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细雨 第5章 第 5 章

早上，我发现我们相拥一晚上，她依旧紧紧抱着。她呼吸平稳，我凑近故意吻她的脸，她的睡眠不深，容易醒，面对我气息的钻入，她的眼睛也就缓慢睁开了。

我听见她喉咙里的一声闷哼，随后她的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

她温柔的一声气息，伴随蜻蜓点水的笑了一下，“早上好。没想到你会先醒来叫我。”

“这算叫你？”

“那算和昨晚的程度比起算是。”

其实已然，我昨天晚上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多少次“我爱你”，她估计早就听爽了开始逗我玩了。我知道她听见这话心里估计开心的难以言喻，眼神里灵动我就能感觉到…

我们赖床了很久，才起床。

后来我们一起真正意义上的生活，比如我们会一起起床。主要是一开始我们的作息时间不同，她比较规律，而我基本上夜猫子的多，而现在我暂时养身体，也就选择陪着她。

就比如某日。

刷牙，我还闭着眼，就被她温柔的塞入牙刷，轻轻拉动两下。说着是我要陪她起床，结果我还是被她伺候着，她是把我蹭醒的。

“小渊。”

我能感受到她在蹭我的脸，下一秒又钻入脖颈衣领，直到我有了反应，手稍稍的推开着她，她捏着我的手，她的额头轻轻贴着我的额头。

“姐姐，你说要陪我起床，要不要考虑反悔。”

她知道我身体还是碎片，每天睡眠时间很长，需要养很久很久，所以也没有抱太多希望我会陪她一起起床。

我还是很模糊的哼了几声，她要起床我却死死的拉着她的衣服。

“不反悔。”

她轻笑就把我抱起带去洗漱。

直到洗完脸我从醒过来。

送走她出门，一个人在家突然变得落寞了。

我又回到床上，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傍晚。落地窗的帘子没拉，开始下着雨，屋内干燥舒适，我摸到手机，除了小渊，没有别人给我发信息了。

「有好好吃午饭吗？」12：34

我忘记回消息了，随后是三个未接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隔一个小时打来的。

最近的一个是，半个小时前。

小渊快下班了吧，我要起床了，结果。我不知道这么又晕过去睡了。

再醒来，小渊把我搂在怀里。

“姐姐，身体不舒服么，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哼了半天说不出来，手软绵绵的。她倒是为了听清楚我说什么头低下来，我顺势迷迷糊糊亲了她的耳朵。

我喜欢她怀里，她身上的气味。

“姐姐，是不是太累了？”

“小渊，对不起，我好困，睡了一天还是困。”

“那就继续补觉。”

我们生活的很默契也很幸福。我身体太脆弱，大部分还是需要她照顾，但是她总是和我说救回我就是让我在她这里安心生活的。她说她只想要我。而我能做的只有好好生活，能够安慰小渊。小渊无比爱惜我，打个比方，就算理智丢弃差不多的亲热时候，弄疼我一下她都会补偿我吻我蹭我。

某天早上起床我穿着宽大的绸缎衬衫，其实是小渊的衣服，晕晕乎乎走到厨房旁的餐桌找水喝，没找到拖鞋只能光脚踩在地板上，无意的看着玻璃反光里，自己那张稍稍有了些生机的脸，像是回归生活的样子了。那么花渊说的回归生活我应该算是做到了一点吧。

小渊自从和我说她要加班后已经一周没有回家，说实在，我已经开始有点不适应她不在我身边的生活了。但谁让我的性格属于闷一类的，打死都不说内心真实想法。所以我也没给她打电话，现在想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吧。

相处这么久也了解到，她在外蛮招人喜欢，性格好，再是颜值高，眼睛特别好看，各方面技能全都点满。各种各样的优点，谁能想到她到我面前会变成白切黑呢。

说纯是蛮纯的，纯粹的腹黑起来。特别坏。

算是没有带我的报复心理公正评价。

要想看到小渊生气的一面，或许只有对我动手动脚。

主要是她那张脸长的太干净温和中带着锋利，和另一个她一样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她不在家叮嘱我吃饭，我就想不起来。

她厨艺超好，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学的…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学会的…

我内心算是承认了一部分。想想还是有点担心，去律所看看吧。我没打电话纯粹是不想让她知道我在关心她。

收拾好准备出玄关，手机找了导航，门却被拉开了，她穿着大衣，内衬是高领衫，看到我在门口，她似乎顿一秒后又对我微笑。

“想我了？”

