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 第6章 第六章

直达公交车在末站的站点停下，两人跟着人流下车，这里人流量密集，路上的车不停穿梭。尚誉之前比赛来过几次这里，对这边还是熟悉的。

“就到这了，”尚誉转身往商场走，“你别给自己整丢了就行。”

“好。”他低头，边走边看手机，穿过了小广场。

［Er］：哪？

［随便］：南门，有个鸽子的标志物。

［Er］：没找到。

［随便］：你大爷的，傻逼路盲，它都看见你了，撂那吧，我找你去，我看见你了。

［Er］：……

［Er］：好的。

白不凡染了一头的蓝紫色，耳朵上比上次见面又多了两个钉子，手里提了半天的袋子递给了他，“你让我给你带来的东西，拿着吧，这哪有吃饭的地方？”

“那边有步行街。”闻洱指的是马路对过那条。

“……那吃烤肉吧。”白不凡走进了一家店，装修不错，环境也挺好的，晚上这哪里人都不少。

·

尚誉走进的是商场二楼的首饰店。

“您好，欢迎光临，”销售员看着她一身的校服不忍得多打量了几眼，把她往内引，“需要点什么？我给您推荐。”

她走到柜台前，“我先自己看着，有需要叫你。”

没多大会儿，尚誉指了指展示柜里一条浅紫色银链的女款项链，“这款。”

“这款价格是三千五百九十，光泽很高，美中不足的是它的链子不是特别长，不到五十厘米。”

尚誉大概停顿了有一瞬。

“麻烦帮我包起来吧，谢谢。”尚誉站在柜台前，没多长时间，销售员拿出来一张单据，“在这签字就行了是吗？”

“是的，”销售员把手提袋交给她，“祝您生活愉快。”

她出了店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点击了等于号，没有花过的最后一次奖金现在花掉了三分之二。

她在放的那几个小时假，出去逛街的时候隔着专柜橱窗看见了一条很有设计感的淡紫色裙子，裙摆那里都亮晶晶的，然后发给了她。

她觉得应该再买条裙子……

·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兄弟姐妹们都想你了，好想你啊兄弟，想你的气味，想你的声音，想你的脸庞……”白不凡坐到他对面，点了两杯气泡水跟服务生道了谢。

“你有病这事家里知道吗？”闻洱坐在座位上打开手机查了下日历，“国庆放假能回去，寒假就再看看吧。”

“为什么寒假再看看？别，寒假一放假你就回来吧，住哪都行，来我家玩最好，私高的那群月底还要去研学，我这苦逼还在集训。对了，你在这跟现在的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闻洱：“还可以。”

“唉，跟人多说点话，”白不凡夹了块肉，“我跟你讲，邱泽鑫之前参加过一场青运会。有个跑特快的，后来她去搜了那个人，发现还会其它的，邱泽鑫就去看过几场那个人参加的锦标赛，一年前全国巡回赛说是因为个人突然退赛了，现在搁网上找个照片都难。一年多的时间，就没几个人记得了。”

“都这样。”

“真的很可惜啊，在那之后真的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白不凡继续低头边吃东西边说，嚼完了再说话，“你现在住哪里？不请我住一晚上？”

“不方便，”闻洱打开手机，正在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酒店，“请你住一晚上酒店吧。”

“那用不着，我自个订就行了，你收着吧，再陪我逛会就早点回家去。”白不凡推了推。

“你还能管上我。”

白不凡：“……”

“这里好玩的地方还挺多的，我还没去你生活的地方看过，好可惜，等有机会吧。”两人并肩往前面走，停下脚步等待绿灯再穿回去。

“建议你别去，打消这个念头。”闻洱撇他一眼说。

“为什么？”

“分两半，俩面貌，那跟这不一样。”他解释，忽然想起来什么，“但那边也挺好，等下次来提前打招呼。”

白不凡打量他身上穿着的校服，出声道：“你现在上的学校得是这块每年升学率最高的学校了吧？还适应吗，跟之前比呢。”

“老师都挺好的，同学也都不差。”

“那就行，”白不凡买了关东煮，正拿出来一串往嘴里放着，“得了，逛完了，你回家歇着去吧，我去酒店。”

·

今年十月二十九日，如果那天她回不来的话就给她寄到那边去，总之得让她能收到生日礼物，项链、裙子。生日蛋糕就免了，订蛋糕还得让她自己去取，买蛋糕得怎么寄过去？

尚誉这几天晚上睡觉睡得不踏实，脖子和肩膀都挺酸的，她做起来揉了揉。

“咋回事？状态不在线啊，誉。”聂三星看着她这一套动作下来，“你咋了？肩膀疼啊？等今儿中午放学去我家诊所让我奶给你开几副膏药贴。”

