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渡 第62章 永不背弃

“我……”

清羽张口，喉咙却似是被人掐住般，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缠。”

澜汐迈步朝着丹房而去，看似从容实则隐匿在袖摆中的手已握成了拳。

丹房内药鬼谷子与浅浅正忙着炼丹，前些日子天宫传旨让其备好续命丹，可那九幽草已尽数用完，哪里还有续命丹，鬼谷子与浅浅只好寻便灵脉之地采集仙草，指望在三殿下夜辰病发之时炼出救命的丹药，可谁曾想丹药迟迟未成。

两日前，鬼谷子与浅浅外出采药，天旨落在了清羽手中，鬼谷子回来后得知夜辰病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才有了清羽前往天宫为夜辰续命一事。

现下，鬼谷子不想清羽成为夜辰的续命血冢，便更加全力以赴的研制丹药，以至于清羽的变化他也未能察觉。

澜汐在丹房外刚刚站定，鬼谷子就走了出来，还不等澜汐开口鬼谷子就道：“随我来，有事与你商量。”

澜汐斜睨了一眼那桐树下的人，便随鬼谷子而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竟是去了梧桐渡的一处密地。

“想来你已知道那卿陌染的身份。”

澜汐点了点头：“三万年前仙魔大战，我本想趁机救出倾凰母子，只可惜晚了一步。”

鬼谷子庆幸道：“所幸她们母子都还活着。”

澜汐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欣慰：“是啊，他们都还活着。”

鬼谷子：“那日若不是他拿出凤灵答谢与我，我是如何也猜不出他是倾凰之子。”

澜汐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凤灵乃是倾凰涅槃之后化出的金羽，其中蕴藏着倾凰的本源，若倾凰不在了那凤灵便也就此消无。”

“那你可知凤灵可修复残魂……”

鬼谷子看着荒古第一神主，又道：“我知道那人对你向来阴毒，可是为了夙樆……”

澜汐知道他说的“那人”是当今帝后，夙樆的这一世的生身母亲，他也明白鬼谷子的意思，夜辰若能修复残魂，夙樆也就不用成为他的续命血冢。

"我知道该怎么做。"

鬼谷子虽是有些惊诧，却也是在预料之中，毕竟为了“夙樆”封尘连命都可以不要。

其实他答应得如此痛快，无非是因为他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他想要尽可能的为夙樆扫除一切忧患，这样一来就是自己不在了，他也不会太过苦楚。

清羽不知澜汐是何时离开的，更不知鬼谷子与他说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件外袍，上边还残留着那人身上淡淡的体香。

妖都——

卿王府内，卿陌染用完晚膳，刚一回房就见一男子身姿蹁跹的立于窗前。

男子白衣乌发，头戴水蓝琉璃冠，单单一个背影就足以令人惊艳，尤其那卷曲的长发时而随风轻扬，更是引人无限遐想。

卿陌染看着那人愣怔了好一会才开口道：“等了很久吗？”

澜汐缓缓回头，那一双眸如深海之水般，清冷得不带丝毫波澜，只是淡淡道："一会而已。"

卿陌染为他倒了一杯热茶：“窗外风寒，过来坐吧。”

澜汐坐下后两人便是无言，直到卿陌染再次斟满茶盏，澜汐开了口：“你可知乾坤镜的主人是谁？”

卿陌染微愕，旋即摇了摇头："我只知它是神族之物，并不知它的主人是谁。"

澜汐直言不讳道：“神女倾凰你可有听说过？”

卿陌染的脸色倏然沉了下去，一双黑曜石的瞳眸不再是此前那般柔和。

澜汐将杯中的茶饮尽后继续道："荒古第一只凤凰涅槃后化身神女，她以涅槃之火铸了这乾坤镜，后来，她与狼妖相恋诞下妖灵被囚九天的凤仙宫中，直到三万年前仙魔大战致使凤仙宫崩塌，她与那个孩子便不知所踪。"

乾坤镜的主人竟是自己的母亲这让卿陌染惊诧莫名，不过转瞬他的脸色已是惨白，如若澜汐只想与自己探讨乾坤镜的修复之法倒也没什么，可若是他知道母亲也在妖族，那九天帝主能否放过他与母亲？

澜汐见他迟迟没有反应，便猜想上次乾坤镜内卿陌染知道了什么，于是道：“那日你为答谢仙伯赠上凤灵，所以我们得知了你的身份。”

卿陌染不解道：“凤灵到底是为何物？”

“凤灵乃是凤凰一族的本源之灵，唯有凤族血脉方可承载，如若不然，本源之灵会自主消散，凤族也会随之消亡。”

澜汐的话令卿陌染猛然回过神，当初那一方天地崩塌他根本就无力自保，如若不是母亲卿慕颜将本源给了自己，他又如何能够逃过一劫？

思明缘由的卿陌染不似此前那般沉着，有些焦躁的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澜汐道：“我知她与你同在妖都，因她灵身有损乾坤镜才失去了神迹，两年前你与羽儿争夺仙草想必也是为了修复她的灵身。”

卿陌染沉吟片刻后道：“是又如何？！”

澜汐笑了，那笑容清浅却很是灿烂：“你放心，我不会如何，我只是想助她恢复灵身。”

听闻这话，卿陌染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抬眸，定定地望着澜汐，眼底有一丝丝疑惑：“如何恢复？”

澜汐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盏，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取心头之血开启凤灵，待本源之灵与她融合便可恢复灵身。”

若真如此，那母亲便不再受痼疾侵扰，卿陌染心下欢喜却又表示怀疑：“只是这样？”

澜汐起身踱步到再次来到窗前：“当然不只是这样。”

卿陌染就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只是还不等他开口澜汐又道：“开启凤灵的心头血可不是谁的都可以，包括你在内。”

卿陌染眸色微动："需要我做什么？"

澜汐转过身子，明明那笑意很是好看却总像是透着寒：“你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帮你开启凤灵。”

“什么条件？”

“抹去乾坤镜中与我有关的一切！”

卿陌染知道那其中定然有什么他不为人知的过往，但绝对不是他要掩盖伤害清羽的真相：“好，我答应你。”

四目相接，卿陌染才发现澜汐眼中一片空茫，片刻后才道：“就这样吗？”

澜汐无比真挚的道：“护佑清羽，永不背弃！”

卿陌染眸子深了几分，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你要我守护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