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度江 第21章 真相（2）

卫暄在沙发上蜷了蜷，把道袍往上拉了拉盖住脸，闷声说："那你带她多玩会儿......"

小女孩兴奋地扯着苏以凡的胳膊："哥哥快看！这个冰箱里还有我没吃完的——"

"我不看我不看！"苏以凡死死闭着眼睛，手里的血娃娃发出诡异的笑声。

角落里，卫暄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袖中的铜钱剑悄悄滑出一寸，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整间屋子的阴气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大半，只剩下小女孩天真的笑声和苏以凡的惨叫在黑暗中回荡。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炸开了锅，观看人数疯狂飙升到三百多万：

【卧槽卧槽这是特效还是真的？？？】

【刚才那个娃娃自己动了！绝对动了！】

【这节目组太下血本了吧】

【那个飘着的白影是什么？全息投影吗？】

【主播快跑啊！这不是剧本！】

【楼上别瞎说，这明显是特效】

【那个道士小哥哥睡得好香啊哈哈哈，我觉得他的颜有点好磕】

卫暄在破旧的沙发上蜷成一团，活像只慵懒的黑猫。他那件皱巴巴的道袍半搭在身上，衣领歪斜着，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原本束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散落开来，几缕发丝垂在沙发边缘，随着阴冷的空气轻轻晃动。

他的睡姿实在称不上雅观——两条腿屈起抵着沙发背，道袍下摆被蹭得卷到了膝盖处，露出修长的小腿。一只胳膊枕在脑后，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握铜钱剑的姿势，松松地搭在腰间，随时都能暴起发难。

最可笑的是，他不知何时把直播用的收音麦克风当成了抱枕，整个人侧着脸贴在上面，呼出的热气让麦克风发出细微的电流杂音。弹幕立刻又炸了：

【啊啊啊这个睡颜我死了】

【睫毛好长！在屏幕上投下阴影了！】

【道长睡觉还皱眉，做什么噩梦呢】

【这个姿势居然也能睡着？？】

【道袍都滑到腰上了斯哈斯哈】

【截图了！新壁纸get！】

突然，卫暄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发出一声含糊的嘟囔。说完还往沙发里窝了窝，把脸更深地埋进麦克风里。这个动作让他本就凌乱的衣襟彻底散开，露出大片胸膛。

【我靠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吗】

【这节目突然变深夜档了】

【王总加鸡腿！这镜头绝了】

【截图的手停不下来】

【道长手背上有个红痣！】

【这睡相也太可爱了吧】

角落里，苏以凡被小女孩拽着学"鬼魂的正确飘浮方式"，一回头看见自家道爷这副尊容，气得魂体都亮了几分："道爷！你倒是起来干活啊！"

卫暄在睡梦中皱了皱眉，随手抓起道袍袖子往脸上一盖，彻底隔绝了外界干扰。那副"天塌下来也别吵我睡觉"的架势，让直播间的观众笑疯了一片。

【只有我注意到冰箱门自己开了吗？？？】

【这节目比恐怖片还刺激】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

【打赏了！求女鬼小姐姐正面！】

【那个鬼哥哥好怂啊笑死】

【这节目组从哪找的演员太敬业了】

苏以凡被小女孩拽着飘进厨房，魂体抖得跟筛糠似的。小女孩踮着脚打开冰箱门，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哥哥你看！"小女孩兴高采烈地指着冰箱里发霉的蛋糕，"这是我生日那天没吃完的！"

苏以凡死死闭着眼："我不饿！真不饿！"

"那我们来玩过家家吧！"小女孩突然凑近，冰凉的小手捧住苏以凡的脸，强迫他睁开眼睛，"你当爸爸，我当妈妈，娃娃当宝宝~"

苏以凡的魂体瞬间僵住，只见冰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不同的人体器官。最上层那个罐子里，两颗眼球正隔着玻璃与他对视。

"道爷——！！！"苏以凡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叫。

小女孩突然沉下脸："爸爸从来不好好陪我玩。"她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脑袋歪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你也想跑吗？"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卧槽罐子里是什么？！】

【这特效太逼真了吧！】

【鬼哥哥要被吓死了哈哈哈】

【女鬼黑化了！】

【打赏十个火箭求续集！】

苏以凡手忙脚乱地掏出卫暄之前给的护身符，结果因为太紧张，符纸直接穿过他透明的手掉在了地上。小女孩的头发开始疯狂生长，像黑色的蛛网般缠上苏以凡的四肢。

"哥哥......"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说你要玩什么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棒棒糖精准地砸在小女孩额头上。

"差不多得了。"卫暄不知何时醒了，正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你是因为好玩自愿留在这里的吗？再闹把你直接超度了。"

小女孩的头发瞬间缩了回去，委屈地扁着嘴："叔叔坏......"

