬进去吧，外头也放不下。”

说完几个人就开始行动，把后面来的六架花篮全部搬到了库房。

“是不是有点浪费了，放这儿？好歹让人家见见阳光吧。”

窦新语心疼这些还没见过世面就要被“雪藏”起来的花。

“是要插在花瓶里吗？我来吧。”代佳妮从门外探头进来。

“还是佳妮聪明。”

汤嘉柠又看看窦新语，“前浪快被拍死在沙滩上咯～”

“切”

窦新语很不屑。

下一秒，还是规规矩矩地和代佳妮一起在桌上插起了花来。

张序珂过来说时间到了，让汤嘉柠出去剪彩。对于这种在外头的仪式感，汤嘉柠一开始也觉得没必要，而且这还让她有点社恐。

但在家里的时候于敏慈和她说这个环节不能省，这是好彩头，汤嘉柠也就应了下来。

你店开得多你说的都对！

剪彩仪式结束，汤嘉柠招呼于敏慈上楼去她办公室休息休息，于敏慈在门口朝她摆摆手拒绝。下一秒又接起个电话，没说两句就在门口拦了辆车，对着门口的汤嘉柠狡黠一笑，上车离开。

“她这是嘛去呢，佳妮？”

汤嘉柠向代佳妮投去疑惑的眼神，这两年，对于于敏慈的动向，没人比和她朝夕相处的代佳妮更清楚。

代佳妮伸出双手在空中抓了两圈又推了两圈，汤嘉柠了然，“染上太极了，我说她最近怎么精神面貌这么好。”

“诶，是不是运动真的有效啊，那我在家是不是也可以练练了？”

“我这皮肤说不定多出出汗就好了。”窦新语在旁边真诚发问。

代佳妮和汤嘉柠相视一笑：你先练练脑子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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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总，行政的张姐说之前对接的那家下午茶餐厅店面迁址了，她重新选了几家，发您邮箱等着您拍板。”

何帆以前跟着祈父祁志谦手下做事，祁宥安在国外念完书，又在硅谷舅舅的公司工作了几年，从国外回来接手星纪元后就跟在他身边。

本以为祁宥安会是个去国外镀金归来的太子爷，但依他最近的观察来看，这是个肚子里有货的太子爷。在心里对他的印象也有改观。

“这种小事，你定就行。”

“好。”

“出去把门带上。”

黑金色调的空荡办公室里，祁宥安坐在位置上批着文件。

在国外长时间的熬夜看资料和接触电子产品，他视力有所下降，后来习惯在办公时戴上眼镜。

祁宥安摘下眼镜，周身被一种无力感裹挟，两只手撑在桌上，埋下头，按了按疲乏的眼睛，那个人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

重逢以来，午夜梦醒的不止汤嘉柠，还有他。

梦里，那是大二刚开学，自己正和叶霄旭几个在校外的餐厅吃饭。

旁边有几个女生在叽叽喳喳说着“去啊去啊”，不知道在怂恿什么人干坏事。

“去就去！”

下一秒，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走到自己这桌，指名道姓，“祁宥安，你要不要和我谈个恋爱？”

女孩长发，穿着安静女孩儿标配的白色连衣裙，语气却并不怯懦，眼神也不见羞涩。

汤嘉柠站着，祁宥安坐着，两人就这么隔空对视良久，没人先移开眼。

见祁宥安迟迟不开口，汤嘉柠继续游说他，“我俩是高中同学，你可能不记得……”

“好”

我想说的是，我俩是高中同学，知根知底，我不会骗你。

如果说来问祁宥安要不要和自己谈恋爱是因为大冒险挑战，那么后来的解释是为了什么？大概是看他长得帅吧，汤嘉柠这样想。

对于这一声“好”，震惊的不只是当事人汤嘉柠，还有两边的“军师”，然后就听见周围一片起哄声。

汤嘉柠感觉自己脸像掉进熔炉似的，腾地一下蹿红。她转身想回到自己那桌，后面的人漫不经心问她。

“不一起吃饭吗？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