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砂 第1章 第一章 综艺（1）

“现在我们去哪里？”

“去买个冰淇淋。”

罗生市四月天，温度适宜，阳光明媚。莫谨言骑在一架自行车上，单脚支地，手背平行于眉之上，眯着眼睛远眺路的尽头。

她打扮得不够时尚，充满着一股学生气，开衫、衬衫、短裙、运动长袜、板鞋，再加上车篮里放得随意的帆布袋，无不体现着她年轻活力。

“走了。”

她说。

莫谨言脚一蹬，自行车车头歪歪扭扭了两下，才顺利上路。摄像师跟在她身边，手稳稳地拍摄她骑行画面。

这是一座温暖的城市，春天的风吹起她披散的发，鼓起两边衣摆。莫谨言轻声哼着歌，没有刻意骑得飞快，就这样以不紧不慢的速度享受着工作结束后难得的假日。

“这里人看起来很少。”摄像师向她搭茬。

“嗯，对。所以有时候我会喜欢来这里，工作清闲的时候还会特地绕路过来买一支冰淇淋——啊对了，冰淇淋用‘支’可以吧？”莫谨言笑着回话。

“应该可以吧，如果你买的是甜筒的话。”

“那我确实要买甜筒。”

莫谨言的尾声没有被风吹散，还被春日渲染得“圆润”。

她骑过一个缓坡，有意降下速度。很快，目的地近在眼前，莫谨言刹车停下，将车立好。

“老板，来一支巧克力甜筒。”

还没走近，莫谨言习惯性喊了一声，小店铺里面出来一个女人，手上麻利的动作。等她完成一支甜筒时，莫谨言正好扫完了钱。

“完美，配合默契。”莫谨言伸手接过，女人看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摄像师，没多说什么，摆摆手回去：“下次再来啊！”

“好嘞。”她应了一声，三两口啃完一支甜筒，单手扒拉车篮里的帆布袋，熟稔地掏出纸巾包住垃圾，揣进兜里。又从帆布袋里掏出一张湿巾，仔细擦了擦手，像小猫爪爪开花似的伸缩两下，没感觉到粘意，满意至极地点点头。

照例是揣兜里，莫谨言扶着车调转车头走了几步，抬腿跨上车，招呼声似的。

“去买东西咯——”

骑行速度没有提上去，这是她的假期，她不想完成任务似的赶场子。更何况，这是一个日常向慢综。

吃了一支甜筒，摄入甜份有了多余能量，这回路上莫谨言主动说话，学着解说自己状态。

“好吧，这是我第一次录制综艺，我有点不太习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我会努力适应。”

“我是一个比较低能量的人，很容易被什么事情耗空能量，有时和朋友吃个饭，我就倦怠了。当然可能也有升糖的原因，但主要还是我能量太低。”

“你们之后就会知道了，我很不爱出门，吃饭嘛，介于暴饮暴食和少量多餐之间，有时根本不吃。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我有想过改掉它，但……哈哈你们知道的，很难，这很难哈哈哈。”

“录制节目嘛，我肯定会装一装的，就像装成大人应该有的成熟稳重的模样一样～能装多久，什么时候原形毕露就说不准了哈哈，希望我们面对彼此的体面能延长一点。”

“我们一会儿呢，需要去一个商场，买点好吃的好喝的回去囤，好玩的就算了，那可能得去快餐店买儿童套餐才会有。”

“儿童套餐嘛，买了也无所谓，只是我觉得不太划算诶。”

说着说着，不知戳中她的哪个笑点，莫谨言笑起来，自行车跟着骑得歪歪扭扭的。

摄像师在后面喊了一声“小心”，她连忙收住笑，拿回自行车控制权，重归悠闲直线。

莫谨言眼睛里残留着笑意，她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配合她的眉毛，浓眉大眼，黑白分明。逆着灿烂春光，长发跟着风走，像是抓住了少年时代残存的最后一抹青春。

“不好意思，我笑点有点低，我也没想到这句话能让我笑成这样。有点危险了，大家也要注意。”

沥青公路两旁种满了鲜花，绿叶招摇，花苞待放，都是不知名野花。莫谨言不懂这个，看不出名堂，但不耽误她喜欢这里，喜欢这种静谧美好的感觉。

“这条道很窄，只够一辆小汽车旁边再骑一辆自行车，不过作为乡里乡亲随便走走的路来说，刚刚好。”

“我家不在这里，就是喜欢这里的氛围，和那支冰淇淋。”

“这里距离我家不算远，步行差不多半小时吧，所以我会骑自行车来这里。这条路算是抄近小道，坐公交的话车得走另一条路，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在这条路尽头和它碰面，再一起走。”

“看，它来了。”

莫谨言刹车，脚踩地面，停在路口处。一辆涂装着广告的公交车慢敦敦驶过，清洗得很干净，穿过斑驳树影时车窗和棱角亮晶晶。

司机看见她，冲她笑着挥手。莫谨言回以招呼，手抬到头顶摆了摆，脸上颊肉随着笑容微鼓，肉肉的，有福气，rua感很好的样子。

“你经常来这里吗？”