卫暄走过来，从地上捡起护身符拍在苏以凡脑门上："出息。"转头又掏出一个棒棒糖塞给小女孩，"去，带你鬼哥哥参观下家里，把好玩的都拿出来和苏哥哥分享。"

苏以凡："道爷你还是人吗？"

卫暄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回走："记得两小时直播时长。"说完又窝回沙发上，把道袍往头上一蒙，继续睡他的回笼觉去了。

【弹幕护体！弹幕护体！】

【道士哥哥睡相好可爱想rua】

【这节目组特效团队牛逼啊】

【我家的狗突然对着屏幕狂叫】

【这节目要封神了】

苏以凡突然灵光一闪，卫暄这是在暗示他找线索！他立刻换上笑脸，接过小女孩递来的棒棒糖："妹妹，你家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呀？"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头发上的血珠滴在地板上："不知道，我把我全家都收藏起来了，因为我生病走的早，但是又想家，就回来找了。"

"啊？"苏以凡强忍着恐惧，跟着飘向走廊尽头的房间。经过客厅时，他瞥见卫暄看似随意搭在沙发边的手，正悄悄掐着探查诀。

书房门一推开，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书桌上摊开的账本已经发黄，旁边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一家四口笑容僵硬。

苏以凡凑近一看，木盒上刻着熟悉的符文。他假装好奇地问："这么漂亮的盒子，是从哪里来的呀？"

"一个光头叔叔给的~"小女孩歪着头回忆，"说能让全家永远在一起......我当时已经去世了，但是太想念家里了，于是回来了，但是我爸妈都搬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能一起搬走。"

就在这时，卧室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苏以凡转头看去，只见卫暄"不小心"把铜钱剑掉在了地上，剑尖正指着卧室方向。

"妹妹！"苏以凡福至心灵，"家里还有带有这些纹路的东西吗？"

小女孩开心地拉着他飘向主卧。梳妆台的镜子布满裂痕，苏以凡壮着胆子拉开抽屉，里面赫然放着一块刻着生辰八字的桃木牌，被红绳紧紧的和那个熟悉的镇宅符捆在一起。

直播间的观众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在找什么？】

【剧本走向突然变了？】

【这道具有说法】

苏以凡的手穿过木牌，感受到强烈的怨气波动。他想起老者鬼魂的话，突然明白了——这家人也是被囚禁的！他悄悄掰断梳妆台一角，露出藏在夹层里的另一个锁魂符。

"道爷！"苏以凡激动地大喊，"找到了！"

沙发上，卫暄伸了个懒腰，道袍滑落露出半边肩膀。他睡眼惺忪地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半小时啊......直播时长真的要凑满两个小时吗？"说着慢悠悠起身，铜钱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行吧，开工。"

“等等，坏叔叔，我留在这也没有做过坏事，我只是问后来住进来的人，有没有看见过我的父母罢了！”小女孩嘿嘿笑道，“还有想要和他们一起玩！”

"知道了。"卫暄叹了口气，从道袍里摸出个矿泉水瓶，里面晃荡着暗红色的液体，"本来想偷懒的......"

他拧开瓶盖，将黑狗血泼向小女孩，小女孩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整个房间开始剧烈震动。

小女孩的灵体在黑狗血的侵蚀下剧烈扭曲，她尖啸着后退，原本天真烂漫的面容逐渐崩裂，露出狰狞的怨气。但就在卫暄准备掐诀彻底灭杀她时，她突然嘶哑着喊道：

“等等！道长！”

她蜷缩在墙角，鬼气微弱，却强撑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哀求。

“我在这儿待了七年，没害过人，最多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可如果你们今天灭了我，日后在地狱相见，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卫暄挑眉，铜钱剑微微一顿：“哦？威胁我？”

小女孩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不是威胁，是交易。道长，你想想看，你要是把我们赶尽杀绝绝了，万一那天被打下地狱，在地狱里……可不全是仇家。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眼见有戏的小女孩伸手指向苏以凡：“苏哥哥，刚才和我玩的那么开心，你和道爷是一伙的，给我说说情呗！”

苏以凡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插嘴：“不是，你一个小鬼，还能在地狱里混得开？”

小女孩幽幽道：“你们以为地狱是什么？那里也有规矩，也有‘人情世故’......苏哥哥，一看你就是刚刚死的，这点事情还不知都！”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卫暄：“道长，你总会有需要‘下面’帮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