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漱这孩子跟我们家亦亦还真是有缘。”杨帆跟瞿符白说道。
瞿符白也频频点头,缘分不浅,就是这以后万一这俩孩子结婚了他们和这亲家联系起来也费劲,想到这,瞿符白就说:“小漱,你爸爸妈妈远在英国,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趟我们两家人也好见个面?”
瞿亦立马阻止道:“爸爸,你快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瞿然在一旁偷乐。
杨帆给瞿符白夹了个大猪蹄:“你咋比孩子还急呢,就别操这个闲心了!”
瞿符白被塞了满嘴的猪蹄,“呜呜”着再说不出话来了。
吃完晚饭,杨帆做主让向迹留住下,向迹本来就是来找瞿亦求和的,也没客气。他们家没有多余的客房,杨帆便安排向迹跟瞿然睡一个房间。
临睡前,向迹趁着杨帆和瞿符白都回房了,总算找着了机会跟瞿亦单独说话。
“别不理我好不好?”第一句话就是示弱。
瞿亦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差点心软,但还是硬起心肠道:“我有不理你吗?”
“我错了。”向迹再次示弱。
瞿亦依然不为所动。
等向迹想上前抱一下她时,杨帆却在这时候从房里走了出来:“小漱,我给你拿了一床毛毯,晚上然然可能会裹被子,你多盖点,别着凉了。”
“晚安。”
瞿亦推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向迹转身接过杨帆手上的毛毯:“谢谢阿姨。”
进到瞿然的房间,向迹先到床上躺下,他拿出手机回复着工作上的信息,没一会儿后瞿然洗完澡回房了。
“向迹哥!”
瞿然现在格外的兴奋,上床后一点睡意都没。
向迹伸手把床头灯关了。
在黑暗中,瞿然还要找向迹聊天:“哥,你跟我透露点实话,你是不是早看上我姐了?”
向迹揉了把瞿然的脑袋:“是又怎么样?”
瞿然啧一声,随即老神在在地说:“我觉得我姐也早看上你了,虽然以前你在我家住时我还小没看出来,但我姐身边一直不乏追她的人,可她愣是一个都没看上,那不就是一直对哥你念念不忘吗!”
“你说的对。”向迹翘起一边嘴角。
“那你是跟我姐吵架了吗?”瞿然又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向迹反问。
“那不然我姐昨天为什么是跟萧阳哥回来的?”
瞿然太机灵,向迹顿时无话可说。
“唉,女人哄哄就好了,”瞿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老姐这人心软,我晓得的,你要是做错了什么,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跟我老姐服个软,她一准儿就又对你好了。”
向迹听着有趣,问道:“那我要怎么服软?你给我支个招呗!”
“这还不简单吗,”瞿然毫无保留地一一细数道,“首先态度要诚恳,甭管你有没有错,都要先认错,然后就是投其所好了,送花,送礼物,嘴一定要甜,最后再承诺发誓,给出安全感,这样才对。”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向迹品评道。
瞿然又补了句:“别忘了啊,遇错不能怂,男人千万不要面子,一定要死缠烂打。”
……
瞿然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向迹听着身边人沉重的呼吸声头脑却越加清醒,还是半大小子没心没肺,说睡就睡。
第二天起来,向迹多了黑眼圈。
杨帆看见了还关切道:“怎么了?晚上没睡好吗?”
向迹起初是没睡着,后来数羊数着数着也就渐渐睡着了,但半夜却又被冻醒,虽然有杨帆多拿给他的毛毯,但瞿然裹被子已经登峰造极了,裹完自己的被子再去夺向迹的被子,关键是还压在腿下不给拉回去,所以向迹一整晚都睡睡醒醒再跟被子奋战,实在是有够心累。
瞿然上学去了,杨帆就在背后数落他:“这孩子,小漱,今晚让他跟他爸睡去,我去跟亦亦睡,你就还睡然然的房间。”
“不用麻烦了阿姨,我还行。”
“不麻烦,不麻烦。”事情就这么被杨帆定了下来,她还有小姐妹约着一块去打麻将,临走前叮嘱瞿亦没事带向迹去维河周边的景点逛逛。
杨帆出门后家里就剩下了瞿亦和向迹两个人,相对着不说话也尴尬,瞿亦这个时候就无比怀念非银了,有它在的话还能逗它玩转移注意力,但非银现在在柳树家。
瞿亦去直饮机接了杯水喝了口。
“想出去逛吗?”
