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成亲 第50章 做菜

次日一早，段治从外面晨练回来时候，就看见蒋云归鬼鬼祟祟在他的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蹙眉，问道：“蒋云归，你在这作甚？”平时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做梦啊。

蒋云归听见他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段治，立马黏了过去，道：“段治啊，回来了，一大早去哪了？”

段治推开门，道：“晨练，你找我有何事？”

蒋云归跟着进去，递给他一个手帕，指了指他头发：“湿漉漉的，露水很重吧。”

段治看着手帕慌了神，心跳加速，含糊应了两声，僵硬的接了过来，两个人的手指碰了碰，他浑身一震，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看蒋云归。

“没事，都习惯了。”蒋云归不在意的伸回去手。

段治握紧了手帕。

“对了，我过来是想问问你，喜欢吃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蒋云归摸着下巴道。

段治擦着头发，疑惑道：“何出此言？”

蒋云归道：“我要做顿饭菜，过来问一下。”

“你会厨艺？”这个倒让段治吃了一惊。

蒋云归点头，得意道：“小爷我精通厨艺，当年都说，让小爷我做一顿饭菜和让舍明君笑一样难呢。你小子，今天有口福了。”

“很棒。”段治道。

蒋云归摸摸后脑袋，小声嘀咕：“他说这是什么意思？说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

“所以你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蒋云归又问了一遍。为了感谢段治为他买的糕点，他也应该有回报，他不想欠着人。

“你……没有。”段治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

“你没有喜欢吃的吗？五味中有不吃的吗？有忌口的吗？”蒋云归微微惊讶。

段治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

蒋云归拍了拍额头，道：“你以前是不吃饭的吗？”

哪知段治点头，语气认真道：“嗯，不吃。辟谷后没再吃过东西，少欲容易修行。”他想了想，“之前和你一同吃了口面。”

“天哪，天底下居然有人不吃饭？”蒋云归都惊呆了，这孩子为了修行都做了什么？难怪身上的真元很正。

“嗯。不知饥饿，不知饱腹，没有口欲，吃与不吃，又有何不同。人为了解决饥饿才选择吃饭，如若不知饥饿，为何还要吃饭？”段治说的十分有道理。

蒋云归石化了，喃喃道：“我竟无言以对，甚至觉得还有点道理。”

“那你以前也不吃饭吗？多少应该有忌口的吧？”蒋云归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段治在思考，似乎很认真，蒋云归咽了咽喉咙，满眼期待的看着那两片薄翼。

段治道：“没有。以前我的膳食都是有专门人负责的，根据需要摄入多少营养独家制定的，所以他们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比如呢？”

“大概就是珍馐美馔、雕盘绮食、珠翠之珍、雕蚶镂蛤、琼浆玉液之类的而已。”

蒋云归蹲在墙角默默自卑，“段大少爷的生活，蒋云归好生羡慕。”

蒋云归做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关上门不准人进去。

段治好奇，结果被蒋云归一脚踹出来了，只能回来研究书卷。

蒋云归袖子卷到胳膊肘，无灾不老实的在案板上跳来跳去。

“你再不老实，我就剁了你。案板上有味，快起来。”蒋云归拍了它一巴掌。

无灾只好跳进水里洗了个澡才出来。

蒋云归刀功了得，土豆被他切的丝细均匀，胡萝卜块头形状都相同，肉也都均匀，有的是厚的，有的是薄的，有的是粉状，有的是条状，也有块状的。

他力气大，剁骨头的事信手占来，比杀人砍头什么的容易太多了。

可蒋云归做的饭菜，讲究的是一个耐心和细心。

几个时辰后，才渐渐开始收尾。蒋云归直了一下腰，尝了一下味道，“还可以。”

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玉米胡萝卜莲藕排骨汤刚好盛出，鱼头豆腐汤也好了，酸菜鱼又淋了一层热油。

糕点也可以吃了，一切刚刚好。

段治板板正正坐在桌前看着蒋云归端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美味佳肴上来。

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好香的味道。忽然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醉仙楼了，或许只有醉仙楼的标准才能让他满意吧。

“好了，整齐活了。”蒋云归倒了两杯小酒。

“辛苦了。”段治道。

“先吃这个，酸爽小黄瓜，特别开胃，你许久未进食，我做的都不油腻，想来胃应该能适应，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厨房还有养胃汤。”蒋云归道。

