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业国、都成国与孔啸国自签署和平条约已过了十五年,往来通商密切,百姓安居乐业。
云业国都城城门关往来也非常热闹。
穿着三国不同特色服装的商客往来络绎不绝,好生热闹。
“妁念,这几天怎么看你往这里跑得如此频繁,可是有何大事?”江雷鹤站在袁妁念一旁,一边盯着来往的商客,一边好奇地问道,“平日里,你可从不关心通关放行的事。”
袁妁念双手抱臂,眼睛紧盯着城门一刻也没有放松,淡淡地说着:“对江将军你不放心,来看看。”
江雷鹤笑了笑,一只手掌撑到袁妁念头上揉了揉:“你这脾气倒是比小时候活泼了许多,你是不知道这十二年你一直沉默寡言只知道带兵打仗,可把我们这群老大哥们担心坏了。”
不料还没等袁妁念开口,江雷鹤放在袁妁念头上的胳膊被一把擒住,江雷鹤明显感觉到那只手企图将他的胳膊拍走。
“放开。”云呈烨板着脸,擒着江雷鹤胳膊的那只手暗暗发力,“都能当爹的人了,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的,好不害臊。”
江雷鹤被这嘲讽惹得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白净瘦弱身着华服的公子,胳膊突然发力,愣是没有让步:“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白脸,妁念,你怎么招了这么个护花使者,你一个人都能打他三个。”
显然江雷鹤的话踩到了云呈烨的痛处,他的力量如何能与整日在军营里训练的江雷鹤将军抗衡,两个人暗自较劲了没一会,云呈烨就变了脸色,被江雷鹤反客为主一击制胜。
“你这小子现在跟我比画还嫩得很,若是想待在我们妁念身边,你还得先跟我儿子过过招。”江雷鹤倒也不恼,拍了拍云呈烨的肩膀。
“你都有儿子了?”云呈烨内心一惊。
“怎么,我还不能有儿子?”江雷鹤被云呈烨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以为……”云呈烨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看着江雷鹤对袁妁念如此亲密的程度,还以为江雷鹤也喜欢袁妁念呢。
当然,这句话他当然说不出口。
他越看袁妁念越优秀,越看她越欣喜,就越提防着一切接近袁妁念的男人。
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受,可他看到那些男人可以肆意与袁妁念靠近,说着他融不进去的话题,他心里有一块就觉得怪怪的,酸酸的,涩涩的。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江将军的儿子就比你小一岁。”闹剧结束,袁妁念才开口。
她没有阻止,其实也是想看看云呈烨到底是作何反应。
云呈烨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还是不能轻敌!
袁妁念又将视线转回至城门口,一连几天她都来督守城门,她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改变她剧情的人和事。
带着云呈烨也是想多点时间与他相处,多在他面前展示自己工作时的样子来刷好感度。
照这个剧情走下去,留给她与云呈烨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多了。
“妁念,你是在找什么人吗?从早到晚一连几天,你都没有歇过了。”云呈烨问道。
形形色.色的人群从袁妁念面前走过,其实袁妁念也不百分百确定到底会是什么人,但只要是可疑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等一等,你过来。”袁妁念剑鞘指向一辆赶着马车的异国商贩,示意他们停下。
两个围着头巾的商贩愣了愣,从马车上下来,没有理会袁妁念,而是径直走到江雷鹤面前,掏出怀中的通关文牒,呈了上去,说道:“军爷,这是我们的通关文牒,您请过目。”
江雷鹤大喝一声,朝袁妁念拱了拱手,说道:“我们袁将军亲自,”
其中一个大胡子一愣,思忖着也从来没见过女人家来守城的,看这军爷的态度,怕是那女军爷级别还要高。
早就听闻云业国只有一位名声赫赫的女将军,她老爹就是十五年前大败都成国的大将军,只是这女将军怎么不去带兵打仗,到跑来管通关这种小事了。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大胡子脸上堆着笑,又将手里的通关文牒递到袁妁念面前,“请军爷您过目。”
袁妁念面无表情地接过通关文牒,里面还夹着几块碎银子。
还好她已有了原主的记忆,也识得三国的文字:“你们是从都成国来的?”
“是的军爷。”大胡子身体又往下低了低。
“做的什么生意?”
“不是什么之前的货物,就是些米面罢了。”
“米面?”袁妁念挑了挑眉,“从你们都成国来云业国,光是路程就得走半月有余,只是贩卖米面,拿什么挣钱?”
