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渡 第71章 灵主封尘

“即便我是凡人之躯舍去一身精血仍可封印噬魂千年万年！”

澜汐话一出口，鬼谷子眼底尽是震撼之色：“封尘，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这是有史以来鬼谷子第一次直呼第一神主的名讳。

鬼谷子深知“封尘”愿舍去一身精血那便是决定从此消失于世，那么从此这世间便再无“苍灵之主！”

世人皆知万物有灵，却很少有人知道万灵亦有主。

这世间若无“灵主封尘”，又怎会是有六界之分，若无“六界”之分，神界、仙界、人界、妖界、魔界、冥界，又如何六族共存，万灵共治？

鬼谷子与封尘同出荒脉，他们亦师亦友，只不过鬼谷子比封尘早出现了两千年。

那时候的荒脉之地浊清不分，瘴气横生，鬼谷子为了避免被浊气侵扰便选了一处长有神木的地方栖身。

那神木为“菩提”，可以化解污浊，长此以往他便与那神木有了别样的情感。

直到一百六十多年后，神木化出灵身，成为灵界主宰，鬼谷子便开始收集灵植灵草，研制各种灵丹妙药，以便封尘受创之时修复灵身。

后来，荒脉渐渐平静下来，鬼谷子本着对药理的兴浓，研制出很多的奇药，帮着封尘救死扶伤，在他们手下得以生还的苍灵数不胜数。

而今，苍灵之主失了天骨，失了灵力，却还是要将自己一身精血尽数献祭，只为封印那毁天灭地的魔兽噬魂，以佑六界昌平。

“死得其所不过如此，这便是我的宿命！”

灵主封尘不再以神子澜汐的姿态与鬼谷子对话，而是以第一神主的封尘的身份与他对话。

“舍去一身精血这世间便再无灵主封尘，你不可轮回，不可转生，犹如一片雪雾飘零，最终归于虚无，你可想过这个结果？！”

鬼谷子的责问掷地有声。

“半月后我体内的寒疾便不可扼制，与其那般死去我宁愿献出一身精血归于虚无！”

封尘的回答平静无波，竟是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那他呢？你就不担心他吗？”

鬼谷子竟是第一次以“他”称呼清羽，确切的说那个“他”代表的是“夙樆”。

封尘望向屋外，他沉默了，那双傾魅的眼眸此刻一片茫然，他想看看那人的脸，可惜他已什么都看不见了。

良久过后封尘才扭过头，他目光幽幽，面容憔悴，唇角却挂着浅浅的笑：“百世轮转，劫难已消，他定会安康喜乐，永世无忧！”

封尘那副神情让鬼谷子深感愧责，他号称“医仙”却没有办法消去冰魄之境在封尘体内留下的奇寒，以至于那寒气侵蚀了他的灵根，导致他灵力尽失，神力消无。

封尘似是感觉到了鬼谷子低落的情绪，然则，他却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只道：“开启凤灵助倾凰修复灵身乃我之责，若她之子觉得欠了我的恩情，那便让他帮我做一件事吧。”

“莫非你想让他带你去北冥渊？”

鬼谷子竟是没有片刻思量便说出了封尘所想。

封尘点了点头：“唯有双脉之躯不受浊气侵扰，所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鬼谷子犹疑道：“你是说那卿陌染是双灵脉？”

“此前他为救赤灵深受重创，再返回梧桐渡的时我曾探过他的脉，当时他的灵脉时隐时现，很不稳定，甚至有了溃散之势，然则，那紊乱的灵脉之中有一股力量极其强大，竟生生将那溃散的灵气强行压制住了，这才没有伤了他的本源，当时我只以为那是本能的求生欲使然，所以并未多想。”

“后来，我开启凤灵助倾凰修复灵身，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再次探了他的脉，这才发现他是双脉之身！”

鬼谷子虽觉玄妙却也并未表露得太过于激烈，毕竟身有双脉之人少之又少，更何况他是神女之子。

“即是如此我唤他进来，你与他说便是。”

话落，鬼谷子转身就要出门，却不想封尘又开了口：“他……若问我现下如何，你便告诉他一切都好，莫要让他忧心。”

鬼谷子当时知道，封尘嘴里的“他”指的是谁，随即一声长叹后便出了门。

门外，千铭守着白珏，白珏望着屋内，旁边卿陌染正与浅浅说话：“这羽衣珍贵非常，浅浅姑娘还请收好。”

浅浅的含羞的眉眼一下变了神色，他盯着卿陌染手里流光四溢的羽衣，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是一瞬间，她的泪水就要流下来了。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自己将女儿家的定情之物送与情郎，却不想人家对她并无情义。

卿陌染不知这雏羽的代表女儿家的定情物，若是收了便代表也是钟情于女子。

更何况那日浅浅也未容他推脱就已离去，他只单纯的以为这羽衣能助他御寒，于是便也没有推迟。

今日他前来梧桐渡便想将这救过自己性命的羽衣还于浅浅，却不想浅浅是这般的情绪。

卿陌染微微皱眉，正欲言语，鬼谷子走了过来：“这件宝贝可不是谁想得就能得到的。”

鬼谷子的语气显然不是很好，除了清羽，浅浅可是他的心尖宠，他怎能容忍自己的爱徒受这份委屈，于是在浅浅还未及反应的时候便将那华光流转的雏羽收入了袖袋之中。

卿陌染似是察觉到了鬼谷子的不悦，刚要问其缘由，却见鬼谷子示意他进屋去。

卿陌染生怕自己会错意，于是询问：“他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