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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许鸯在人间 第33章 南伐

作者:仰春笙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07-22 15:27:22 来源:文学城

自从有了鸯未眠,扶安每一场仗都打得相当漂亮,可此次对战南夷,莫说漂亮,牺牲名册就差直接把参军名册照搬过去了。

这是鸯未眠初次领兵南伐后第一次早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苍帝现在心情相当阴郁,于是下堂跪在中央的鸯未眠和站在两旁的大臣全都缄口不言、噤若寒蝉。

大堂之上安静得能听到殿外雪纷扬落地的声音。

苍帝心烦主要在两个原因。其一自然是此次南伐大败,其二便是治罪。

扶安重文轻武,加之鸯未眠是本朝唯一的将军,朝廷官员并不觉得物以稀为贵,反将之视为异类。鸯未眠的日子看似风光,背后其实并不好过。但他依旧兢兢业业,饱受煎熬得尽将军职责多年,颇得民心。罚得不妥,失民心的是苍帝。

而苍帝本身,也心知肚明扶安多年来只有鸯未眠一位将军,其实是因为旁的人都不愿当,这才使大敌当前而主将位置的可用之人却找不出第二个。至于为何无人愿当,自然还是得回到苍帝其人,忌惮武将过深。

所以这个罪,不得不治,又不好治。

最终的结果是一位少有的虽不亲近但也不随波逐流针对鸯未眠的大臣提出来的,革去鸯未眠的职、收归兵符。

那么扶安此后便没有将军了?

不。

刚过除夕,今年是鸯未眠来世上的第十八年。

四年前皇城内爆发的那场叛乱,领导之人二皇子的剑锋直指龙椅之上坐着的那人——四年前的苍帝。

当时的鸯未眠才到宫中两年,养在皇后膝下,又开始习武。苍帝不放心皇后和徐家,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将鸯未眠调离在宫外,口上说的是过一阵子再接回宫。戒心如此重,自然更不可能给其将军之位。

叛乱来势汹汹,宫外的鸯未眠只身想要进皇城简直难如登天,更遑论从苍帝手里拿到兵符。

此前扶安一度繁盛,鸯未眠唯一打的那场仗还是背着帝后偷溜出去的,这一点被大肆宣传。因而那时的他,既无民心也无权。

苍帝那段时间一直被叛军困在宫里,惶惶不可终日。皇城外发生的事都是后来才听身边来往诸多人你一言我一嘴地说起。

当时重文轻武的风气尚未显露,加上扶安这几年在苍帝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国运盛而不衰,为了基本保障而训练的千千士兵也格外爱戴这位皇帝,只是苦于群龙无首,才迟迟没有动作。

鸯未眠的出现便恍如天神下凡,送了他们一个年轻却足够英勇的统帅。

从十四岁的少年带着大军杀尽最后一个叛军之日起,扶安的兵符便不再是所以将士的令了。那时情况危急,所有参战的人都见过了鸯未眠那张脸,叛乱平息后两万余自愿跟着鸯未眠,成了只属于他的兵。

四年前鸯未眠救苍帝于水火得了两万将士,四年后累累战功堆积使得两万人只多不少。尽管此前犯了错,但凭着鸯未眠这四年累积的声誉,那点破事实在无伤大雅。

退朝时雪并没有停,不过貌似比之早上小了不少。

鸯未眠走在出宫的路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腿上似乎落了疾,雪里留下的脚印一深一浅。

“鸯将军!”戚鹤将从后面疾步追来。

戚鹤将的声音叫这个称呼很陌生,鸯未眠身体一顿然后回头,果真见到了戚鹤将,身后还跟着一群宫人,诚惶诚恐想劝对方慢些。

鸯未眠拱手俯身,随后道:“殿下,罪臣不是将军了。”

戚鹤将站至他身前,闻言本就不舒坦的眉头愈加皱紧:“为什么?”

鸯未眠面上一片茫然:“什么?”

“……怎么会打得这么惨?你之前哪次仗打得不是漂漂亮亮的?”

