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渡 第70章 苏醒

话说今日卿陌染前来南王府就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战乱因他而起，若自己离去，纷争便会停止。

当然，这只是卿陌染以为，他并不知此时的事态发展早已不受南陌寒掌控，他的离开无疑是给那幕后之人留有更多的可乘之机。

卿陌染离开南王府后直接去了月华宫，他本意是想与母亲告别，可倾凰因忧心南域战乱气色很不好看，于是他便没告诉倾凰，只是与母亲说要去探望一位故友，倾凰却不知她的染儿这一走怕是再也不会回来。

卿陌染临行前嘱托楚寻护其母亲安然，还将宝器乾坤镜留给了倾凰，却没有告诉楚寻他要去何方。

卿陌染淡泊名志，不喜纷争，他讨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若可以他倒是想过那种浪荡公子般潇洒自由的生活。

现如今这样的日子正在向他招手，不过他要以倾凰之子的身份去探望一位故友，毕竟那人救了自己的母亲。

梧桐渡——

近三个月来因心脉受损澜汐一直处于混沌状态，他本是灵体，但在这三个月的沉睡中，他体内的灵气几乎被抽干殆尽，身体的感知也越来越弱，几近消失。

这段时间，鬼谷子，清羽，浅浅，白珏，千铭几人一直在为此忧心，他们也曾尝试各种办法医治澜汐，只是澜汐的身体一直未见起色，反倒是越来越糟。

彼时，梧桐渡内赤灵兽突兀嘶鸣，清羽观其情况后便施术法打开了梧桐渡的结界，结果却见一人立在梧桐渡口。

几人见到卿陌染也是一愣，唯有清羽率先出了声：“你为何会来这里？”

卿陌染恭谦道：“医仙与我有恩，所以特来看望。”

卿陌染顿了顿，观望后又道：“澜汐不在这里？”

“澜汐？”

卿陌染的直呼名讳让清羽变了脸色，他从未听谁这样称呼澜汐：“你找他何事？”

卿陌染听出了那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敌意，刚要阐明缘由，鬼谷子便将人带到一旁，小声道：“澜汐前段时日伤了心脉，所以清儿心情不好，你莫要见怪。”

“伤了心脉……”

卿陌染俊眉轻蹙似要询问，却不想鬼谷子干咳不止，阻断他的言语。

卿陌染何其精明，他自然知道澜汐受此重创与开启凤灵有关，于是他便顺理成章的以为清羽对他这般抵触皆是因此。

然则，清羽对他的敌意并非全是如此，而是想到了澜汐口中那个中了蛊毒的故友。

“你与哥哥有何交集？”

清羽对卿陌染的态度此前还算柔和，可现如今言语刺骨，甚至是带着些许鄙视。

“我与澜汐……”

此话刚出口，卿陌染便发现清羽的眼神可怕的吓人，故而他改口道：“我与他之间的渊源说来话长，可若说交集却也没有多深。”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卿陌染与澜汐的交集确实没有多深，甚至都算不上熟悉。

数万年前卿陌染被囚凤仙宫的时候清羽带着澜汐偷偷去看了一个人，还给他带去了宝器乾坤镜，那人正是年幼时的卿陌染，也正是那次他才与澜汐才相识，可清羽忘了前尘自然不记得此事，当然也不记得他曾为卿陌染取名“天儿”，还称他小天哥哥。

然则，卿陌染的这番话话听在清羽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

“那你为何要来此寻他？！”

此时，清羽冷戾得吓人，他在心里却暗自鄙弃：“渊源？看来他们之间确实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过往。”

卿陌染看着清羽，那眼中的情绪繁杂，似有难过，有失落，但更多的是悲伤。

清羽却不知那神情因他而起，反倒误以为卿陌染对澜汐有情，这令他心底的怒火燃烧得更旺，甚至有种将卿陌染撕裂的冲动。

“澜汐哥哥醒了。”

浅浅惊呼着从屋内跑出打破了这静谧的诡异，见到卿陌染却又瞬间羞红了脸。

清羽这才宛如离弦之箭顷刻之间到了澜汐身边。

屋内，混沌三月之久的澜汐眼睫轻颤，慢慢的睁开了眼。

清羽牵起他的手：“你终于醒了。”

清羽的声音是轻颤的，他握着澜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仿佛害怕这只是梦境一般，他看着澜汐，眼眶红润，似要落泪。

半晌过后，澜汐的手似是回应的握紧了清羽的手，后而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我睡了多久？”

那声音极低，仿佛从远古传来，令人觉得遥不可及，又像是从喉咙深处溢出，孱弱无力，仿佛风一吹，随即就散了。

然而，清羽却能够清晰无比的听出其中之意，他噙着泪水，同样温声细语："一季又九天。"

又是半晌，澜汐扬了扬唇角，那笑意浅淡却又极致绝美：“我要见仙伯。”

清羽看着澜汐，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然后又浅浅的笑了，轻声应允道：“我这就去叫他。”

清羽刚要起身却发现澜汐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反握澜汐的手笑得心满意足。

然而那笑容再甜澜汐也是看不到的。

“出去，出去，我要给汐儿做检查。”

鬼谷子进来就将清羽往外推，清羽虽不情愿，却也只能任由鬼谷子推出门外。

待房门关闭，鬼谷子又设下一道屏障，以免外边的人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事毕，鬼谷子才坐到榻边探上澜汐的脉。

鬼谷子诊脉之时澜汐开了口：“如今我灵力消散，五感有失，唯有触觉还尚存一丝感知，在触觉消失之前我须得前往北冥渊。”

刚刚澜汐拉着清羽的手是为了确信自己还尚存的一丝感知，但重点是他拉着他的手不舍得放开是害怕失去感知之后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鬼谷子眉头紧蹙，神色凝重，用已神识之力与澜汐道：“噬魂有所异动？”

澜汐道：“当年我以清源之血封印噬魂，其目的就是为了在它有所异动之时我能有所感应。”

“这段时日我虽混沌，但清源之血释放出的异常信息特别强烈，我想是噬魂兽同样感知到了我的异常，所以它尝试着破除封印。”

鬼谷子道：“可你现在灵力尽失已如凡人之躯，就算去到北冥渊又做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