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通风报信的人。”袁妁念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袁妁念的掌心起了密密的一层汗,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这更加坚定了她要赶紧改变自己炮灰的结局,然后回到现实的决心。
只是……
“1、2、3、4……”袁妁念清点着被绑起来的人,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摇了摇头,“不对,还少了个人!”
意识到少人的袁妁念迅速看向四周,来往络绎不绝的人群,根本看不出来哪个是他们的同伙。
“不是四个?!”江雷鹤吃了一惊,也跟着向四周张望起来。
“我也记得从麻袋里跳出来了三个人,只是刚才场面太混乱了,可能另一个人看形势不对先跑了。”嘴唇发白的云呈烨附和道。
袁妁念将眉毛拧在了一起。
千算万算,还是让人跑了!
“他大爷的,给我掘地三尺也得把那条漏网之鱼找到!”江雷鹤怒骂道,迅速调动了一批士兵前去搜寻。
不远处,已经换好云业国衣服的同伙躲在巷子的拐角处,一脸恨意地看向袁妁念。
都是因为她,他们的计划被发现了。
明明是计划了那么久的事,只差一步就能胜利。
十五年前败给云业国是如此的屈辱,虽是折损了许多将士,囚禁一个宠妃也不足为奇,居然最后还要搭上一个皇子。
真是令天下人耻笑。
十五年前领兵的将军已死,听闻如今云业国第一女将军便是当年袁老将军之后。
当年不能报的仇,报复在他女儿身上也是好的。
只是刚才看这女将军与他们周旋时,竟是一丝武功都不会。
真是天助我也。
男人眼神阴鸷地盯着袁妁念看了会,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巷子中。
“江将军,你派人去找那个跑掉的人,我先去宫里跟皇帝禀报这件事。”袁妁念分好工,又看向云呈烨,语气不自觉温柔了些,“你先回府让王二给简单包扎一下,我进宫请太医去给你医治。”
“妁念,我的胳膊好像没知觉了。”云呈烨眨了眨眼,向袁妁念身边又贴了贴,露出了无辜的小表情。
妁念?
袁妁念扬了扬眉,刚才好像情形比较危急的时候,他是喊了自己“妁念”来着,这是不是证明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仿佛看到回家就近在咫尺,袁妁念也没有计较这么多,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的胳膊后,发现血已经止住了,可伤口看着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很疼吗?”袁妁念轻声细语地问。
“嗯,疼。”云呈烨点点头,撅起了嘴,“所以你先别上朝了,我们回府好不好。”
“你自己先回去,我有要紧事要向皇帝汇报。”袁妁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再说我还得去给你请太医。”
“让江将军去也行呀!”云呈烨瞥了一眼江雷鹤。
“不行,我有重要的事。”
她还要去看一眼都风间在不在宫里,都成国闹出这么一出戏来,都是为了来给都风间通风报信。
小说里都风间就是听信了都成国派来的人散播的谣言,才开始黑化的,她今天冒着生命危险将这群人捉拿归案,还有那个漏网之鱼成了变数,怎么也不能在此刻出了岔子。
“江将军,你去严审一下这四个人,务必让他们将计划吐个干干净净。”
吩咐完江雷鹤,又将一脸怨念的云呈烨送上马车,还扔了二两银子给他,美其名曰谢谢他的救命之恩,翻身上马奔向了皇城。
云呈烨捏着这二两银子又好气又好笑。
要说袁妁念热情大胆,第一次见面就说要追他。
但现在如此不解风情地扔给他二两银子作为答谢,他堂堂云业国世子就值这二两银子吗。
可偏偏他又对这二两银子宝贝得很,毕竟袁妁念都发话了,这是救命之恩的谢礼。
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也不会什么武功,可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救了袁妁念一次。
以后,他也要更加努力,绝不让袁妁念暴露在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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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妁念没有在皇宫多逗留,简单地向皇帝汇报了今日之事,更多的也只是说等江雷鹤将军审出更多有用的消息来,再来禀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袁妁念在皇家园林遇见了都风间,许是吃了上次闭门羹的缘故,这次都风间没有上前叨扰。
袁妁念也乐得看到这种场景,他们越不接触越好,不管以后怎么走剧情,都风间还是不是男主,她袁妁念只要保证自己的剧情顺利不崩就好。
袁妁念还惦记着回了王府的云呈烨,这个时候太医应该已经看完了,不知云呈烨的伤势严不严重,毕竟也是为了她才受的伤。
暂时都风间这边还没有人找上来,袁妁念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准备离宫回府。
“近日倒是常见到袁将军。”一个身着紫色蟒袍的男子叫住袁妁念。
袁妁念看着眼前的男子,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回忆了片刻,是宫宴时见过的三皇子。
“末将见过三皇子。”袁妁念抱拳行礼。
“袁将军不必客气,”三皇子伸出手止住袁妁念的行礼,“今日来宫里是找父皇?”
