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堆满杂物,中央摆着一个精致的檀木骨灰盒,上面贴满了符咒。苏以凡刚要触碰,符咒突然亮起红光。
"别碰!"卫暄冲上来,一把拉开苏以凡,"那是锁魂咒!"
他咬破手指,在骨灰盒上画下一个复杂的血符。符咒相冲,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当光芒散去,骨灰盒上的符咒已经化为灰烬。
"找到了......"卫暄轻轻打开骨灰盒,里面是一颗已经干瘪的心脏,"五行属火,主魂魄。他们把你的心困在这里,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栋别墅开始剧烈摇晃。女鬼的尖啸声越来越近,带着滔天怨气。
"快!"卫暄将心脏捧出,"苏以凡,帮我布阵!"
两人迅速在阁楼地板上用朱砂画出五芒星阵。卫暄将心脏放在中央,开始诵念往生咒。随着咒语响起,整栋别墅的窗户同时爆裂,无数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在心脏上方,逐渐凝聚成一个完整的魂魄。
她看着卫暄,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谢谢......我是当年和老板好的那个女员工......小心......"
话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王官宝疯狂的吼叫:"还有一个鬼!"紧接着是一连串爆炸声——整栋别墅开始坍塌!
"走!"卫暄抓起骨灰盒,拉着苏以凡冲向窗口。就在他们跳出的瞬间,别墅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当卫暄和苏以凡从窗口跃出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扭曲变形。本应坠落到花园的他们,却仿佛跌入了一个无尽的虚空。
"道长!"苏以凡惊恐地抓住卫暄的手臂,"我们这是......"
卫暄环顾四周,脸色骤变:"糟了,我们进了她的鬼域。"
四周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他们依然站在别墅里,但一切都回到了三年前的模样。崭新的家具,明亮的灯光,墙上还挂着李老板和第一任妻子的结婚照。
"这是她记忆中的别墅。"卫暄低声道,"我们被困在她的执念里了。"
突然,楼梯处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女子走了上来,正是那个女警生前的模样。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手里拿着记事本。
"这是......她死前的情景重现?"苏以凡小声道。
卫暄摇摇头:"鬼域会不断重演死者最痛苦的记忆,里面的时间和记忆都是错乱的,不能完全相信。我们必须找到突破口。"
话音未落,场景突然切换。他们现在站在主卧室里,女警察正弯腰检查梳妆台,突然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惊恐地转身——
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和李老板站在门口。
镜中的画面逐渐清晰。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穿着职业套裙,化着精致的妆容,正挽着李老板的手臂。李老板约莫五十多岁,西装革履,鬓角微白,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这就是那个上位的女秘书?"苏以凡小声问道。
卫暄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不对......你看她的表情。"
那年轻姑娘虽然面容姣好,但脸上的表情却诡异至极——她的眼神空洞麻木,嘴角挂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近乎慈祥的微笑。更可怕的是,当她转动眼珠时,眼白部分竟泛着青灰色的死气。
"这......"苏以凡的声音都在发抖,"她身体里住着别的魂魄!"
卫暄的瞳孔骤然收缩:"是借尸还魂!李老板的第一任妻子根本没死,她的魂魄寄生在这个年轻女孩身上!"
场景再次扭曲变幻。这次是在一间昏暗的卧室里,年轻姑娘跪坐在梳妆台前,机械地梳理着长发。镜中倒映出的,赫然是一张苍老妇人的脸!
"我可怜的丈夫......"镜中的老妇人幽幽叹息,"找了这么个年轻漂亮的替身......"她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可惜啊......最后还是得用我的身子......"
苏以凡吓得魂体都淡了几分:"道长!这是......"
"夺舍!"卫暄咬牙道,"第一任夫人病重时,李老板就找了自己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当替身。等第一任夫人死后,用法术把她的魂魄强行塞进了女秘书的身体里!"
甚至瞒天过海的法术太强大了,年轻女秘书被人夺走了身.体,甚至连灵魂都化退成了老太婆的模样,但是女秘书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一直到生前联系的女警察那里伸冤,女警察没有认出她还以为是李老板第一任夫人的鬼魂来找自己。
画面突然切换到地下室。女警举着手电筒,震惊地看着法坛上摆放的两个骨灰盒。
"原来如此......"卫暄恍然大悟,"女警发现了这个秘密,知道李老板在第一任夫人去世后,并不是找女秘书继续生活的......是给自己的原配找躯壳,所以被灭口。而那个女秘书的魂魄......"