“殿下,人不可能一辈子意气风发,江郎才尽实乃常态。”

这回答堵得戚鹤将哑口无言。

而鸯未眠看着他眼中愤怒、不解却满含关心的神色,微微叹口气。他刚想开口宽慰戚鹤将两句,可只说了一个字便感一阵天旋地转,随后晕厥。

再睁眼是鸯未眠正躺在东宫,目光还未聚焦、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

他混沌的意识几乎立刻清醒,错愕地问戚鹤将:“对不起我什么?”

“父皇只知南伐大败,却不知你的病已这般严重,不听你一句辩解,便兀自降罪。”戚鹤将说话的声音肯定称得上小,如同呢喃。

鸯未眠坐起了身,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让他丹田隐隐作痛:“无碍,这次的败仗我的确逃不开责任。”

戚鹤将摇头:“我可以去和父皇说的,他这次惩罚实在太重,你本不至于此啊!”

感受着四经八脉滞塞的灵力,鸯未眠心里莫名涌上来一股无名火。他垂下眼帘遮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革职而已,反正这兵我早就不想带了。”

……

空气极短地凝滞了一瞬,随后传来药碗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屋子里的人跪了一片:“殿下、贵人赎罪,奴什么也没听到!”戚鹤将难得没有叫人都起身,而是满眼震惊不解地看着鸯未眠,后者依旧一副高高挂起的态度。

心底那点愧疚顿时转为烧天的怒火。

生平第一次,戚鹤将愤怒地摔着东西将鸯未眠赶出了门。

赤足踩在厚雪堆积的地上,寒风透骨。纵然鸯未眠神明之躯,遭灵力反噬成了半副凡胎□□,此刻只觉周身心里都是无尽的冷。他抿唇,最后看了一眼东宫的大门,沉默着离开。

那夜,撤了牌匾的将军府内,鸯未眠的房内彻夜烛火。次日上朝时,上一秒某某大臣还在以南伐大败扶安损失惨重弹劾鸯未眠,下一秒就连滚带爬进来一个人报南境战乱又起。

苍帝象征性看了鸯未眠一眼算作询问,随后就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到城门外送行去了。

鸯未眠骑在马背上,看着地上送行的人,其中不少是生活在皇城外的普通百姓。虽说是居高面下,却并不显得威严或压迫,反而是亲切。他像是对着苍帝、戚鹤将,又像是对着下首所有人,颔首道:“鸯某,告辞。”随即调转马头,领众将远去。

不管是存在仅十余年的扶安,还是这片大地上存在又覆灭的所有王朝,一国之君向来只拜天地日月神,除去先帝先后,少有拜他人的。

没有这个先例。

苍帝如今在此,做了这个先例。

在还能看到那远行队伍的时候,苍帝缓缓抬手俯身,朝他们深深一拜。

他拜了,其余人自然也得跟着拜。其间的百姓做不来皇室那标准的礼,有的左顾右盼照葫芦画瓢,有的则干脆双膝一曲、跪在了泥沙之上。

这边拜别的人没有说话,那边远行的人也不曾回头。

鸯未眠当初称病是真,时时苍白的面色让戚鹤将那日赶人出去之后就立刻后悔,可是碍于身份避嫌,便没有出去再把人带回来。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生怕天寒地冻地再给鸯未眠冻出来什么事。如今鸯未眠尚未休养几息又要领兵出征,让戚鹤将日日惶惶不安。

第二个月的时候,前线突然传来捷报。

大军已归,最前面却没有那个领头之人。而皇城之中、东宫之内,也始终未有人报、说鸯将军来找。

据凯旋的士兵所说,鸯未眠失踪了。

夜间时,戚鹤将匆匆拜别帝后,奔跑着往城门去,身后跟了一群人追着哄着要给他披斗篷塞汤婆子。

戚鹤将心知这些人得了父皇母后的令要照顾自己,于是听话的把御寒的东西都带上随后以太子的名义命令所有人回宫。毕竟隆冬,城门那样冷的外面,留他一个就够了。

可真当到了门外,戚鹤将才惊觉现实与他心中所想千差万别。城门口不光不止留他一人,甚至是老少男女都在、密密麻麻地聚着。

他们同戚鹤将一样,都是众将归却不见亲人的人。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在此等,等的是万一,万分之一。历来战场,都不可能是人人都回来得了的。

