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不知道自家女儿和向迹之间发生了一些事,于是说:“向迹,你现在是有假是吗?你看你过来亦亦都没来得及跟我和她爸说声,不然我们也要多准备准备,这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你多担待啊。”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不讲究,你们就还是像平时一样就行,怎么舒服怎么来,”说着向迹看了瞿亦一眼,“其实,不是亦亦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我这次过来她也不知道,冒昧上门,还怕打扰了,还要请叔叔阿姨你们多担待。”
向迹一口气说完希望能尽可能诚恳。
杨帆疑惑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就见她吃着哈密瓜也不说话,随即又面带笑容看向向迹:“哪里的话,你要不介意的话可以尽管当这儿是家,想什么时候来都行,那阿姨也不跟你客气了。”
杨帆的亲和化解了向迹的紧张,他感激道:“谢谢阿姨。”
一整天向迹都待在瞿亦家中,瞿亦有好好地做好待客之道,让向迹吃好喝好不闲着无聊,可却也是只对客人的礼貌态度,少了那份亲近感,向迹的心里就总不踏实,但他也没寻摸着单独跟瞿亦说话的机会。
晚上,瞿符白回到家里,见到很大概率能成为未来女婿的向迹后,好好地跟他唠了会儿嗑。
瞿亦去厨房帮杨帆的忙,又被她赶出去了。
“你去外面陪向迹,我怕你爸他一时兴头起拉着人说个没完会让向迹不自在。”
瞿亦只好又去了客厅,还是杨帆明察秋毫,瞿符白果然拉着向迹喋喋不休,而向迹虽然都有问有答,但瞿亦能看到他的小表情,原本有神的眼睛此时已耸拉下小半截眼皮了。
“爸爸,你是不是忘记买料酒了?”瞿亦问。
瞿符白一拍脑门:“好像还真是!我就说在超市的时候总忘了件你妈嘱咐的东西。”
“家里还剩一点,这顿饭做了刚好用空。”
瞿亦说着话把瞿符白的注意力从向迹身上拉了过来。
向迹放松身体后又在沙发上陪坐了会儿就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杨帆见他进来绽开笑容问道:“是不是饿了啊?要不要先洗个西红柿吃吃?我这边也马上就好了。”
“不饿,阿姨,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杨帆四下一扫于是给向迹指派了个活,“那你帮忙洗两个西红柿吧,待会儿切了用糖腌上。”
“好。”
向迹撸起袖子来到水槽前准备洗西红柿。
杨帆问他:“要不要系个围裙?免得把你衣服溅上水了。”
“不用了,阿姨。”
“系上吧,衣服打湿了穿着也难受。”
杨帆不由分说地帮向迹套上了围裙。
这围裙前的大口袋上还有两个兔耳朵,让向迹不禁想到了舒望养的贪吃兔,兔子是可爱,但他穿上带兔耳朵的围裙还挺难为情的。
杨帆倒是很满意向迹的装扮:“这样就好了!”
向迹认真地洗着西红柿,跟杨帆聊天道:“阿姨,你觉得我有变化吗?”
杨帆自然地以为向迹说的是他私底下和在荧幕上有没有差别,于是道:“没有,阿姨还觉得你比电视上看上去还要更帅一点呢,不过也更瘦,你看你个子这么高,得多吃一点才能养的好。”
说到这,杨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欸,阿姨这么说也是没顾忌到你的职业,说是艺人上镜会更显胖是吧?那得你这样的瞧着才合适。”
向迹把洗好的西红柿摆到案板上,杨帆给他找来一把刀。
“能切吗?”
向迹把刀接了过来:“可以的,我自己也有下过厨,能做几道菜。”
“真的吗?”杨帆本来还以为像向迹这样的明星生活起居啥的都有助理照顾妥当,因此听他这么说还有些惊讶,但也是越发觉得这未来准女婿顺眼了,“那比我家亦亦强!”
向迹笑笑:“会做的不多,肯定比不上阿姨的手艺。”
杨帆揭开锅盖往汤锅里放了几勺盐:“你能做饭就已经很可以了,现在的男孩子会做饭的可不多,我是挺喜欢研究美食的,反正闲在家也没事,就喜欢钻研这些。”
“对了,你怎么学会做饭的?感觉你们的工作性质经常没日没夜的会很忙啊。”
向迹把切好的西红柿装盘。
“小时候独立自主惯了,爸妈也不在身边,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渐渐的就学会了。”
“那可不容易,”杨帆说着再看向迹时就带上了怜爱的目光,“听亦亦说你爸妈都在英国,是大学里面的教授?”
