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茶馆走上了正轨,宋玉姝又开始琢磨在其他领域也开辟桃源。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去置办房子。
虽然现在出门方便了,但有时候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购买房产已经迫在眉睫。
就连林知鹤都催他,嫌他像个没有家的闲云野鹤。
好在她现在一点也不缺钱。
在柳州的桃源系列还在源源不断地盈利,加上现在洒金街桃源店的收入,特别是皇宫的订单,宋玉姝早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万元户”。
有了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嘛。她干脆找房屋买卖的牙人,给自己物色了最好的地段、最好的房型,一下子买了三个宅子。
当然不是住一个、看两个。
没有这么夸张。而是谢安一个,柳十一一个,宋玉姝一个。
三个宅子都在梨花巷,谢宅更疏阔一些,柳宅则秀气一些,宋宅的位置更隐蔽一些,离前两个宅子最远,也最大。
家具、花木、各类用品用得都是最好的。
终于体验了一回一掷千金的感觉。
真是~非常棒!
毕竟,已经委屈了这些年,实在不想再委屈了。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在玩COSplay。
柳十一好像是上一世的自己,一身本领又有了用武之地。
谢安好像是男性状态的宋玉姝自己,绝佳的容貌,放肆的生活,可以自由地行走在当下。
而真实的宋玉姝,还不想现在就出现在人前,所以买了一个专属于她的宅子。
以后在宋宅,她都可以卸下伪装,自在地养养花、喂喂鱼,没有负担地享受一片时光。
……
还没着手筹划桃源客栈,刚回府,小厮就找到她,“二姑娘,今日一早就有人来府上找你,我说你不在。她又问,柳十一在不在。”
“我想咱府上也没有柳十一这个人。她只说明日再来。”
宋玉姝愣住,怎么会有人来宋府找柳十一呢,难道是灵儿?
“是男是女,有说自己是谁吗?”
小厮回道:“是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女子。她说自己叫柳约,还留了个地址。”
是柳约姐姐来了!
当初她给柳约寄了封信,只说自己要留在京城,不再回柳州。将如意堂也交给了她,还特意告知了姜父。
柳姐姐忽然到访,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今日已回府,不好再出门。宋玉姝决定明日一早便去客栈找柳约。
……
时隔将近一年再见,柳约更加飒爽干练,她一把抱住柳十一,“十一!可算找到你了!”
柳十一也很高兴,“柳姐姐,你怎么来京城了,如意堂那边还好吗?”
柳约拉住她坐下,“十一,你当时走了以后,我们都以为你过几个月就回来了。结果你忽然来了一封信,说是要留在京城。”
“哎,当时大家别提多难受了。”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不舍得你。早知道你当时就不回去,我们说什么也要好好送你。”
柳十一也觉得挺遗憾的,当时太匆忙,她回了宋府,就无法再随意的外出,更别提整日地在如意堂坐诊了。
“我在京中有些事要处理,比较繁琐,柳州县又太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在京城。”
“姐姐早就可以独当一面,如意堂有姐姐在,我放心的。”
柳约有点不好意思,“我看些普通病症还行,遇到那些没太见过的,或者复杂的,还是得你才行。”
“你走之后,还经常有人专门来找你呢,特意是从外地赶来。”
“他们知道你去了京城,还问京城有没有如意堂呢。”
这话触动了柳十一,她确实想过再开一个如意堂。毕竟,她还是很喜欢自己的“专业”。
只是,再像柳州县那样每日坐诊,已经不太合适了。
她想换一种模式。
“我确实想过开一家如意堂,只不过最近事忙,还来不及考虑。而且……”柳十一犹豫道。
见柳约等着她,就继续道:“而且,靠我自己,可能忙不过来。”
柳约听说此话,高兴地一拍桌子,啪!“有我啊,十一。若是你还要再开如意堂,我可以去吗?”
柳十一一愣,“柳姐姐,你不回柳州县了吗?那边的如意堂呢?”
柳约刚才还炯炯有神的目光立刻黯淡了下去,整个人变得窘迫和无奈。
她苦笑一声,“十一,我的事情你都知道的。我就是为了躲开我爹才跑了出来。”
“这么多年,我都忘了我还有个家了。”
“没想到几个月前,我爹忽然找到我,找到了如意堂。”
柳十一猜测,当时的情况可能让她非常难堪,所以她才掩饰不住的恶心和烦躁。
“家里欠了债,弟弟也不是个上进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在这里,就来找我要钱。”
“当时如意堂里那么多人,他……他说,只要我不给他钱,他就天天来,让如意堂没法开下去。”
“让我给他钱,我万万不肯!但是,让他影响如意堂的名声,我又心里不安。”
这是亲爹,甩不脱逃不掉。就想趴在女儿身上吸血。
宋玉姝觉得,这种极品的爹,哪怕是现代也不少。甚至更加恶劣。简直是千古难题。
“所以,柳姐姐干脆离开柳州县,给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对吗?”
