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吻晴空 | 仙道彰乙女向 第7章 神奈川第一初恋

即使在冬日，只要天气晴好，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门口长长的阶梯上也坐着不少休息的行人游客，刚参观出来的Akira和Lisa亦是其中之一。里沙嗜爱冷饮，一边吃一边将冻得通红的鼻尖往仙道侧脸上蹭，嬉闹间不远处忽然响起“咔咔”的清脆快门声，对镜头和注视一向敏感的仙道首先发现了这位居心叵测的狗仔。

如果照片被媒体曝光就麻烦了。他站起身本想同记者交涉，没想到那人却先一步朝他跑来，并且夸张地挥舞着手臂，“仙道前辈！！！”

“很有活力嘛。”眼看来人大概率应该是友方，习惯了自己健忘的仙道毫不心虚地对着这位元气小伙眯眼微笑。

“前辈，我是彦一呀，相田彦一！”高中与仙道彰同校，并从那时起就作为死忠粉丝的他，对仙道的大小事情可谓是桩桩件件都烂熟于心，所以即使被他明显地遗忘了也并没有感到受伤，反而为偶像着想自报家门，甚至大方地向Lisa自我介绍起来，“啊，想必这位就是铃木小姐吧！家姐跟你可是好闺蜜呢，哦，那个，我姐姐是相田弥生！”

“你好，叫我Lisa就行了。”她笑着打招呼，“以前一直听弥生说起你，怎么到美国来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招待你呀。”

“啊呀那怎么好意思！我姐说了，你们俩好不容易情人节这几天在一起，说什么也不让我叨扰，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啊哈哈，遇到你们真是太幸运了！”

Akira用指尖拂去Lisa唇角一抹冰淇淋的痕迹，然后将她圈在身侧。“彦一这次来是旅游吗？”

“差不多吧！参加学校里一个游学的团队，来美国的名牌大学参观、旁听。今天自由活动，我就来MOMA参观。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前辈你啊，哈哈哈哈！”

“如果你一会儿没有别的安排，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晚餐？也算是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啊，真的可以吗！！”嘴上虽然客气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秒不停地将专业相机塞进包里，一副准备好马上就能出发的样子。

有相田彦一在的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他性格外向活泼，跟两人性格虽然大相径庭，但是也倒相谈甚欢。见惯了仙道身边叽叽喳喳咋咋呼呼的花痴女生，里沙几乎要忘记仙道也有不少小迷弟了。

饭后三人又一起去球场看NBA比赛。

“我立志当记者，其实是因为前辈你！”

“我？”

“哎！是真的！”看到仙道意外的表情，彦一有点着急，“你难道忘记了吗！高中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做NBA体育记者，每天都要把校队的一举一动所有信息全部记录下来，还是校报体育版块的总编辑呢！”

“仔细回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然啦！光是记录仙道前辈的就有好几本呢！Lisa你是不知道，在学校那会儿，每天都有超多女生来找我问前辈的情报哟！啊，包括当时学校里那个很高冷的校花，都有悄悄地找我要前辈赛场照片和小八卦呢！！” 随着场上气氛的起伏，彦一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偶像的故事。

“我可以想象仙道君有多受欢迎。那我可以问问那时候的Akira是什么样的吗？”

“前辈的各种事迹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呢！不过简而言之，那就是陵南之光、球队灵魂、全校——哦不，整个神奈川最受欢迎的仔！”

“有个最新独家爆料哦彦一，前两天我刚刚签约成为NBA校园宣传大使了。”

“你跟NBA签约了！”原本就对仙道放弃篮球进娱乐圈耿耿于怀的青年，以为他回头是岸了，眼神亮起又暗淡，“哎？只是宣传吗？”

“想什么呢。我不会再做职业运动员。”仙道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让他认清这个现实。

“……那也行吧，好歹还能跟篮球沾边。”

“嗯，不要太失望啦。会有一些花式表演，或者明星赛什么的。”他手里端着的爆米花向女友那边倾斜了一些，方便她拿取。

“唉，我是真的很怀念高中那时候的全国大赛啊！神奈川星光熠熠的那几年，海南的牧和神、翔阳的藤真、湘北的大猩猩……啊，还有那个天才泽北！他也在美国呀，你们有没有联系？”