“对，我经常来，这里很多人都熟悉我。司机，店铺老板，撞时间的路人……别小看他们，每一个来到这个地方的陌生人，他们都会记得。”

莫谨言顺着公路骑行，道路宽阔，两旁大树枝繁叶茂，它们生长着、交织着汇聚在头顶，形成新的天空，接连不断。

绿色苍穹之下，每一辆车、每一个人都沐浴着块状果冻，duangduang地在他们身上动。

“我们要走出这个小镇咯！”

笑声回荡在林间，留在阴凉的土壤中。莫谨言回头去看摄像师，风和日丽在她前方，她有很素净的一张脸，透着干净、纯粹，显得底色明了。一块亮光分格漫画一样，框出她的眼睛和睫毛，该是瞳膜黑暗处，最后由阳光亲手点亮。

冲出树林尽头的那一瞬间，天气晴好，发丝拂过她面颊，于风中凌乱有序，在晴日偏爱下黑得透亮。莫谨言眯起眼，仰面迎接着四月天的温热，神态恬静，更显淡雅。

之后一路无言，专心赶路。

“呼，到了。”莫谨言锁好车，停在专门供自行车放置的地方，甩了甩发，捞起车篮里白色帆布袋，单手跨在肘间，往商场大门走：“路上是有点漫长，不过我习惯了，喜欢把它当成我专属放松时间，就还好。有时我也会戴耳机听听歌，有线的，我怕手机掉出去都不知道。”

“不知道里面能不能拍，一会儿我们可以问问，不能拍的话只录音，没画面，或者我尽快买完东西出来。”

PD从摄像师耳麦传达信息，摄像师听了两句，告诉莫谨言：“我们已经和这个商场沟通过，他们说可以录像，前提是必须给顾客和员工打码。”

“那太好了，你们效率真快。”莫谨言眉眼弯弯，她拢了拢头发，活泼轻快：“不止是这个商场，还有沿途路人，你们肯定会打码的，对不对？”

“当然，我们是正规综艺。”

“哈哈哈哈哈——”商场阴凉地有些冷，她捂紧了敞怀开衫，衣摆罩过快到膝盖的短裙，莫谨言脚步轻点，蹦跳着快走几步，进了商场。

“我们买点什么东西呢？吃的，喝的，太笼统了。一进来琳琅满目，都快不知道该吃什么了。”

“诶，这里有个垃圾桶，我掏一下口袋，掏掏掏，嘿！扔进去。”

“要不然先买点菜吧，我有点想吃涮火锅了，姐姐，你想吃什么？”

莫谨言扭头问摄像师。节目组是自家的，叁叁肆很细心，知道她独居，特地给她安排了两位女性摄像师。现在，一个在外面跟她一起录制综艺，一个替她守在家里。

“还有早春姐姐，得发消息问问她。”正说着，她就已经掏出手机发起消息，嘴角的弧度很浅，但饱含温情：“录制节目的第一天，我们可以吃个热热闹闹的火锅。”

“我们吃素的还是带肉的？算了，不做选择，吃两个锅，一锅素的，一锅荤素。姐姐，你吃什么肉？有忌口吗？”

“我们买点青菜～我喜欢生菜，娃娃菜，苦苣涮火锅时我会喜欢，其他时候……会煮面、蘸酱吃。对，我是北方人，很北的那种，在赫拉以北。”

“我说话没有口音？大概是因为我那边更推行普通话吧。赫拉以北是一个很神奇的城市，我们那边，没有“乡音”。不过后来，我很小就离开了那里，来到罗生市。”

“罗生市，算是我第二个家乡吧。我和妈咪在这里定居，不住在一起。”

“啊啊，买点海带根吧！我很喜欢！诶等等——你们对这个过敏吗？”

“还要丸子，丸子丸子！魔芋结和萝卜！啊，再来点虾饼，这个也没有过敏吧？”

莫谨言一边和两位摄像师对话，一边碎碎念买着食材。她们买完了涮火锅所需，又推着小购物车去其他区域采买。

牛奶、酸奶、鲜奶，薯片、薯条、饼干，各种零七八碎的小东西看着买了不少，结账揣包里时正正好好。吃火锅的放在一个大塑料袋里，单独拎着。

“还好，不是很多，我能拎回去。”

莫谨言笑容满面，说说笑笑着和摄像师走了出去。她将食材放进车篮里，帆布袋坠在把手上，蹬起自行车，欢呼一声。

“回家咯——！”

现在正是两点半钟，一天最热的时候。莫谨言又哼着歌，目光清凌，骑过烂熟于心的街道，于车流不息中像长了翅膀。

回家，真是一个她很喜欢的词啊。莫谨言想。

写宫廷卡文太久了，难受，开个现代文调解一下心情。本文没有存稿，更新随缘，篇幅不长，祝大家看得开心。[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星星眼][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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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综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