话未说完,整个鬼域突然天旋地转。等他们站稳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阴森的手术室里。年轻的女警察被绑在手术台上,李老板和一个穿着法衣的老者站在旁边。
卫暄脸色惨白:"我明白了......李老板只准备了女秘书一个人,还不够换躯壳,所以后来把女警杀死做了五行催运**,让自己的原配用女秘书的身体,借女警察的气运。"
苏以凡惊恐地看着手术台上的惨剧:"所以最后......"
"所以最后连个个年轻姑娘的魂魄都被撕裂了。"卫暄沉痛地说,"一个有身体回不去,被封印在骨灰盒里,还有一个被分成几部分埋在了宅子底下催运......"
卫暄的话音未落,四周的景象再次扭曲变幻。刺眼的白光闪过,两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他们又回到了那栋别墅——崭新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实木地板光可鉴人,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檀香味。
"道长......"苏以凡的声音发颤,"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卫暄的指尖轻轻划过茶几,没有一丝灰尘:"这不是现实,我们还在鬼域里。而且......"他抬头看向二楼,"比刚才更深了一层。"
楼梯上传来"吱呀"一声,仿佛有人在缓步而下。但楼梯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凭空出现在台阶上,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
"这是......"苏以凡的魂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更深层的执念......"
卫暄突然注意到墙上挂着的日历——日期停留在几年前的今天。而更诡异的是,所有的镜子都被黑布蒙着,每块黑布上用红线绣着古怪的符文。
"双重鬼域。"卫暄低声道,"小苏,到了梦中梦了,你把你的鬼蜮打开保我安全。刚才一直分析的是女主人年迈重病之后想要换躯壳,换一具年轻的躯壳可以活很久,那么男主人呢?是不是也有方法更换更加年轻的躯壳......刚才被女主人、女秘书、女警察三个牵制住了思维,忘了男主人了。"
苏以凡闻言立即展开鬼蜮,一道光闪过,将两人笼罩其中。卫暄迅速掐诀隐去身形,两人屏息凝神地注视着楼梯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楼梯转角——正是年轻了二十岁的李老板。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身边跟着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干练男子,卫暄看着觉得莫名眼熟。
“承冬啊,我上次的方法已经交给你了,后面招标麻烦你和王总说下,让我名下的公司中标,好伐!”李老板脸上堆起职业性的假笑。
"别怕......"苏以凡紧紧握住卫暄冰凉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也许只是同名......"
卫暄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那个穿黑色唐装的男子。随着那人转身,一张记忆中的脸的脸清晰地显露出来——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左眉上那道标志性的疤痕。
"卫承冬......"卫暄的喉咙里挤出一丝嘶哑的声音,"死了还不放过我......"但是时间和记忆里面的人看不到苏以凡和卫暄,只是时间在这里溯回,让两人看到了当年的场景。
李老板和卫承冬的对话还在继续。
"卫大师,您上次说的'借命'之法,已经拿早亡的儿子试了试,是吗?"李老板搓着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我夫人也想要试一试,效果好吗?"
卫承冬摇摇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我儿子没有活下来,古籍上所说的阴人,可能不是八字纯阴的人,可能是指女人。"
他打开木盒,里面整齐排列着五张黄符,每张符上都画着诡异的血色符文。卫暄一眼就认出,那是失传已久的"五鬼移魂符"。
"这是......"李老板咽了口唾沫。
"我在孤儿院捡了一个八字阴的男孩。"卫承冬的声音轻得像在讨论天气,"但是我儿子的魂魄还是换不到他身上去。"
卫暄的脸色惨白如纸:"卫承冬......你怎么死了还不放过我......"
苏以凡眼睁睁看着卫暄的身体突然僵直,眼神迅速涣散,随后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软倒在地。
"道长!"苏以凡扑过去,伸手去扶,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卫暄的身体——在鬼域深层,他作为魂体,竟无法触碰活人,或者说不是他碰不到卫暄,是卫暄魂魄落到了障念里面,不能被他碰到。
"怎么会这样......"苏以凡急得魂体震颤,周身阴气翻涌,"道爷!醒醒!"
但卫暄已经陷入昏迷,呼吸微弱,额头渗出冷汗,仿佛被拖入了某种更深的幻境。苏以凡咬咬牙,试图强行侵入卫暄的意识,却被一股强大的阴气反弹回来——那不是卫暄的防御,而是某种保护魂魄禁制。
"该死......"苏以凡攥紧拳头,魂体因愤怒而微微发红,"那道爷你最好自己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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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暄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狭小的老式房屋里。窗外雷雨交加,闪电照亮了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