听他如数家珍般地回忆高中时期，Lisa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她其实很乐于听到她没有参与过的仙道的过去，包括他在日本读高中的那几年经历，可是……她心底有个从未被抹去的名字。

自从和仙道在一起之后，她总是刻意地不去谈论“那个人”，是逃避还是恐惧，她说不清楚。而此时此刻彦一在无意间提起的那段岁月，那个时候，仙道彰的名字，从来都和“那个人”紧密相连。

“啊！那年湘北还有个顶顶厉害的流川枫！他现在是不是加入了芝加哥公牛队？”

好像咬到自己的舌头了。疼痛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逐渐扩散到她的全身，里沙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却又不想仙道发现自己的异样，小心隐藏着酸涩。

“是吧。”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比刚才听到那些旧友名字时更加激动或者冷淡，依然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仿佛那个人对自己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啊……”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彦一一边懊恼地低下头大吸一口手中的可乐，一边偷瞄坐在Akira身边的女孩的表情。

真是糟糕啊！！

当年仙道前辈还在日本念高中的时候，对待所有迷弟迷妹们都一视同仁亲切友好，这让包括自己老姐在内的一帮粉丝模糊了界限感。虽说漫不经心地交过很多女朋友，但据他分析前辈从未对谁认真过，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直到有一天，小灵通彦一无意中发现，陵南高校篮球队全队的希望，在跟死对头湘北球员流川枫一对一单独练习。

除开两队在全国大赛前剑拔弩张的浓烈火药味，前辈跟谁练习本是他的自由，而且按他的性格也不会在意对手的身份。但是暗中跟踪几天下来，彦一发现情况根本不是这样，二人之间的相处甚至微妙得有点让他胆战心惊……果不其然，仙流二人不久之后就被同校的越野发现了异常，随后他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前辈就踢爆了两人其实正在交往的消息。

啧。那个时候两校女生得知这个劲爆新闻之后的沸腾盛况至今让他心有余悸。各自拥有庞大粉丝团体的两位帅哥，居然力排众议、破除世俗的偏见勇敢出柜，粉丝团们的眼泪一半是为自己逝去的幻梦哀悼、一半是被真爱感动的泪花……甚至前辈还通过这种奇妙的方式收获了另一批原本对他不感冒的路人粉，毕竟两位各有特色的美男同框对于女生来说堪称双倍的养眼。

然后呢，在众人的祝福以及小部分不甘声中，这一对神仙组合又延续神话，双宿双飞携手前往美国深造。大洋彼岸的国家、篮球的天堂，NBA对于篮球迷来说就是圣殿一般的存在。用粉丝的话来说，这二位从颜值到爱好到理想根本就是为对方量身订做一般的存在，从头到脚都天造地设般配得不得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流川单独与森林狼队签约，仙道则继续留在洛杉矶乖乖念书。消息传到日本那边又引起一片粉丝地震，但是那时候大家都相信他们只是在爱情的康庄大道上走个弯路，最终一定会幸福收场。尤其是几位铁杆脑补了二人生离死别并约定以后一定再次相聚NBA的剧情之后，得到老姐第一手消息的彦一不由得扼腕长叹——粉丝们都是靠脑补编故事的一把好手。

这段感情其实在流川远走之前就已经宣告结束，随后仙道前辈在情绪低落期间跟老姐的好友暗生情愫……但是看着粉丝们坚信仙流CP一百年不动摇的疯魔样子，他顿时有了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提前感受到了记者这一职业的不易。

这就是前辈在为他树立了一个人生理想之后，又带给他的考验吗？

随后Akira在社交媒体上高调地向Lisa示爱，才彻底打碎了粉丝们的幻想。仙道和流川是真的分手了，仙道是真的重新爱上一个女孩子了，也许他同性恋的身份从一开始就不真实？他和流川又是为什么分手？各种猜测和诋毁再次铺天盖地地涌来，然后就像以前对待粉丝们的喜爱一样，他以同样的笑容应对——毫不在乎，也懒得向别人解释。