柳约感受到柳十一眼底的理解和体谅,心里酸酸的。仿佛忍了很久终于不用再忍,眼泪瞬间簌簌落下。
她哭了个痛快,然后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女将军那样得意地笑了出来,眼中明明还带着泪,却掩饰不住的骄傲。
“我跟他说,我这些年在外面很艰难,也没攒下什么钱。让他等我三天,我去想办法。”
“他信了,大概以为我肯定不舍得离开如意堂这么好的地方。”
“然后,这三天里,我去找了姜老爷,把如意堂和他交接清楚。如意堂里没有了女大夫,还可以做如意方,在柳州县照样还是独一份的。”
“之后,我就悄悄地离开,一个人来了京城。”
“我就不信,他还能追到京城来。”
柳十一知道她只是说得轻松,一个女子,千里迢迢地从柳州赴京,前路茫茫,谈何容易。
她有些心疼,但更佩服,“柳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你才是咱们女子的典范!”
柳约噗地一声笑出来,“什么典范,不过是挣扎着求一条自在的活路。我在路上就想,如果你不再开如意堂,我有这点你教我的本事,肯定能找到事情做的。”
柳十一最喜欢的就是柳约身上这股倔强又蓬勃的生命力。
好像什么绝境都别想困住她,即便是断翅求生,她也毫不犹豫要飞出沼泽之地。
其实宋玉姝自己都没意识到,正是她自己也拥有这样的生命力,才会吸引这些伙伴围在她身边。
继而相互鼓励、相互扶持,将前路越走越宽,越走越畅快。
柳十一邀请柳约到她新买的宅子住,柳约婉拒了。
既然想要长留京城,总不能事事都依靠十一。
十一比自己还小那么多呢。不能因为“弱”就把所有帮助都当做理所应当。
她找牙人找了一个短租的地方,准备等到如意堂定好地址后,就在附近租一个长期的宅子。
柳十一没有强求。
柳姐姐自立自强,她有自己的打算,适当的帮助才是真正的尊重她。
现在这个时代,女大夫几乎没有,反正她来京城这么久,就没听说过。
或许有女子对医理感兴趣,但是抛头露面,走出内宅去为女子看病,没有多少人家能接受自己女儿做这些。
无法接触病人的第一手情况,学习再多的医理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之前她在侯府给郡主开的方子,只是针对风寒等普通症状,用的方子也是医书上的经典病房。
所以,她让公主和太医有些意外,但远未到震惊的程度。
相夫教子才是作为女子的最终归宿。
想当初在柳州县,如意堂能顺利的得到认可,是用治愈病人这个事实摆平了所有流言。
现在,他们想要在京城开如意堂,同样要面对这些困难:流言蜚语,无人认可,甚至打压抵触。
但是她相信,这里一定有更多的女子,特别是内宅妇人,因为无法就医而常年饱受苦楚。
只要有她们在,如意堂就一定能开得下去,也一定能让女子就医、女子从医逐渐被大众接受。
至于开医馆的前期工作,柳十一轻车熟路。
之前在柳州县,柳十一没有身份,才和姜父合作。
现在,系统升级已经非常全面,无论是谢安还是柳十一,都已经补全了所有详细完善的户籍信息。
至于怎么做到的,她也不清楚。
总之很玄乎。
所以,现在柳十一可以大大方方地去买铺子,官府报备。
与此同时,桃源客栈也在同步选址。
宋玉姝手里有钱了,很多事都可以花钱找人办。
但同时开两个,她还是忙得脚不沾地。唯有在侯府时,才能休息一下。
陆时发现,他最近总是找不到宋玉姝。
去了多次桃源客栈,“谢东家今日不在”“东家今日没来”“东家刚出门”,他已经要怀疑自己手下是不是都偷懒了,连个人都跟不住。
这也不怪他们,谁能想到宋玉姝变来变去的,简直是行踪诡秘。
陆时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这三个人其实是一个人。
而且,连陆时也不知道的是,宋玉姝的变化范围早就不止谢安和柳十一了。
所以难免陷入了盲区。
“你怎么又来了。不过,你今日来得正好。快过来。”顾昭正在处理父皇新交代的差事,桌子上摆满了账册和下面报上来的折子,忙得焦头烂额。
陆时却理也不理,坐下后便拿起一册书,摊开盖在脸上,不发一言。
顾昭哪里见过他这样,放下手上的账册,走过去踢了他一脚,“把我这当作撒气的地儿了?好大的胆子。”
陆时又不怕,“殿下,在京城里找个人怎么这么难。”
“呵,还有你找不到的人?”
“什么人,说来听听。若是让我感兴趣,本殿下可以帮你一次。”
陆时闷声道:“那就不必麻烦殿下了。”
听他语气不像是朝中之事,难道是……“难道是个女人?”
陆时:“哼。”
顾昭瞧不上他这样,把他脸上那本碍事的书拿了下来,“你不是倾心宋家那个庶女吗,还有其他人?”
“对啊,还有其他人,还是个男人。”陆时气道。
无他,因为他找不到谢安,只能去妹妹那里“十分凑巧”地偶遇宋女官。可是,两个人竟然把他赶了出来。
晚晚说,不要打扰她们两个说话。
宋玉姝说,她和郡主有事商议。
呵呵。
顾昭见他越说越没正经,笑骂道:“我看你从回京后就不太正常。不如让父皇再给你安排些外出的差事,省得你天天无所事事。”
忽然想起一事,顾昭道,“那个宋家的女官有个哥哥在户部当差,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