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吻晴空 | 仙道彰乙女向 第6章 对飞翔的渴望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里沙脸上。她纤长的睫毛闪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腿部稍一用力，酸酸疼疼的感觉便无声地牵动身体各处。

轻抽一气，昨夜的旖旎顺着肌肉记忆在瞬息之间涌入脑海，于是那疼又伴着点甜蜜的动情在体内扇起微澜，直漾到脸上，开出一朵红润的笑意。

身边的人尚在熟睡。刚刚伸腿的动静惊扰了他尚且酣沉的梦。仙道往她这边翻了个身，胳膊不由分说缠上来，绕过她的身体，将女孩捞到他怀中，零距离的肌肤相贴。

他的胸膛滚烫，结实的手臂揽着她的纤腰，毛茸茸的脑袋也靠过来，像一头熟睡的兽，危险的气息全然沉入深谷，如云般上浮的是对爱人沁香颈窝的无限留恋。

Lisa满足地绽开温柔的笑意，承接着这个怀抱传达而来的依恋。

忽然又有些忧伤上涌，两个多月未见，这是小别后的第一个清晨。只是不知在那些独自起居的日子，他会是在怎样的晨光中醒来，可有今日这般柔和安稳？

内心念头驱使她想回抱他，但在稍稍用力抬手的瞬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惟恐惊醒他的好梦——他均匀的鼻息此刻正喷在敏感的耳蜗，这种节奏和气息，潮意与温存，令她无比珍惜——忙碌之后经历几小时的飞行，深夜到达还迫不及待玩体力活的某人，昨夜一次又一次向她索取之后依然说着不累，明明需要休息得不得了。

从高中时候就听好友弥生一直在耳边叨叨这个男人的种种事情，到那个晴朗无雨的早晨被他敲响房门，爱上他从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他如何在球场上叱咤风云，如何在女生当中倍受关注，如何不在意旁人眼光与男孩相恋……在见到他本人之前，她仿佛就已经认识了他很久。甚至在二人相恋之后她认真反省过，是不是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芳心沦陷。

他那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穿透阴暗云层的光，照得她整个世界都鲜亮起来。要如何才能阻止自己对他的感觉如燎原之火蔓延，如何克制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不露痕迹地向他传递关注，如何小心翼翼地将一份原以为无望的感情隐藏起来……

她忽然想到自己曾经救助过的那只海鸟，自己多么像它，只要有风吹过，就无法压抑自己飞翔的渴望，向着那海平线，向着那无垠的天际，向着他的方向，义无返顾。

里沙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早上还得去学校一趟，可是枕着他手臂被他搂在怀里的感觉太好，回忆起昨天折腾到深夜的种种，脸颊逐渐变得滚烫起来，令她根本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

电子相册恰好地滚动播放到二人甜蜜的合影。是高中时篮球校际联赛的决赛结束后，Lisa跑进球场与获得胜利的他庆祝时被拍到的瞬间，女孩稚嫩的脸上挂着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轻巧地跳入仙道的怀中，被他单手抱起，在她脸颊上落下热切一吻。刚刚结束剧烈运动的男孩身体上挂着晶莹的汗水，散发着青春和荷尔蒙的气息，像极了他昨夜情YU巅峰时挂上汗珠的脸庞，SE气又甜蜜……轻轻地从他的怀抱中抽出手摸到照片贴上唇角。对准了吗。靠近的时候，她用余光瞄了一眼。

却是刚刚碰到，脸上就罩下来一片阴影——一只大手从身后伸来抽走了相册，明明身边的人还似孩童一般睡着，什么时候悄悄醒了？

然后瞬间就被他的手臂更用力地捞过去，将她翻成面对他侧卧的姿势，而他的脸已然从她的颈窝里抬起，依旧闭着眼睛，却准确无误地俘获了她的唇瓣。

绵长的湿吻，干净的气息，唇齿间缠绵的声响在安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亲照片干什么。”阿彰的声音是刚醒时的慵懒，轻而易举将她电得浑身酥麻，甘心情愿缴械投降，“我就在这里，亲我不好吗。”

没见过有人连自己的醋也吃，她笑着回吻男人。

“早安，亲爱的。”

“早安，我的爱人。”他睡醒时暗哑低沉的嗓音格外性感，撒娇般地在耳边低语，“这么冷的天气，再陪我一会儿，嗯？”胸腔微微的震动从赤LUO的皮肤相连处传递过来，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嗯。”

他舔吻着她的颈窝，却不意外地勾起她脸上的一抹红痕，在他的双唇继续向下游移之前赶紧表达抗议，“阿彰好狡猾！今天早晨不可以！我要到学校去的！”可刚醒时软糯的声线让效果大打折扣，在他听来反而是欲迎还拒的撒娇。

“亲亲都不可以……千里迢迢过来见面一次很不容易的嘛……”Akira有些不满地嘟囔，将她的身体更用力地压向自己，两人的接触更加密不透风，“像这样黏在一起，果然更幸福呢。但是我很贪心，会忍不住想要更多。”