“对。阿姨,有白糖吗?”
“有,我去拿,”杨帆说着打开冰箱拿出一袋白糖出来,“给!”
向迹把白糖均匀地洒到西红柿上。
“好了。”
“行,切的真好,”杨帆不吝夸奖,“放这吧,让它多腌一下。”
向迹拧开水槽的龙头洗了把手。
“行了,这儿也没什么事了,你出去等着吧。”杨帆不想让向迹多忙活,于是乎催着他赶紧出去。
向迹却没走,突然提及小时候的事:“我不像我爸妈,他们在大学里教书,做课题,尤其我爸还是研究考古的,我耐不住这个性子,所以也总是喜欢跟他唱反调。”
杨帆见向迹有谈兴,也不赶人了,顺着他的话聊:“那你爸可头痛了吧?”
“头痛死了,尤以在我不想按他给我规划的路走时为最。”
“父母总是想求稳定的。”
“但是我喜欢冒险,所以我从英国赌气来了中国,到中国后是我舅舅接我的,他给我找了个住的地方,在那里我过了半年的生活,遇到了一些人,生活过得很轻松也很充实,还更坚定了自己要走音乐道路的决心,后来我也得到了一次面试的机会,让我成功签约了一家音乐公司,成为了练习生,最终得以出道。”
“那你也挺能的,你看你现在也闯出了自己的路,你爸妈都是要为你开心的。至少要是然然能有你一半的毅力和拼劲,我都能笑开花了!”
向迹涩然笑笑:“然然有然然的好,也有他自己的路,不用跟我比。”
“好什么啊,”杨帆笑骂道,“也没见给我考个第一名回来过,就一张嘴就能说。”
“阿姨——”向迹停顿会儿抬头认真看向杨帆,“我刚说我以前赌气来中国后舅舅帮我找了个屋子住了半年的时间。”
杨帆见向迹突然正色起来,遂问:“怎么了?”
“那半年我是在维河住的,而我的舅舅叫舒盛。”
听向迹说他有在维河住过,杨帆想说那可不就巧了,又听他后半句说他舅舅叫舒盛一下愣住了,随即又瞪大了眼睛。
“舒盛?是那个舒盛?我们家老瞿早年认识的朋友?”
向迹点点头:“我是他外甥。”
杨帆仔细观摩面前这张脸,渐渐地就感到些熟悉的地方了。
“我知道他外甥,住我家老房子楼上的,我记着是叫……小漱来着,所以,你是说你是……”
向迹淡淡一笑,随即问道:“阿姨,我这些年确实有变化吧?”
“……有,太有了,气质变了。”
*
厨房里的对话外头一概不知,直到饭菜上桌大家都入座后,杨帆才把她刚刚从向迹话里得知的爆炸信息量公布了出来。
“老瞿,没想到吧?那孩子如今都成了电视上闪闪发光的大明星了!”
瞿亦诧异地看了向迹一眼,她都还没说呢,这就自爆了?
瞿符白:“真的啊?你是叫小漱的那孩子?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杨帆拍了瞿符白的胳膊一巴掌:“你现在又看着眼熟了?就吹,那拉人家说了那么久的话怎么没认出来?还不是听我说才知道!”
瞿符白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
饭桌上最激动的要数瞿然了。
“天呐!向迹哥,你就是以前住我家楼上阁楼的哥哥啊?这也太魔幻了吧!”
向迹手掌往下比了个身高:“你那时候才这么大呢,还记得我吗?”
“记得啊!我还总爱往你那儿跑。”瞿然回忆道。
向迹开玩笑:“不怕补习了?”
瞿然顿时又有了被支配的感觉,搓了下手臂却又嘴硬道:“那怕啥啊。”
瞿亦专业拆她弟台:“不怕的话让你向迹哥现在也给你补补。”
瞿然:“那也……不是不成啊。”
向迹:“我不行了,你小学的课本我还能帮看,现在都高中了,课文深了。”
瞿亦:“至少英语肯定是行的。对了,然然,你还不知道你向迹哥还会意大利语吧,回头让他教教你,你练会了,逼格绝对会高一格。”
瞿然瞪大眼睛:“真的吗?向迹哥,那我得学。”
向迹耸肩,依然玩笑:“一家人,不收学费。”
瞿亦能这样Cue他,向迹心里实际上还挺高兴的,对他来说这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因为知道了向迹就是任漱,杨帆和瞿符白再看他又不同了,饭桌上好好地把他当年离开维河后的过往问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