“嗯。”段治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小黄瓜，就像雨天踩在了树枝上，清爽的感觉，凉凉的，十分清爽可口。

“怎么样？还有这个，干煸鸡，辣度适中，这个麻婆豆腐，这个抄乱杂，这个丝瓜与鸡蛋，还有还有这个酸菜鱼……”蒋云归兴奋的介绍道，他做菜没有什么菜名，不像酒楼起的那般洋气，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用什么做的菜，他就叫什么。

段治跟着他的介绍吃着菜。

“这排骨汤炖了好久，还有好多，你尽管喝。”蒋云归看他的反应，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忌口的。

段治喝了一小口酒，就说不出话了，他从不喝酒，若不是不想坏了蒋云归的兴致，断然不会喝酒。

蒋云归喝着酒，看着头枕在胳膊上的那张脸，脸上隐隐约约的红晕。

“你吃糕点吗？”蒋云归问道。

段治眼神迷离，“糕点……什么味道？”

“甜甜的，软软的。”蒋云归跟逗孩子一样，老毛病又犯了。

“甜……是什么味道，是糖吗？那一定是好味道，蒋云归喜欢……”段治揉了揉脑袋，还是很沉。

蒋云归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的眼神变来变去，继续问道：“你小时候没吃过吗？”

段治摇头，“没有。父亲母亲说过让我少吃，他们就直接不让我吃……以前……”段治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兄长姐姐们吃……其实，我很羡慕……”

“为什么不给你吃？”段治好奇道。

段治跟个孩子一样，为自己有些不平，第一次抱怨道：“他们说是为了我好，吃多容易上瘾，管不住，会耽误功课的。”

蒋云归揉了揉他脑袋，刚要开口，段治的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传来了。

“我可以忍住不吃糖……这些我都可以接受……他们要杀我，我都接受了……可、可他们不让我拜师……不让我去找蒋云归……把我腿打断关起来……不让我去找他……他们凭什么啊……凭什么不让我找蒋云归……”段治头埋在胳膊里，隐隐听见哭腔。

蒋云归手停在他头上方，手在不停的颤抖，眼神怔怔的看着他，嘴微微张开，震惊无比。

“你……如何认识蒋云归的？”

段治睡了过去，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蒋云归静静看着他，手握着青白色小酒瓶，仔细看竟有些颤抖，他一口接一口喝着，闷闷不作声。

蒋云归把脑子翻了个片都没想出段治是谁，他怎么认识的。他早年走南闯北多年，结交认识见过的人太多，可完全不记得有段治这个人，那他……是什么时候认识自己的？

……

段治醒来的时候，头特别疼，正用真元把酒气推散的时候，看到桌上有一碗汤，“蒋云归放的吗？”他一饮而尽，胃里舒服不少，渐渐彻底清醒了。

“天亮了。”他看了一眼外面。

蒋云归端着东西进来，跟进自己房间一样随意，道：“洗洗过来吃早饭了。”

段治哦了一声。

桌子上很干净，蒋云归正在摆菜，屋外传来几声鸟叫，看起来会是一个好天，屋子里有淡淡的清香，水温也正好。一切都刚刚好。

“我昨晚喝醉了？”他问道。

蒋云归使劲点点头，似乎很委屈，“是啊，一杯就倒，酒性真差。”

“抱歉，我从不饮酒。”段治坦然道。

“听你这意思，是我教唆你犯罪的？我才是原罪喽？”蒋云归皮笑肉不笑道。

“没有，只是……”段治辩解不出来，没听见蒋云归回答，抬头看他，蓦的心里一慌，蒋云归眼神有点意味深长，他试探道：“是不是我昨夜做了，或者说了什么了？”

“是啊。”蒋云归脸色不好道。

“我干了什么？”段治手心出汗，心里紧张的都能听见心跳声。

蒋云归扶着额头，一变脸道：“你说你要把你全部家产都给我，说的大方，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段治松了一口气，“先吃饭吧。”他动了筷子，心也沉了下来。

两个人都明白对方不是好糊弄的人。

段治坚决决定以后绝不再饮酒了，幸好蒋云归没说要走的话，也没有不辞而别……幸好……

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来。

蒋云归嘴角一勾，道：“段治，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我总觉得你很眼熟。”

段治猛的抬起头看他，瞳孔骤缩，手里的筷子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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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