“我也一样……在你到来之前，就为几天后的分离难过；刚刚醒来的时候，看着仙道君的笑脸，也有根本不能放开怀抱的感觉……”

“呵，原来不是我单方面渴求着你……”他用手臂禁锢着她，火热的双唇贴上她的，显然是个有情YU做底色的深吻。

“Akira……学校……”

“嘘……一会儿我开车送你。都怪太过可爱的你不好……”说着再次堵住她不安的小嘴，大手一路沿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下滑……

一室旖旎……

一路飞车将Lisa送到学校之后，仙道又折返回她的公寓。纽约毕竟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公寓不大，却被她布置得紧凑温馨。

孔雀蓝色的沙发，呼应着蓝色和米色的竖条纹窗帘；床边和茶几上都散落着法律和金融类的书籍，书架上也有她爱看的小说和诗集；梳妆台的角落放着精致的香薰蜡烛，雪松、柑橘、花香，都是她爱的香氛；衣柜里的衣服分门别类或挂或叠，大衣、裙子、毛衣、围巾、芭蕾舞裙，款式或经典或独特，但无一例外都十分适合她本人。她的生活井井有条安闲惬意，却唯独少了他的痕迹，仙道的心态慢慢有点吃味。

还记得他刚到美国时，与她第一次见面她竟然穿的就是自己高中的校队篮球服当睡衣，也许冥冥之中注定了二人的缘分。几年之后，那件旧T恤早已不知所踪，她穿过可爱的、性感的、简约的各式睡衣，可是他还是觉得她穿着他过大的衬衫时最为撩人，长度刚过腿中，随意扣起两颗扣子，露出玲珑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沟壑。如果是背着光向他走来，光线便会穿透浅色的衬衫，将里面的身躯照得曲线毕露……某种复苏打断了仙道的遐想，他嘴角噙笑，从自己的行李中挑选了两件自己的衬衫，挂进了里沙的衣柜。

可其实如果他足够细心，就会发现她床头的电子相册里不光有她自己的单人照片，也有二人的甜蜜合影；她最爱穿的衣服，是他几年前夸过适合她的款式；她最近看金融和法律的书籍恰好是娱乐事业相关方向，里面夹着他的照片用做书签；她电脑的收藏夹里有他的粉丝咨询站；播放器最近浏览记录里也是他的最新电影电视……铃木里沙的生活里，甚至她这个人，早已完完全全打上他的烙印。

下课之后仙道又来学校接里沙，忠实乖巧地像公主身边的骑士。俊朗的面容隐藏在帽子和口罩之下，即使如此，他一米九的大高个手捧玫瑰曲起长腿倚在女友可爱的红色甲壳虫小车边上等人的样子还是格外引人注目。

里沙从教学楼出来之后看到他一身休闲装的模样，脸上自然地泛起笑意，小跑着来到他面前。

“冷吗？”他把花塞进她怀里，边说边执起她一双小手捧在掌心呵护，轻轻一吻之后帮她打开车门，护住头顶送她入座。绕到驾驶位之后又细心帮她拉过安全带，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又自然得体。

“仙道君替多少女孩子做过这样绅士的举动？”

他笑得眉眼弯弯，仿佛早已习惯了她这样不时的醋意，他回答道，“有时替前辈开车门，有时替小朋友绑安全带，但是两样一起做的，只有你。”

“……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这人一副心无芥蒂的样子，反衬得自己小气和计较，Lisa不由得有点懊恼。

“吃醋了？”拉下口罩在她唇上偷香一记，仙道随即发动了车子。

“才没有呢。”跟他在一起，所有的不快都被他轻易化解。

有人说，好男人懂得如何熨贴女生所有不安的小心思，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人调教的结果，所以他的感情经历早就被她刨根问底过。按他这样冷淡闲散的性子，以往从未花过心思去讨好人，可是到了铃木里沙这里，他总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问他，他却没个正经地说是无师自通。

“阿彰今天一个人做了什么？”

“收拾房间，睡觉，和公园里的人打篮球——而且，我赢了。”

“明天后天我没有课，也跟律所请了假，我可以好好陪你。”

“陪我打篮球也行？”

“怎样都好，只要是你喜欢的事情。”她答得飞快，却发自内心，不想要一味地被他迁就，偶尔也想回报他。“篮球的话，我可以站在旁边给你加油。”

“如果光做我喜欢的事情，那么这几天我们都不要出门了。”他笑得促狭，里沙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飞红了脸颊。

闲聊间两人到达了一家高级会员制的餐厅，穿着体面的侍者把车开走之后Lisa拉低仙道，皱着眉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这家听说很贵的喔？”

“偶尔来一次没关系，我负担得起。”他在她凑近的精致面庞上轻啄一吻。

“那，你要是早说的话，我会穿更正式的衣服过来。”

“这样就很好，美得我移不开眼。”

他摘下那些掩人耳目用的配饰，牵起她的手由侍应带领落座。菜单贵得令人咋舌，她只点了牛排做主菜，而仙道则按她的喜好又加了前菜和甜品。

“二位要点红酒吗？”