几年之后，仙道彰再次做出惊人之举，让早在高中时候就“替他”做好未来人生规划的那群人第N次大跌眼镜。

他竟然、进入了娱乐圈。

这样算来，前辈和Lisa竟然已经在一起6个年头了，这着实让彦一惊诧。原来仙道在高中的那些所谓恋情，跟之后这两段惊世骇俗的关系相比不过都是玩笑过家家而已。

不知不觉间，跟铃木交往居然已经这么久了，虽然仙道性情懒散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但更不愿意活在别人的期待当中。即便早已在老姐那边见过了铃木的照片，今天第一次看到真人还是被深深震撼了，内心真的想对站仙流CP的那群人呐喊，醒醒啊！

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个坐在MOMA阶梯上的女孩，她不仅外表出众仪态优美，一张月白的小脸在厚厚围巾的包裹下更显得俏丽，仰头对着高大俊美的男朋友露出甜蜜的笑，而仙道的眼中则流露出浓浓的怜爱，凑近了想要偷吃她手中的冰淇淋。俊男美女的组合不仅极度养眼，而且二人相处的细节也能看出多年的恩爱和默契，所以才让他情不自禁在MOMA阶梯上举起相机记录美好的瞬间。

咳，相田彦一你醒醒啊，这回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居然在Lisa面前提起前辈前男友的事！即使仙道前辈的反应堪称完美，但是他明明感觉到了女孩一瞬间的僵硬……要是因为这个大乌龙让前辈和女友闹矛盾，自己可就罪大恶极了！

于是之后的时间里彦一刻意收敛了很多，与之前口无遮拦的欢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幸好比赛还足够精彩，三个人各怀心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比赛，总算是熬到了结束。

回到酒店之后，彦一收到了来自仙道的消息，“今天拍到我和Lisa的照片，请务必不能公开。是经纪公司的要求。拜托了。”

拜托了。他回想过往，仙道从未向谁“拜托”过做什么事，他是那样的骄傲和疏离，即使跟谁都友好的样子，却极少有十分亲近的人。忽然很好奇，他与流川分手的时候受伤低落是什么样子，他认真动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到底会不会像他们这样凡俗众人一样借酒浇愁或者左右为难？

“好。”彦一干脆地回复。想了一会儿又补充，“照片很不错，我发给你们留个纪念吧？”

“OK，谢了。”

因为公司不让公开关系啊。原来在外人看来近乎完美的关系里也有这些辛酸。今天自己在无意中捅下了蒌子，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带来困扰。

他其实有很多问题问过仙道，像一个专业的记者那样，为什么不打篮球却选择做艺人啦、对未来有什么梦想和期待啦。他的回答也正如面对专业的记者那样，亲切和煦、面带笑容：“因为喜欢，因为想尝试不一样的东西”。

彦一能把这些回答倒背如流，但现在多咀嚼一遍，前辈是不是拿他当真正的记者了呢？他虽然给出了回答，但是那真的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吗？

这样一琢磨，自己虽然一直自诩为前辈的头号粉丝，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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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沙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仙道躺在床上，身边散落着许多照片，手里还拿着一本未整理完的相簿。这本相簿从两人在一起的第一年便记录着二人的共同回忆，里沙在坚持剪贴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终究因为忙不完的学业和工作逐渐荒废了它，到现在只把有纪念意义的照片打印好散夹在其中，并没有归类贴好。

Lisa用毛巾擦着半干的长发，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回应她的却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仙道双眼轻阖，显然已经陷入了梦中。

她注意到一张以前没见过的照片，那可不就是今天在MOMA门口吗？她举着冰淇淋淘气地笑，而仙道看向她的眼神里则有深沉的宠溺。拍得真好看啊，彦一果然挺有天赋。

不过他今天提起了流川枫。在那段她不愿再回首的往事里，仙道在雨中痛苦颓丧的表情一直深深烙印在她的胸口，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落的样子，之前没有、之后也再没有。所以他对待流川一定是用了心的吧，用心爱过的人，失去的时候一定会痛。

