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被挑选的灵药被法力收了回去。有人试图藏匿多株灵药,当场淘汰。
钟声敲了三下,余音毕,现场寂静。偌大的广场上极有规律的划分着一个个长宽两丈左右的区间,每个区间内分散着与人高的相同大小的丹炉,单看外表,款式都一模一样。
每个丹炉旁边立着一位穿着青衿的太清宗弟子,他们有男有女,不苟言笑,看起来和严宇的表情如出一辙。有人来得早,试图搭话未果。众弟子集中在另一边,人头攒动,看这场面,心中各有猜测。
执事长老严宇站在前方高台上,声音响在每个弟子耳边,他道:“下面,你们每八人一组,以到达的顺序依次组队,用你们手中自己选的灵药,在四天内成功炼出丹药者,通过考核。炼制任何丹药,只要成功出炉一粒,成色不论,都算通过。注意,是每人都必须炼制出丹药,不可由他人替代,更不可使用自己带的灵药。”
长老的视线扫过几名弟子,意有所指地提示。其中就有腰间明显挂着灵药的杨善。
“有几点规则必须提醒你们——第一,八个人只有一个丹炉,炉子炸了,没有炼制出丹药者淘汰;第二,八个人的灵药不足凑出一炉丹的,可以自行调换两次,一次代表换一株灵药,换了还是炼不出的,全部淘汰;第三,丹炉的丹火不受控制,时小时大,需要你们自己掌握规律,每个丹炉的火焰规则都不一样,不要试图从别人那里获得错误讯息。”
“最后,四天时间到了,会敲响钟声,都听明白了吗?”
长老话间,众弟子已经按照要求分好了队伍,各自看了看同组人的灵药,神色不一。
有弟子问道:“只有一份材料,怎么能炼制出八份的丹药?”
严宇道:“问得好,第一个人成功炼制了丹药后,剩下的同组人必须炼制同一种丹药,材料可以找你们在场的师兄师姐拿。”
此话一出,顿时响起一片不小的哀嚎抱怨。
严宇用法力分发《基础炼丹术》,一道道法光同一时间飞向不同小组,像流星似的,每组分到一本,随机被一人拿在手中,分发完毕,他道:“不会炼丹的,可以看书自学,可以请教同伴、请教其他人,比如你们的师兄师姐,但他们只能口头指点。总之,你们的目的就是四天内出丹。”
按照八人一组,自行分好顺序后,还剩了两个人。那两人没有收到书,弱弱出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严宇冷冷道:“最后者,不思进取,运道不佳,提前淘汰。”
两人哇地一声哭出来,被负责广场秩序的弟子拎走了。
严宇说罢,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先前的三道钟声都听见了吧,从那一刻起,时间就已经开始了。你们自行选择一个丹炉,开始炼丹吧。”
弟子们来不及抱怨,闻言,一窝蜂地赶紧奔向丹炉。
有的组只有两三样灵药,着急找人换;有的组丹药刚好,开始观察丹火规律;有的组一个人都不会炼丹,只能看书或是赶紧请教旁边的师兄师姐;还有的,就谁先炼制第一炉丹药的问题,已经大声争执起来。广场乌泱泱顿时乱成了菜市。
更有甚者,口说不管用,直接动手打了起来。
打起来的那一组正在杨善等人前方——两人打,一人拉架,两人劝架,三个人围观,旁边还立着一个木头师兄。各自仿佛领了戏份一样,比唱戏的还精彩。
而杨善等人的左方,八个人头挨着头,不知商讨什么战术秘诀;右方的师姐则被八个弟子围拢,叽叽喳喳一言一语,正叫苦不迭;后方最厉害,已经开始炼丹了。纵观广场,那是一幕一景,形形色色。
在问仙山,莲花峰的大殿内。
几个道骨仙风的中年人坐在殿中,虚空浮现多面水镜,正呈现着选拔广场的一举一动。
杨善和谭病、白明瑞以及四个白家子弟,还有那个黑衣少年,正好是一起到达的八个人,于是组在了一起。
在他们这一组,白明瑞最先站出来道:“时间有限,我们的灵药都是现成的,换不换大哥二哥商量决定,但我是单一火灵根,我先来观察丹火,大家没意见吧?”
四个白家子弟显然对白明瑞有所了解,纷纷点头,杨善和谭病都说好,黑衣少年没有发表意见。
白明瑞蹲到丹炉面前去了。这八个人中,只有一个外人,四个白家子弟直接无视一言不发的黑衣少年,其中一人问:“我们炼制什么丹药?”