历来战场……

戚鹤将不禁胆寒。历数往昔,千国万朝,多少人在这样地等过回不来的亲人、爱人。

不过也有一点好。扶安不缺兵,参军的都是些家中男丁富足的人家,不至于此战不回一个家就无人能撑起。从生存意义上来说,这人不是非等不可。

到亥时的时候,人陆陆续续都相搀着回去了。

捂手的汤婆子在之前已被戚鹤将送给了个妇人,如今寂静的雪地里只有他仍血液寒僵地、固执地等。

虽说雪下得不大,但纷纷扬扬,随着时间推移也覆满了戚鹤将的羽睫,让他不太能看得清前方了。

将士出征前,心里挂念他的人都会去佛前长叩,字字默念保其平安。

戚鹤将也不例外。先前有段时间,扶安周边很不太平,鸯未眠几乎没回过京城,戚鹤将去求过许多次。

许是那祈祷的千字万字挑着一些落入了神佛耳中,到雪停时,戚鹤将听到了脚步声。接着,他视线中出现了两个互相搀扶着往此处走的人。

虽落了一身霜雪,但戚鹤将还是一眼看出了那正是本朝的两位“少年将军”。

戚鹤将怔愣当场,眼睁睁看着二人一步一步行至自己跟前,欠身、语含笑意:“太子殿下。”

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又活着出现眼前,这一刻血液回温、恍如隔世。

鸯未眠身上没有流血,是因为已经流干了。他整个人完全是借着谢梁的力才能勉强立着。但即使痛到如此,还是笑着看着戚鹤将:“我回来了,殿下。”

搀扶着鸯未眠的那人,叫谢梁。

戚鹤将心里情绪翻涌,感激、亲切、敬重,说不清楚。他从谢梁手中接过鸯未眠,紧紧拥住。

有将士说说,此次取胜全靠鸯未眠以命相搏。虽然敌军将领不是他杀的,但也多亏了他身上插着三把还杀了二十一个人,硬生生破开一条血路,才令扶安军能砍下敌军将领的首级。

负重伤杀百人的事在战场上是不算罕见的,之所以被人如此夸耀,是因为鸯未眠那一身的血。

他因着神力傍身,每每参战,都少有流血。旁人问起,就说身体原因,血少、流动也不比常人快。而如今一炷香的时间就血流三尺,对旁的猛将来说或许是小事,对鸯未眠来说就是要命。

这一下,扶安上下所有因为此前大败的事声讨过鸯未眠的人全部闭了嘴。

——据说出征那日在早朝弹劾鸯未眠的官员都不用出门买菜了,因为府邸门口全是菜叶子。

往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拿上次失手做文章——当然那是往后。如今的鸯未眠重伤卧床,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前来治病的大夫不少,可诊过脉后几乎都是说自己才疏学浅、无力回天、请另寻高明之类的话。

只有一位怎么看怎么不像大夫的红衣女子,往大差不差的方子里加了一味药,说让鸯将军喝下去,月余就能醒来。

来了那么多人都说无力回天,加上那味多添的药看着也是普普通通,戚鹤将只当这女子是在安慰人,听说之后随意赐了些金银就让人走了。

一个月不长,很快就过去了。这一个月只喝药不曾进食,鸯未眠瘦得都快脱相了,终于在苍帝准备下旨安葬之前醒了过来。

为了避嫌,戚鹤将这一月鲜少踏进鸯未眠的住处。此刻听闻这喜讯,打着太子探望卫国将军的名义当即来探。

鸯未眠一醒来就顾虑着凡人的所需道饿,刚喝一碗粥,戚鹤将就进了屋:“鸯鸯!你不知道,父皇都快要下旨把你埋进去了。”直到此刻亲眼见到鸯未眠意识清醒,他才彻底放下了心。

鸯未眠看着他笑:“那真有点可惜,我这辈子还没睡过地下呢。”

戚鹤将自然不喜欢鸯未眠这么说话,于是换了个话题:“下次不要再这么逞强了,病了得多注意身子啊。”

“我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说着他又感受到了身体里黎梓的气息,想来是来过一次了,他不免有些心虚。

鸯未眠轻咳一声:“此次立下这么大的功,就当为了能时时进宫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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