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狼王传 第17章 火刑

村长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现查明小偷周子旺，是渔女苦儿所收之义弟，原非稻香村人士。但他在稻香村居住期间，多次偷窃商户财物，屡教不改，还使用妖术伤人，实在罪无可赦。现在，立刻执行火刑，免得此恶妖再伤害百姓！”说罢大声宣布：“点火！”

“不要！”苦儿被几个壮汉压在地上，无法挣脱，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要伤害我弟弟！请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求求你们了！”

晓芙抬头一望，神色一紧，她猜的没错，这个小男孩果然就是苦儿的弟弟。

眼看几个村夫就要上前点火，晓芙纵身一跃，飞窜而出，落到柴火堆前，举起手来，大喊：“慢着！事关人命，怎可这般草率？”

苦儿喜出望外，大叫：“晓芙！快救我弟弟！”

群众大哗，几个商户冲晓芙挥舞着拳头，喝道：“什么人？敢帮小偷讲话？”

晓芙仗义执言：“你们说这个小男孩是小偷，证据在哪里？即使他真的偷了东西，也该送到官府查办，岂可滥用私刑？活生生地把一个孩子烧死，你们还有人性吗？”

那些商户见她竟敢干涉行刑，纷纷磨拳擦掌，怒喊连连：“被偷东西的人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烧！”

村长走过来说：“小偷龌龊无耻，人人得而诛之，姑娘，你理他作甚？快走快走！”

晓芙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你们将他烧死了，他就算以后想学好也没机会了。”

“别跟她废话，说不定他们就是一伙的。”那些商户已经不耐烦了，冲上前拉扯着晓芙，还有一群村民，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但见晓芙阻挠行刑，这热闹不就看不上了吗？纷纷起哄，有的甚至拿出了铲子棍棒，要打走晓芙。

晓芙忍无可忍，拔出长剑，几道凌厉的剑法，就把拿铲子棍棒的人一个个摔了出去。

那些群众激动得如疯如狂：“先点火再说！再不烧就没戏看了！”

几个村夫马上奔去点火。

晓芙凌空跃起，飞向柱子，唰唰唰几剑，从浓烟中将小旺救了下来。众人仰头，见她抱着小男孩在空中飞掠，转折回旋，有如飞龙游行空际，不禁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惊叫：“她会飞啊！哇……”

晓芙带着小旺落到地上，把剑一横，护在他跟前，朗声道：“你们听好了，我是峨嵋派的纪晓芙，今天有我在，决不允许你们伤害这个男孩一根头发。”

大家一听，瞬间安静下来。

峨嵋派在蜀中势力极大，连当地官府也要忌让三分。那些人一听是灭绝师太的弟子，都吓得不敢出声。

晓芙道：“青天白日，哪来那么多妖怪？”她瞪视着那些商户，道：“刚刚我飞掠半空，你们也从没见过，难不成我也是妖怪？我告诉你们，这是我们峨嵋派的轻功‘神龙三现’，是借一口真气之力翱翔于空中，并不是什么妖术！同样的，小男孩所使的咒语，叫作‘生火术’，是法术中的一种。法术是一种特殊的武功，你们明白吗？”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他们虽然孤陋寡闻，但峨嵋派弟子武功高强，飞檐走壁，人所共知，经她这么一解释，大家才明白过来。

晓芙又扫视着那些围观的群众，斥道：“还有你们，不明就里，就跟着瞎起哄，人云亦云，视人命如草芥，差点就害死了一个孩子！”

在场看热闹的大多都是贫民，穷困潦倒的生活早让他们对一切都变得麻木冷淡，今天来观看火刑，也不过是图个热闹，看看那些比自己更卑贱、更不幸之人的笑话，至于这个人是不是有罪、该不该死，他们根本就不关心。

听到晓芙的这番训斥，大家都默不作声。

那老员外嚷道：“就算周子旺不是妖怪，但他偷了我们的东西，难道就不该受惩罚？”

苦儿挣脱开来，跪在众人面前，痛哭道：“小旺偷你们的东西，都是为了我。蒙元暴政，民不聊生，我们家穷得没饭吃了，小旺才会去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大家如果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姐姐！”小旺见姐姐哭得伤心，也难过起来，高声喊着：“不！不要惩罚我姐姐！”说着向苦儿奔去，姐弟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晓芙看着这一幕，慨叹道：“苦儿的境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穷的没办法了，我相信她义弟也不会出此下策。当然，偷东西始终是不对的，可杀死了他，又能将财物要回来么？还不如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至于你们的损失，我帮他们赔偿便是了。”

“纪女侠言重了！”那几个商户忙道：“今日纪女侠替他做主，我们也不敢再追究了。”扯了扯老员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纠缠。

其实小旺偷的东西，对于这帮富商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他们只是感到不忿，烧死小旺对他们来讲，确实也没多大好处，都是出口气而已。

这些人精于世故，见今日有峨嵋派弟子在场，言语间又处处维护这两姊弟，便只好收起了脾气。元末社会动乱，商户都想巴结本地帮派。如果今次卖个人情给晓芙，以后遇到打劫抢掠之事，说不定能寻求峨嵋派的庇护。

老员外懂得他们的意思，也不再说话了。

村长更是不敢得罪晓芙，赔笑道：“这小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竟能让纪女侠替他求情。贵派掌门灭绝师太德高望重，人人敬佩，座下弟子仁心仁闻，和善宽厚……我便将这小子交给纪女侠处置，盼他能改邪归正。”

晓芙点了点头，道：“好，但你们也要记得，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切勿再滥用私刑。”

“这个自然。”村长唯唯诺诺地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