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成亲 第51章 相处

段治嘴皮扯了扯，后背直冒冷汗，手心都湿透了，没头没尾说道：“或许吧。”

没有直接明确的回答这个问题。

蒋云归一笑，看着他，段治觉得这个眼神特别陌生，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在谈话一般，他很不喜欢，避开了蒋云归的眼神。

“哦，是吗？真的不记得了？”蒋云归继续问道，看来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段治掐了啥眉心，低着头，道：“我……之前……总觉得少了什么……可又不知道少了什么……”

蒋云归收了笑，微微蹙眉看着他：“你失忆了？”

段治摇头，“也不像是，没觉得少什么记忆，可总觉得缺了什么。”

蒋云归道：“那当初你为甚要跟着我？”

段治低着头，看不到神情，过了很久，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不知道……我醒来以后，脑子里就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蒋云归’这三个字……所以，我才……”

蒋云归打断他：“你的意思是你少的东西和我有关？不是吧，朋友，咱碰瓷不带这样玩的，我之前压根没见过你……”

段治抬头看他，眼神似乎很痛苦，他在忍耐、压抑什么，就像要破冰而出的利剑，却又怕伤害到冰的完整、没关，一直在自我消化。

蒋云归声音不由自主的弱了下来，也停了下来，这种眼神蒋云归太熟了。

外面鸟儿在唱曲，屋里袅袅檀香晕开空中，两个人对视着——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蒋云归先打破微妙的气氛，无所谓道：“算了，算了，小爷我不跟你计较了，不过我无所谓，反正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你要是恨我，怪我，我都无所谓，你要是想要对我有所图谋，那你就错了，我一个活不久的老男人……”

段治抓住他的手腕，盯着他，似乎要把融进自己眼里，他声音无比坚定道：“我没有……”

蒋云归一怔，**烂掉的土壤里，常年被血肉养食，此刻，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发芽了。

段治松开他的手腕，愧疚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起身想要逃跑，却发现这是自己房间，一下子两难起来。

他刚刚在作甚？蒋云归最讨厌别人碰自己了，况且刚才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蒋云归看着红起来的手腕，用袖子遮住，道：“怎么了？嫌弃我做菜不好吃？这翡翠虾皇饺我可是用了好东西包的。”

段治又走回来，坐下，如坐针毡，像是在钢针上赤脚走路。

饭后，蒋云归把碗筷送回厨房回来的时候，路过段治的房间，看了看还没消肿的手腕，又想了想段治刚才的话。

半晌，他一笑，敲了敲门道：“没事的话，就去我那边看会书，我做了茶点。”

说完又回厨房带糕点。上来的时候，段治站在门口踟蹰，似乎犹豫不决。

“在门口杵着当石狮子的？怎么？改行不当柱子当狮子了？”蒋云归推开门。

段治不敢看他，余光瞥见蒋云归红肿的手腕，他心提起来，道：“你的手……”

蒋云归遮了遮，笑道：“没事，进来吧。”

段治心不在焉，书半晌都没翻一页，连蒋云归站在他身边他都没发现。

“哪里不懂？这一页你都看了一个时辰了。”蒋云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淡淡清香近在咫尺。

段治一慌，手哆嗦，蒋云归握住他的手，书才没掉：“八卦位？你不懂吗？这应该是基础啊，不应该啊。”

段治眼睛紧紧盯着蒋云归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很凉，有茧，有很多很细的伤痕，很白很漂亮，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与自己的手交叠。

他——碰自己了。

段治耳尖子红透了。

蒋云归伏在他耳边，温和的声音传来：“乾、坤、震、巽、坎、离、兑……”

段治一动不敢动，贪恋的吮吸蒋云归的气息，像一朵禁地散发诱人香气、不断蛊惑人的玫瑰花，他神秘的让人想要闯入采摘……

蒋云归看他愣神，起身，弯指敲了敲他脑袋，道：“听懂了没？”

段治惊慌失措的胡乱嗯了两声。

蒋云归奇怪的看着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你是不是哪不舒服？你脸看起来很烫。”