“是的。”袁妁念答得极为简短。
袁妁念对这个三皇子也没什么好感。
他和都风间的身世微微有些相似,可都风间毕竟有主角光环,三皇子在小说里着墨不算太多,可到底也算个反派。
袁妁念想着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如今连年和平,袁将军也不必去前线打仗,父皇准许袁将军多在宫内走动,本皇子其实也是想多与袁将军多交往的。”三皇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这透着算计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不那么舒服。
“末将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一个,怎敢妄想与三皇子多交往,只怕会冲撞了您。”袁妁念也挂着营业性的假笑,与三皇子虚与委蛇打着太极。
“袁将军真是说笑了,谁人不知道现在朝堂上父皇最依仗的便是将军您了。”三皇子拿余光瞥了眼两边,又走上前一步,微微低头靠向袁妁念,低声道,“若是袁将军能助本皇子一力,到时本皇子必不会亏待了袁将军。”
狼子野心暴露得一览无余。
“三皇子,皇帝对几位皇子都颇为看重,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末将是皇帝的子民,自然我们都是为皇帝效力的。”
袁妁念将拒绝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三皇子如此心机城府的人也听得明明白白,倒也没有恼,笑了笑说道:“父皇自是对我们报以极大的希望,只是几位兄弟中,能堪此大任的不多了。本皇子也不打算这一次就能让袁将军回心转意,我们来日方长。告辞。”
说罢,三皇子潇洒离去。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前一阵刚才母后生辰宴上威风十足的袁将军呀。”
一声阴阳怪气的女声从身后传出,袁妁念转过身,竟见六公主云慧茹与七公主云娇娇从假山旁走了过来。
袁妁念眉头轻蹙,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要出来刷个脸?
袁妁念有些无奈,可谁叫她们是皇子公主的,在这皇宫内官高一级都能压死人,还是低调点得好。
“见过六公主,见过七公主。”
“袁姐姐,私下咱们不必要那么多礼数。”云娇娇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笑靥如花。
她每次见到袁妁念都开心极了,就像小迷妹见到偶像一般激动,眼睛贴在袁妁念的身上就再不肯挪眼。
“七妹你贵为云业国的公主,袁妁念只是个武将,可都不要让这种粗人坏了礼数失了分寸。”云慧茹还记恨着上次云呈烨和袁妁念让她在皇后生辰宴上丢脸的事,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中都带着些许恨意。
“六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袁将军是云业国的大英雄,还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女将军,就连父皇都特许她可以佩剑进宫。”云娇娇看到自己的偶像被六姐这样羞辱,不甘示弱回顶了回去。
“六公主,皇帝近日多召见了末将几次,都不见您,今天一见,末将很是想念。”袁妁念微微低头,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听闻前几日六公主都在宫内修身养性。”
潜台词就是,被你父皇训斥了那次后老老实实在家安生了几日,如今放出来是又想逞口舌之快而犯错吗。
“你!”云慧茹气得涨红了脸。
满皇宫都知道她被罚在自己的宫里闭门思过,柳妃一连求了好几日,加上云慧茹再三保证再也不犯错了,皇帝才解了她的禁足。
现在一提起这件事,云慧茹还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能让父皇对她那么生气,都是云呈烨和袁妁念一唱一和挑唆的。
可现在袁妁念说的话滴水不漏,她也不能借故发脾气。
“对呀六姐,你刚放出来,可别再犯错让谁抓了把柄告到父皇那里去,再把您给关起来。”云娇娇话里有话,若是六姐敢惹了袁姐姐,她指不定就走漏了什么风声,让父皇听到一些关于六姐不好的传言。
“云娇娇!”云慧茹气鼓鼓地看了一眼云娇娇,她的亲妹妹居然也胳膊肘往外拐。
“六姐,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云娇娇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反了,真是反了!
云慧茹的眼睛像是要吃了人般冒着火气。
云娇娇身为云业国七公主,居然跟着一个外人欺辱当她堂堂六公主身上,这屈辱如何受得了!
今天若不出这口恶气,她还如何当得起这六公主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