“谁想你了。”我看她似乎在看我笑话，“我出门走走找灵感。最近不是打算重新联系编辑写点稿子么……”

哪知道手贱碰到了手机屏幕，手机里传来了导航的提示音，终点报的就是律所的位置，我瞬间耳根发烫，手足无措的按着手机，转身不敢看她，太丢人了。

“外面下大雨呢。”她眉眼稍弯，如同山间薄雾般轻，“这么有情调，雨中漫步？”

我稍微扭头看她，我眼里是憋屈和赌气。她那淡然的样子真的让我不舒服，我准备赶快和她隔开，还没走几步，却被她干净的气息圈在怀里。

“想我了为什么不说。”

我受不了她的接近。

顿了几秒我反驳，“我才没有想你。”

“姐姐就喜欢口是心非。”她嗓音很温柔耐听，低声在我耳边说话时候带着些低沉，“得找个时间纠正这个坏习惯…”

小渊比我离开前认识的她要变化的多，她现在和我打心理战我都是败者。

但是，她真的不理我，我估计会难受好久。

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和她坦白。

她还抱着我。

无时无刻我都能被小渊的真诚和坦然给吸引。但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但的确，小渊万事是以我为最优先级。不管多小的事情。

她拉着我的手，轻轻十指相扣，晃了晃，“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非常心虚的“嗯”了一声。

她听到后差不多也知道我没好好照顾自己。她或许在回来的路上都能猜到我的生活状态。

“嗯？好好吃饭瘦这么多？”

小渊眼里的吃饭是一日三餐营养均衡，我眼里的吃饭就是。想的起来就吃，饱了就行。

“下次还是把你带在身边……”，她轻轻放下我。

我知道小渊有很强的洁癖，生活各个方面都是，但是我并不是那种洁癖类型，我作为创作者更喜欢乱糟糟的房间，这样让我更加放松的去创作。

小渊也没有说纠正我什么，她只是在过乱的时候会贴心帮我稍微整理一下，整理多了怕我找不到，随后只是简单扫地除灰这些事…

小渊洁癖的方向特别是类似于感情，而她对于气息这方面的灵敏度比一般人强太多。

午饭的时候我看着她一直没动筷子。

“怎么了？”她看我无动于衷，“是，不喜欢吗？”

我解释并不是。

“小渊，我们。”

她停下安静的看着我。

“我喊你小渊……你还习惯吗？”

她淡淡的笑，“这个问题十几年前你就该问我了，只要是姐姐喊的……只要是在喊我，我都爱听。”

我们的日常很简单，我身体恢复差不多就在给自己找事情做，比如养养花，写写稿子。她在律所上班，目前是律所的总监，也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能干到顶级律师。但也是为了我，能够安定减少外出，她才考虑在这个节骨眼重心转去管理层。不然外出跑案子是经常的事情。

我们随心情，牵手拥吻或者亲热，很自然，也很温柔。

想起就算半夜想喝水都会被她抱去客厅喂水。

后来的每一天白天她上班，我有时候睡一天有时候会出去乱逛。

晚上我们吃完偶尔会出去散步，或者她陪我看电视，我看睡着就会被她抱去睡觉。

日常都会有彼此的生活，但是睡觉是必须一起的。

她也为了我，把家里的那台钢琴调好了。

“记得姐姐之前不单单是作家……还是位小有名气的音乐人。”

“哪有……只不过吃点老底写点曲子。”

说实在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琴了，新的身体和生疏的肢体，我也没办法去复刻当年的我。

她很安静的在琴面前坐下。翻开琴盖，没有琴谱，她也并不对音乐多感兴趣，但我教她的唯一一首D大调《卡农》她还是熟练，我安静的看她的手指，很温柔的抚动琴键。

延音踏板随着音起而换气落，她很神奇的在最后一段降了调……而这首曲子的所有声部都模仿一个声部，不同高度的声部依次按着一定间隔进入，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宛如爱情。

她或许想说，最后一段就是现在，我们感情依旧还在来回缠绕，只不过爱更加沉淀。

我看着阳光里的她，终于没有那么模糊，这一次在她合上琴盖时，我更加坚定的拥抱她。我很自然的在她面前道出需求，“教我……”

“好。”

她知道我说的不是曲子。

她知道我说的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