“用不着，”尚誉靠在椅背上回应他，“没睡好硌着了，有点酸，没多大事，让奶歇着吧。”她删掉游戏后台，“我不玩了，打累了。”

今天周三，上了两天半的学之后，谢筘又不来了，发消息打电话都是偶尔才能回复，也不知道他请假的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

“我草，你大爷的王子昂玩个辅助把他妈我兵全补完了，”聂三星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抬头看见闻洱回来了，招呼他，“天仙，来打游戏啊～”

“别叫这个，放学再打，快上课了。”闻洱说。

尚誉努努嘴，没说话，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了。

每次高三部在阶梯教室开大会尚誉都想撬走，每回都要给他们讲一些十分没营养的东西，然后还要假装认真听完，回班后继续上课。后排是说话最方便的，尚誉和夏心溪选择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这个位置绝佳，前面被另一个班级的男生挡住，左边是空着的。

夏心溪拿出来一包妙脆角，尚誉看着她这一顿操作，大场合偷吃这种嘎嘣细碎的东西，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我觉得我运动会穿什么好？”夏心溪没办法现在就打开手机，只能给她口头描述，“第一套是挂脖连衣裙，白色的，到时候我得套个裙撑。第二套拖摆腰封半裙，里面穿个黑色吊带腿环短裤。差不多就先从这两件里挑？”

“第一套。”尚誉听完之后说。

“临着你家附近那块新开了家露天的烧烤店，到时候一块去吃吧！但是我不知道在哪里，只是听他们说。”

“放假就去，我带你去。”

杨衫不在，他们就会挑每周缩到一节的体育课时间来练习运动会的项目，一般这个时候尚誉不是在器材室歇着就是在操场地上坐着，夏心溪没项目，也愿意跟她一块。转头一看就发现了两个全副武装骚气冲天的少年向她们两人走来。

“这味真纯正，感觉搁着两米远都闻到训练过后的臭味儿了。”夏心溪默默地举起手机对两人“咔擦”了一张。

把水瓶放在操场草坪上又开始热身，同时的又时不时聊聊天。

“啊？男厕所那烟雾报警器又响了，死学校啊，整这些玩意也不知道给咱学校弄个宿舍内的独立浴室。”聂三星累了，坐在地上往嘴里灌水，眼看着离他们较远的那头男厕所有声音。

“完了吧，那群厕所抽烟的这回可栽了，操场上有俩主任都奔那块去了。”夏心溪道，“但其实那烟雾报警器老出故障，莫名其妙就响，搞得人心惶惶的。唉，为什么闻洱跟着一群人被段长从里边带出来了？”

体育课他们是提前五分钟回班的，随着下课铃响起，尚誉从桌堂里翻出来三张检讨，“我走了，去段长办公室交检讨。”

“报告。”

“来干什么？”段长正在训话。

“哦，来交检讨。”尚誉跟进了自己家一样，走过去把三张检讨放在办公桌上，顺手从旁边拿了一支笔压着，“再就是顺便问问我们班运动会进场和坐哪里啊？”

段长拿起来一张检讨看，“行啊，把你八百辈子前的检讨都补了。”又放下，回答她，“运动会的那些事得问你们体育老师，我不负责这些，不清楚。”

“一周就一节体育课哪来的时间问啊，我们班这节体育课刚排完方阵。”尚誉眼睛从人群一扫，一转眼就看见站在另一边的闻洱，整洁的校服，眼神中似乎对于来段长办公室有点不难烦，“我走了主任。”

李华妮正在饮水机旁接水，瞧见她回来了便问道：“下节课自习课，泡面吃不吃啦？”

李华妮性格张扬，再加上家里算的上有钱，在学校名声不小，中考其实考的不怎么样，是家里找人塞进来的。性格张扬，最近谈了个末尾班的男生，经常来班找她。

“不吃，你要吃把窗户打开吃。”尚誉见状摆摆手，示意她自己玩去吧，她从桌堂的书里面拿出夹着的手机，状态栏弹出几条消息。

［筘］：我奶在家，放学跟陈喻来吗。

［ShanG］：来。

［ShanG］：什么时候再来学校。

［筘］：明天。

［ShanG］：候着吧。

两点半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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