段治呼吸一滞，摸了摸脸，好像真的很烫，对上蒋云归那双疑惑的眼睛，他很加慌乱，“没、没有。”他调动气息，让自己镇定下来。

蒋云归坐在对面，推了一个茶盏过来，道：“无论遇到什么，都要镇定自若，即使遇上极其恶劣的情况，也切莫让慌乱扰乱自己，应更冷静的从容不迫的应对。天无绝人之路。”

段治握着茶盏，看着绿色悠然的茶水，心里似乎冷静了不少，仿佛置身仙境竹林，没有什么能够扰这里的平静，他慢吞吞道：“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看段治平静下来，蒋云归拿了一块芙蓉糕，塞进他嘴里：“尝尝，我用心做的，都没见你吃一口。”

段治看着他，嘴动了动，很软很软，好像有一股味道，让人很幸福，“是甜的味道吗？”他茫然的问道。

蒋云归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疑惑，眸子低垂下来，他嘴角却微微上扬，“嗯，是的，什么感觉？”

段治回道：“很幸福的感觉。”说完开始认真看起书，时不时拿一块吃，茶水也正好。

蒋云归又端来煮好的栗子，拔了一盘壳，推到段治面前。就坐在窗前榻上，靠着窗户，磕着瓜子，看着外面的风景。

两个人置身一屋，各做着各的事，互不打扰，却又无比融洽。

蒋云归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张开又合上，段治刚好抬头，看见这一幕，不自觉多看了一会他，直到蒋云归又重新看向窗外。

蒋云归好像极少这么安静，总是吵吵闹闹的，这样不说话，倒像个人，看着就让人很舒服。

蒋云归面色似水，一个不好的预感已经被证实，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

今日，龙王爷庙会开始了。

段治见蒋云归还没起，无奈只好进来。

蒋云归缩在床上，段治喊了几声都没动静。

段治脑中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他走进床前，刚要拍拍他，蒋云归突然坐起来，揉着脑袋，眼睛微眯着，身上显露着——魔气。

“啪”的一声，段治愣住。

蒋云归微微偏头眯眼看着他，他还坐在床上，一只腿平着，一只腿弯起来，明明段治比他高，可蒋云归却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质问道：“谁让你穿黑衣的，东施效颦，投机取巧罢了，真以为我会在意。”

段治怔怔的看着他，蒋云归浑身魔气浓烈，“蒋云归，你怎么了？”

蒋云归眼里一丝疑惑产生，随及道：“你不是他。”

段治心里有一些说不上来的痛楚，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蒋云归这一巴掌扇的特别重。

他又想起来那日窗框上的魔气，是蒋云归一直站在那里的。

“蒋云归。”他道。

蒋云归揉着脑袋，瞥了他一眼，冷道：“出去。”

段治握紧十善，看了他一眼，就出去了，站在门口没走。

蒋云归摸出枕头下面的匕首，一刀一刀划在胳膊上，片刻就血肉模糊，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半晌，他似乎才有活过来，猛的喘了几口气，握紧心脏的位置，头埋在双腿中间——时间不多了。

蒋云归出去的时候，段治就站在门口，脸上的红印已经消失，他担忧的看着蒋云归。

蒋云归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笑道：“咦，你在等我吗？时辰不早了，我们快去吧。”

段治道：“蒋云归……你没事吧？”

他身上的魔气已经消失。

蒋云归一脸莫名其妙，问道：“我能有什么事，你到底走不走。”

“走。”

两个人来到街上，很多人奇装异服许多面具和稀奇古怪的东西。

“段治，你说这个和那个哪个好看？”蒋云归拿着两个面具，一个是玉面君子，一个是青面獠牙的恶鬼。

“左边那个。”段治心不在焉道。

“那和这个，那个，还有那边那个比呢？”蒋云归兴奋的问道。

段治蹙眉，“你都喜欢吗？”

蒋云归爽朗一笑：“当然了。”

“都要了。”段治随口而出，并付了银子。

蒋云归眉眼弯弯，和刚才那般简直是两个人，不由得让段治想象他百年前的大战，他那时……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样子……

蒋云归给他戴上那个玉面君子的面具，自己戴上青面獠牙的面具，然后抓着他的手腕，道：“走！小爷带你去看真正的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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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