向迹走到她身边,眼睛里放出的光特真诚:“你去哪我就去哪。”
瞿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就搁家待着吧。”
“可以。”
向迹举双手双脚赞成,毫无异议。
这之后瞿亦往哪儿走向迹都要跟着,就像一个大号的沾人狗狗,瞿亦觉得他黏人,却也没赶他。
最后,瞿亦坐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视放,调着台却刚好跳到向迹参加的一栏节目,瞿亦蹙了下眉,这人的存在感怎么能这么强?果断又调走了换到一个综艺放着。
向迹时刻注意着瞿亦的一举一动,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表情。他从果盘里拿了一个砂糖橘剥好撕掉橘瓣表皮白色的经络送到瞿亦面前。
“吃个橘子吧。”
瞿亦斜眼看了下,脑子里想到旁的事,心脏像挤出了酸涩的橘汁,她移开眼,没领情:“你吃吧,我不饿。”
向迹讪讪缩回了手,只好整一个橘子塞进了自己嘴里。
向迹陪看员当得很像那么回事,时不时彰显一下存在感,跟瞿亦吐槽下综艺上的笑点,而瞿亦一直很淡定,最多的回应就是“嗯”。
直到……向迹再一次说话,并试图去触碰瞿亦的胳膊,瞿亦忍不下去了,她转头面对向迹,问:“你工作上没事吗?要在我家住几天?”
向迹不假思索道:“住到你原谅我为止。”
“你需要我原谅你吗?因为你又一次瞒着没跟我说你就是任漱?”
“我错了。”
“不是不让我知道你是任漱吗?那现在跑到我家里又跟我爸妈坦白是为什么?”
瞿亦现在肯定想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向迹不正面和她妈妈对上,邀他来家里也拒绝了,现在想想都是心虚的表现啊。
“没有不让你知道我是任漱,我只是……”向迹低下头,“有些害怕,又想在最好的时候让你知道我是谁。”
瞿亦面向向迹,语气松软下来:“你跟我说说,你在害怕什么?”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消除瞿亦对他的失望,向迹还是说了出来:“我是怕我不再是你心中记挂的那个男生了。”
瞿亦的表情定了一瞬。
头开出来,后面就好说了,向迹开始讲出他心中的顾虑:“最开始我去东大找你的时候你没有认出我,说实话那个时候还有点小失落,后来知道你一直单身,但心有所属,我猜到是我后又心中窃喜。你没认出我,说明我的变化真的蛮大的,不单单是相貌,就像阿姨说的气质也变了很多,这么些年我也经历了不少事,确实有一个重塑自我的过程,这样的我站到你面前还会是你心中那个男孩的样子吗?我不想破坏你心里留存的美好。”
向迹无奈提了下嘴角:“因为不确定你还会不会喜欢上现在的我,所以我也不想仓促地跟你说我是谁,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不想让你戴着以前的滤镜看我,我想让你见到的是现在的我的全部,如果你能接受,也能喜欢上如今这个样子的我的话,这样我才能心安。”
向迹挠了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听向迹认真剖白完,实际上瞿亦心里是有所触动的,她现在了解向迹,以前也了解任漱,她明白对方是个怎样的人,现在想想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气质确实有所变化,但性格里的一些东西却是没有变的。
向迹性格慵懒,不乐于社交,不善于钻营,而任漱则更冷淡一些,同样不关心太多的杂事,贪图清净,简单,但他们却会对划分到自己领域的人和事付出属于他的关心和认真对待,不太显露出来,润物无声地融于日常的细枝末节,所以瞿亦才能感觉到被照顾,被保护。
向迹问是不是他想太多了,但以他这样性格的人不在乎又怎么会想多呢?
瞿亦在心中想到,却没有应他这句话,而是接着问:“那我们在一起了之后呢?还有你认为的最好的时候告诉我又是什么时候?”
“在一起之后……”向迹停顿了会儿道,“还是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啊……我们各自的身份问题,我想让你能够完全地信任我,最好的时候我希望的是在我解决完一切问题后给你送出的承诺。”
说罢,向迹紧张地观察着瞿亦的反应,却见她轻呼出了一口气。
“向迹啊……”
我该怎样能让你明白,你不需要害怕,不需要隐瞒,不需要一个人解决掉所有问题,不需要给我你想送出的承诺。
我信任你,只会因为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