“一杯梅洛，给这位小姐。”

“你喝酒吧，一会儿我来开车。”

“不，有我在，你不需要辛苦。”

音乐优雅，水晶灯闪耀，在私密的环境里，二人目光胶着，十指交缠。在昏暗的灯光下，气氛浪漫得令人心醉。

等到主菜端上来时，他自然地接过她的盘子，细心地将牛肉切成小块。她则专注地看他的动作。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动作优雅又干练。

不可否认的是，当仙道彰全心全意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他能做到的那种绅士和体贴程度简直无可挑剔。

忽然他抬起头，“我好看吗？”

“好看。”Lisa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随即就笑了，吃下他送到面前的小块牛肉。即使在餐厅这类的公众场合，她也毫不意外Akira会主动给她喂食。

对她的回答感到满意，他将餐盘放在Lisa面前，又开始细心地剥虾，动作依然好看。Lisa将牛排分了一些给他。

“别挑食，多吃一点。”说着将剥好的虾肉放在她面前。

“我吃不下。”

“胖一点手感好。”他邪恶的视线扫过她的胸前。

“仙道君！”昏暗灯光下，她在酒精的作用下粉面桃腮显得娇媚动人，“对了…今天学校批准了一个社团活动，去亚马逊做公益环保。我想去…可以吗？”

仙道剥虾的手并未停滞，也并不急着回答，只是静静地欣赏灯光下她比美酒更诱惑醉人的侧颜。直到最后一只虾都剥好了，他才拿过热毛巾不疾不徐地擦手。

“想去？”

“嗯。想去。”见他久不表态，里沙有点忐忑。

“去多久？安全吗？”

“两周，有专业人员带队，去之前打疫苗，学校跟他们的合作已经是第二期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微微叹了一气，又叉了一小块牛排喂她。她低头就着他的餐具吃下，腮帮子鼓起一个小小的圆，随着她的咀嚼一动一动，墨黑色的瞳仁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像个巴巴等待主人的小狗。

“我还能说不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要嘛，好不好。”她小小的手掌包不住他的大手，只用食指尖轻轻挠他，表情无辜又祈求。

“我怎么舍得对你说不。”他捉住她柔嫩的小手，忽然想到什么，就把她手上的装饰戒指摘下来，状似无心地在自己手上试戴。

“那你这是答应咯？”

“嗯。”他漫不经心地将戒指套回她的指头，“那么，你是否决定好了毕业后的去向？”

“唔。这个嘛。”她兴奋的表情突然冷却下来。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喜欢纽约更甚于洛杉矶，面对百依百顺的男友，她的迟迟无法做决定更显得自私乖张。垂下了目光，她为难地斟酌着词句。

他也不催促，依然按自己的节奏静静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不时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阿彰，你知道，我很爱你。”

“嗯，我知道。我也爱你。”他喝了一口冰水，对她，他总是充满了耐心。

“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现在还无法决定这个问题。我其实并没有认真地在找工作……我想用一年空白期想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适合做什么。”Lisa越说越小声，秀丽的眉眼间盈满了为难和纠结。“在EER这段时间，虽然很累很开心，也学到很多东西，但是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别。”不忍看她为难，仙道放下刀叉，拇指拂过她咬住的下唇，“我唯独不喜欢你这一点，有心事有难处不跟我讲，总是一个人承受。你想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啊。”

“我知道，仙道君一定会尊重我、迁就我，对我予取予求。可是我总想法太多太任性了，经常做出计划外的事情，我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女友。”

她急急地说完，眼泪终于掉下来，却被他轻轻地擦去。“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他始终温温柔柔地笑，口气柔情似水，这个让他心疼的女孩子，有时候太过学着懂事，也让他有点困扰。

“但是仙道君现在在加州发展的这么好，我却不能坚定地站在你身边……我……”

“公司不让我公开恋爱关系，本身就是我心中对你愧疚，这些年，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可不可以多依赖我一些，多向我撒娇一些，毕竟我是你的男人啊。万一呢，有一天铃木酱能在法律界闯出一片天地，我乐得退出娱乐圈来给大律师鞍前马后、捏肩捶腿。”

他几分玩笑几分认真，学着她用敬语的样子，逗得Lisa笑出声，捶了他肩膀一下，接过纸巾印了印眼角，“那得有多少粉丝要为你心碎呢，少女们怨念的眼泪我可承受不起。”

“别人的眼泪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在意你。所以不管是去做志愿者也好，还是想慢慢再决定也好，都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共同进退好不好。”

“唔……可是每次仙道君的决定都顺着我的意思。”她嗔怪地吸了吸鼻子，“你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我也想要迁就仙道君。”

“如果我真的想要宠着你呢。”

“会把我宠坏的。”

“这样别人就没办法把你抢走了。”

Lisa微笑低头。他真是太习惯从方方面面宠溺她了。从来没有那些大男子主义，仅仅是想要早日结束异地关系聚在一起，而她却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不断地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偏离两人预设好的轨道。这样的想法，让她倍感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