她虽没有这样的经验，但是如果有一天自己会和阿彰分开……呵，光想想就难过得不行。6年前和她开始前，他就曾认真地向她袒露过心声，直言和流川就已经是过去式，她是相信的。他今天的回答和反应也没有任何不妥。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介意？她皱起眉头，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NBA是一片极有可能会让他与流川再有交集的领域，吗。

如果再见面，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边提醒自己想象力过于丰富了，一边坐在床头无声地嘟囔着，气他对待所有人的亲切和友善，忍不住俯身轻轻戳了一下仙道的脸。

……手感好好。

于是继续触摸到了他的鼻梁、嘴唇。温热的呼吸、柔软的触感，一起缠绕在她的指尖。

然而刚想结束自己的恶作剧，却被一只手给牢牢扣住了。

“阿彰？”

“嗯？”仙道惺忪地睁开一只眼睛，打了一个很轻的呵欠，瞥到穿着睡裙跪坐在自己脸边的女孩。她上身微探过来，半干的黑色长发悬在两人之间，幽幽地散发着淡香。旁边软软的绒毯微微陷下去，半围住她细白的腿。

“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要继续睡吗？”她想抽回自己的手，男人却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仙道逐渐醒来，注意力完全被视线余光里那抹白皙的肌肤给黏住。他淡定地把相簿扣在胸前，只有滚动的喉结一不小心暴露了他内心的悸动。

自己现在就躺在女孩的腿前，睡裙在这样的姿势下被拉高，她沐浴之后的香气混着特有的体香将他所有的感官密密包裹，勾起他身体深处沉睡的**蠢蠢欲动，不给他留一丝逃生缝隙。

“我……我去拿点吃的。”终于发现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她的声音快要掩饰不住加速的心跳，一丝压抑的颤抖溜出来，在他心尖上带着电流碾过，留下一串微刺的余音。

“你饿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性感的喑哑，扣住她的那只手不轻不重地向前一拉，床褥发出负重的吱呀一声，一声娇喘混合着慌乱的气息，甜腻腻地扑在仙道的鼻尖。“需要我喂饱你么。”

天地颠倒间，她栽进一个清爽的怀抱，惊魂未定，只好乖乖地任他紧紧钳抱，嘴上却还在挣扎，“不……不要了。”

他的下颌抵住女孩的额头，带出一道略微的触感。

“阿彰你是不是忘了刮胡子？”

“唔……扎到你了？”

“没有。这样就很好。”

“我挂了几件我的衬衫在你衣柜。”

“归我了？”她抬起头，看他的眼神晶亮。

“嗯。由你处置。”这么容易满足吗，他失笑。无非就是用来当睡衣，想念他的时候抱着睡觉吧。“像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可不会拿男人的衣服来……”她不甘心地反击，故意学他的样子话只说一半，留给他无限的遐想空间。

“哦呀哦呀，我的小猫咪，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挑起修长的眉头笑着睨她，似有几分刮目相看。

“你猜。”

他并没有回答。不容拒绝的舌尖撬开了里沙的齿列，攻占了她所有防线。仙道的唇比刚刚用手指触碰的时候更加滚烫，让她有几乎要被焚尽的错觉。她在炽热中发出了一声难耐的呜咽，随即又被仙道吞了下去。静谧的卧室里，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

一旁那些没来得及收起的照片因为动作而陷落在四周，这些回忆共同见证这个吻。

“舍不得你走。” Lisa气息未定，将脸埋在他胸前小声地说。

Akira将她抱得更紧。

许久之后，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们还会有更多以后。”他的唇重新覆了过来，气息如同铺天盖地的蛛网一般让人无法抵抗。

夜很深，Lisa应该是累坏了。她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胸口，发出沉稳绵长的呼吸，长长的黑色头发披散在身后，缠着仙道的身体，也要缠住他的心。

“我不在身边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

怀里的女孩眼睛也未睁开，用脸颊轻蹭他的胸口，毫不犹豫地回答，“阿彰在我心里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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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奈川第一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