“我只认识五样,其他都不认识,听你们的。”
“我暂时不发表意见。”
“我都认识,我觉得可以炼制岐黄丹,这种丹药的出炉率高,不容易炸炉。”
“不行,岐黄丹我没试过,没把握。”
“你不是不发表意见吗!”
“我不会,现在说不行吗!”
“废物。”
“你再说一句?!”
二人争执间,杨善打量了附近几组人手中的灵药,出声道:“我们先商量换不换,如果不换,可以炼制四种丹药,第一种岐黄丹,第二种静心丹,第三种避水丹,第四种解忧丹,如果换,还可以找左手边的那组,炼制第五种金灵丸。”
“金灵丸?”有白家弟子问,“这是什么丹药?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也没有听过。”
杨善微微一笑:“所以我建议不换。大家四选一,一炷香时间商量决定。”
谭病微颔首。
一人道:“既然都是白家人,岐黄丹、静心丹、避水丹、解忧丹,不如我们每人选一样,哪种丹药选的人多,就炼制哪种。”
“这主意行,先选吧。”
几人纷纷发表意见,杨善选择解忧丹,谭病随之,但想炼制静心丹的人最多,黑衣少年依旧不说话不表态。
这时,想炼制岐黄丹的人出口道:“静心丹只是最基础的丹药,岐黄丹好歹比静心丹强些,你们不要太天真了,真以为炼制出丹药就能入选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家不是说好了,哪种丹药选的人多,就炼制哪种吗!”
“蠢货。”
“你!!”
“哎稍安勿躁,我觉得白金说得有道理。难道炼制出丹药,就能拜入丹霞峰吗?你们可别忘了,那个严宇长老在飞舟上是怎么说的‘最后能不能被选上,可是要看祁仙君的选择。’我们若是真炼制基础丹药,又怎么能入得了祁仙君的法眼呢?”
“谁不知道这个道理,用你来提醒吗,有几个人能炼制那些品级丹药,若是能炼制,咱们还巴巴跑到太清宗拜师吗!基础丹药也可以看成丹品相和出丹率,我们白家还能多出几人入选,有什么不好?!”
白金冷笑:“我看是你过于废物吧。干什么都不行,还找一堆借口。”
有人翻了翻书,道:“这书上记载的都是些基础丹方,会不会是希望我们炼制基础丹药?”
“蠢货,那是给不会炼丹之人用的,当然得给基础丹方了!”
拿书那人弱弱出声道:“可我们有三人都选了静心丹。”
白金不想和他说话,把目光看向了白善和白疾,道:“你们都选了解忧丹,有十足的把握吗?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冒着两成的风险,选解忧丹。”
“我选解忧丹。”黑衣少年突然出声道。
白金斜觑了他一眼,静等杨善二人答案。
杨善道:“十足把握。”
谭病道:“我们一样。”
白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四人选了解忧丹,是不是该听我们的?”
三个选了静心丹的人一致对外,指着黑衣少年:“他不算,我们白家轮不到外人插话。”
黑衣少年从身后拔出刀来,语气平淡,但眼神锋利:“你们可以试试,到底谁说了算。”
小小的一片场地中,霎那间剑拔弩张起来。
“哎哎我说——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白明瑞从丹炉那边站起身,小跑两步凑了过来,笑着握上了黑衣少年紧梆梆的手臂,道:“我还没选呢,别慌。”
“你选什么,静心丹还是解忧丹?”黑衣少年问。
白明瑞苦着脸,挠头道:“我一个也不会啊,我就是火灵根占了点便宜而已。”
杨善道:“我教你,包你出丹。”
谭病微笑道:“别慌,我也什么都不会。”
白明瑞被七个人的目光盯上,紧张得后背都绷了起来,他瞧大哥二哥那副镇定自若又信心十足的样子,脑中还没想出个结果,嘴上已经秃噜出答案:“行!就炼制解忧丹!”
眼见局势已定,剩下的几人看着杨善腰间的灵药,也冒出点信心,连忙问道:“那二哥能不能也教教我们。”
“都教,都教。”杨善边回答,又扭头问白明瑞:“丹火什么规律看出来了吗?”
白明瑞道:“有点眉目了,我感觉,一直很平稳!”
众人:“…………”
杨善道:“大家把灵药都给我吧,我先来示范一番,顺便教教大家。”
黑衣少年忽然问:“你不会炸炉吧。”
“……”杨善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还没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