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 第8章 第八章

酒吧内，灯光昏暗，灯光如同一层薄纱，推开酒吧外的这扇门就将她带入了一个新世界，舞池位于酒吧的中央，地面采用镜面设计，灯光随着音乐的节奏闪烁着，地面也反射出来与其重叠。

“阿誉？今天不是没班吗？怎么来了。”跟她打招呼的叫谭锦，是董慈招进来的DJ，穿着挂脖的豹纹吊带上衣，下身是复古蓝短裤，她是黄黑皮，画了较浓的妆，很久没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染的棕色头发。

“董慈哥喊我来。”尚誉回答她，“没你的场吗？”

“蹦不动，我这会正歇着呢，咱店DJ多了，马上到我来。”谭锦说。

［ShanG］：到了。

［董慈］：候着吧。

［ShanG］：？

［ShanG］：要是让我等待的时间超过十分钟一辈子追不来对象。

［董慈］：恶毒。

突然被切了歌，尚誉是第一时间往前面去看的。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上衣，衣服上有精致的蕾丝装饰，设计可能带有一些复古风格的元素。上面和下面各解开了两个扣，露出锁骨和若隐若现的小胸脯，下面的衬衫塞到了黑色皮质腰带里，腰带也没有好好系，是卡在腰上的，当做了装饰品。

后背有几条带有星星和十字架图案的链条，长短不一，错综复杂，电吉他的主体也为黑色，表面光滑，反射出周围的光线。

灯光下隐隐约约能看见他那张好看的脸，袖子挽上去了一小截，尚誉靠坐在沙发背上，嘴角勾起了一些弧度。他声音有点哑，跟抹上了一股雾气一样朦胧。

董慈坐在了沙发上，右腿搭在左腿上，“今天是第一场，我才知道他还会点电吉他。”

“是挺好，他在你这赚的比我还多吧。”尚誉目光所至的位置没有变，电吉他的声音和人声交织在一起，除去弹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在那放了个高脚凳方便他在那坐着，“怎么样？”

“干活挺利索，就是要微信的太多，都跑我这来要了。”董慈把酒杯放下，“你朋友挺帅。”

“拒了还是加了？”她问

“哦，有的加了有的没加。”董慈想了想，“加了的是开了贵酒撒了大钱的，人家在这开这么贵的酒不能再推了，加个联系方式意思意思咯，挺财迷，挺会说话，都好跟人处成朋友兄弟的了。”

一曲终了，无数鲜花和掌声蜂拥而上，今天晚上的这一场是这个月营业额最多的。

“我叫你来也没多大事，看看你这朋友，看着他这张脸心情好点没？”董慈看着台上的人下来了，“你最近好好上学没？”

“……一直都在好好上学。”尚誉低着头看手机，头发散到了一侧，有几缕头发掉下又被她挽回去了，“怎么这么问。”

“穿着校服，以为你又逃学。”董慈解释。

“没有，放学就跟陈喻去谢筘家了，见了面奶奶。”尚誉回他。

闻洱是跟着两个人下来的，一个是谭锦，另一个她不认识，她来的时候除了吧台也哪里都不去，自然不知道了，但这人看着面生，尚誉保准是跟他第一回见面。

这会闻洱已经把外套穿上，拉锁都拉的溜严实了。

“我走了，”董慈端着杯子从沙发上起身，“年轻人搁一块儿玩吧。”

“你很老了？”尚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他，又扭头坐在沙发上，目光所及之处是那个面生的男生，不等她问出来，谭锦就先搂住男生胳膊。

向她介绍，“阿誉，这我男朋友，曹邈。”

“噢，这样，我说怎么面生，带来玩啊？祝你玩的开心？”尚誉撇了一眼，曹邈看起来顶天了也就十八岁，要是还在上学的话要么高三要么大一，也不知道这俩人是从哪个地方认识的，怎么交的男女朋友，跟她没关系，她也没打算知道。

“刚才那场怎么样？灯光曹邈打的。”谭锦嘴上问她，手拍了拍身旁的男生，“不错吧？”

“嗯，嗯。”尚誉点了两下头。

“你很早就来了？”闻洱问她，那人正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没有很早，卡着点来的。”