“军爷您说笑了,不过糊口,饿不死罢了。”大胡子面不改色地答道。
“哦?那我倒要好奇什么高质量的米面非得从都成国运过来不可了。”袁妁念提起佩剑,走向这辆平平无奇的马车。
大胡子倒也不恼,反而大方自然地先行一步走了过去,卸掉马车一旁的木板,拍了拍最外层的粗袋子:“你看军爷,确实是米面,小的不敢欺瞒。”
“大哥,你怕她作甚。”围巾男眉头一皱,冲着提剑的袁妁念不满地喊道,“都成国与云业国交好已十五年,两国之间是可以相互通商的。我们就是些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难道是见那几块银子不够,做些什么要狮子大开头的故意为难我们!”
围巾男的声音吸引了附近来往人群的注意,纷纷往这边看来,不乏还有一些指指点点的人群。
“看什么看,将军执行公务!”云呈烨叉着腰冲着人群又喊了回去。
“妁念,我看他们确实没什么问题,就赶紧放行吧,若是传出去,闹到都成国那边,还以为我们欺负他们呢。”江雷鹤拍了拍袁妁念的肩,小声劝道。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若是正经的商贩,为何还要用银子贿赂。
她只不过是例行公务要查一查马车上的货物,为何突然大声喧哗企图通过吸引其他商贩来阻挠她?
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只怕都是提前商量好应对检查的策略。
这不对劲。
袁妁念抽出剑来,欲要刺向最外层的麻袋。
没想到硬生生被大胡子拦了下来。
“军爷。”大胡子依旧是谦卑的笑脸,可手上的劲一点没松懈,“您这剑要是刺下去,我们这一袋米可就全漏了,我们一家老小还指着这袋米还了钱过活呢。”
钳着袁妁念的那只手孔武有力,那力道一看就是练家子,根本不是他们说的只是寻常商贩。
“将军的胳膊也是你能碰的?”云呈烨看到大胡子的手掌握着袁妁念,当场炸了毛,跳过去就要推开他。
大胡子丝毫不动。
就连缺根筋的云呈烨都感受到了不对。
虽说大胡子的体型比他粗壮了许多,可为何他连个商贩都推不动?
袁妁念暗暗运气,手中的剑鞘往后一用力,力度虽不重,却巧妙地击在胡子胸一侧穴位上,大胡子一个吃痛,下意识地松了手。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被袁妁念一五一十看进了眼里。
就是他们了。
确定后的袁妁念换上胸有成竹的笑容,趁大胡子和围巾男还没反应过来,提脚将最外层的米面袋子踢落下车,露出里层不规则的麻袋。
这形状,一看就有猫腻。
“江雷鹤,控制住这两人!”袁妁念背对着江雷鹤大吼一声,提剑出鞘,就要刺向麻袋。
就在剑尖就要刺破麻袋的一瞬间,里面的三个人冲破麻袋,跳到了地上。
跳下来的几个黑衣人目光里个个带着杀意,拿出手中锋利的小刀,欲要行刺离她们最近的袁妁念。
袁妁念的脑海中飘过许多的念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呈烨冲上来一把抱住袁妁念,黑衣男的小刀划过云呈烨的手臂,顿时留下一道血痕。
“妁念你没事吧!”云呈烨急忙问道。
袁妁念心中一惊,抬起脚向黑衣人的下半身踹去,黑衣人一个吃痛,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云呈烨眼见袁妁念的身后又一个黑衣人欲要刺来,急忙抱着袁妁念侧过身,那人扑了个空,正欲行刺第二遍时,江雷鹤及时赶到用剑挡下了一击,男人手里的刀直接摔飞。
袁妁念趁着空档再次补了一脚,看得云呈烨和江雷鹤都纷纷觉得背后一凉。
守城的士兵们迅速集结围了过来,将黑衣男们团团围住,加上早就被江雷鹤控制住的大胡子和围巾男,一共四个人。
袁妁念慌张地拉住云呈烨的胳膊,反复检查着他的伤口,声音微微颤抖:“疼不疼?你怎么那么傻!”
胳膊上的血顺着小臂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云呈烨疼得小腿都在打哆嗦,可在袁妁念面前强撑着,微笑道:“你给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他们到底是谁?”江雷鹤命人将四个人捆了起来,恼怒地问道,“为什么要假扮都成国的商贩混到云业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