“聂三星找你，一直找不到你人。”闻洱说完示意她看微信。

“一有休息时间跟魔怔了一样，今天有事儿，我给他设置免打扰了。”尚誉点开跟他的聊天框，一晚上都没怎么看手机，点开就弹出满屏幕的消息。

晚上九点四十八分。

［聂三星］：约吗。

［尚誉］：不约儿童。

晚上十点三十分。

［聂三星］：有人编排你，恶评别看。

晚上十一点零五分。

［聂三星］：没关系我已经打入敌人内部，我小号在那个群里，合并过来发给你。

［聂三星］：［聊天记录］

［聂三星］：这波有点舔了三星，为什么不回我，我已经被你毕业了吗？

［尚誉］：我没看手机，抱歉三星。我知道了，不用管，玩你的游戏去。

路灯亮起，洒下一片光晕，映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夜晚的微风却带来了一丝的凉意，低沉婉转，树叶沙沙作响，蝉鸣和狗吠声打破了宁静，逐渐融入进来。公园的孩子们则围在一起玩闹，不时发出特别属于童年欢声笑语。

尚誉蹲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在路边的草丛里，蜷缩着一只小猫，全身毛茸茸的。尚誉想要伸手去摸它，小猫却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别吓到它。”闻洱这会换了身行头，外套拿在手上，蹲下来，他轻而缓慢地伸出手，小猫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蹭了蹭他的手指。

“哦，”尚誉看了一眼，从书包里翻出来了一根肠撕开，小块小块的挤到了地上，“饿了么？”

尚誉没想着带它回家去，喂完后起身，心情较好，“以为你想收留它。”她听见侧后边的人说，脚下的影子一长一短的。

“连自己都没养好。”尚誉说。

这些天尚誉都没怎么去钟隐酒吧，董慈有什么东西一般都是找闻洱顺道带回来，但他也不知道这一顺道能顺到家里来，尚誉只告诉他是同学，家离得近，没告诉他近到就隔了堵墙。

她早晨起来看他还没起，做的清汤面就多了一碗，留了个便利贴在旁边就走了。闻洱起床后发现桌上还有一碗面和筷子，以为是她没走，刚做完早餐，洗漱完出来还摆在桌子上，这次他看见那张便利贴了，撕下来看了一遍。

看你没起，就留了早饭，当作谢你这些天帮董慈哥给我捎回来东西，没下毒，放心吃，五星级大厨。——尚誉

与此同时，尚誉这边已经快要走到校门口了，她进了一家门口开了不知道多久的小卖铺，非常应景的招牌叫学弟学妹，不过大家似乎都爱叫它的别称——坑弟坑妹。

她进去从最外面的货架上拿了三盒炫迈口香糖，结账的时候正巧碰见李华妮和聂三星，打了个招呼。

“尚誉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昨天晚上我到家给你发了五十二条消息，结果晚上十一点多钟才回我。”聂三星手上还拎着在学校后街买的小笼包和豆浆，估计还热着，这是准备回教室吃了。

“呦喂，还凑了个吉利数，挺不赖的。”尚誉看着他，昨天晚上她走的时候还看见聂三星背个书包挤公交车，挤公交的时候估计鞋让人踩了八百脚，今天都换鞋了，现在连个书包也没背，“你书包哪里去了？”

“书包？”聂三星半天没感觉出来，她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我书包落早餐店了。”他把饭塞到了李华妮怀里，最后留下一句，“李华帮我拿回班，谢了谢了哈。”就跑了。

李华妮走路的时候习惯性跟人挽着胳膊，和尚誉的这一段路也不例外，“吃烧烤去不去？夏心溪说的那个露天烧烤，离你家可近的。”

“都谁去？”尚誉低头问她。

李华妮扒拉着手指头数，“谢筘不去，问他了。陈喻、夏心溪、聂三星、转学生帅哥……呃，没了吧。”

“去吧，什么时候？合着都问完了最后一个问我呗。”尚誉答应下来，“你们跟闻洱这么熟了？”

“哪有啊，昨天想问你，结果聂三星搁小群码了个小作文说你负心女怎么怎么滴，打王者的时候花言巧语，不打的时候爱搭不理，回家了就理都不理，顺便截图给我们发了他那五十二条消息，惨的要死。”李华妮继续说：“闻洱嘛，跟聂三星熟点，我跟夏心溪搓的局，我老跟他一块打游戏，加上他刚转学过来，带他融入融入集体么这不是。”

“对了，昨天晚上聂三星给你发的聊天记录你看了没？”她抽出手来，把书包在前面背着，从书包里面掏出来一个本，翻开了折上一个角的一页，“我小号也在里面，那些人都是谁我都知道，什么艺术班的张三，体育班的李四，理科班的王老五，文科班的老六。”

“**？”尚誉看着本上那些名字说。

“……滚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