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升维后我当了街溜子 第2章 第2章 装在套子里的人

“吉安娜女士，你说的我们已经记录在案，我们会尽快调查，还你一个清白。”

“什么叫‘还我一个清白’，我本来就是无辜的好不好！我说了这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无意间路过的，如果真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还要报警！”

“我知道女士，请你冷静一下。”

“你们都怀疑我是杀人犯了我还怎么冷静，早知道我就不会没事找事地报这警了。”

意识混沌之际，卡茜娅耳边传来密密麻麻的声音，那声音像锣鼓声吵得她不得安宁，她无意识地呻/吟一下。

她尝试睁开眼睛，但怎么也睁不开，仿佛整个眼皮都被胶水粘住。

“这人没死，警官！”安吉娜听到了这一声呻吟，兴奋的说道。

陌生的语言，卡茜娅心想。

想起自己自杀的最后一刻，卡茜娅无声地笑了笑，笑着笑着，两只眼眶火辣辣地疼。

在读取戒指里的内容过后，Six曾经那些加密的语言终于让她理解了，打破信息壁垒后，她的意识得到升维，但是她的身体还是低维世界的有机体。

于是她就在赌——赌她抛弃□□之后，她的意识是否能来到所谓的高维世界。

她，赌赢了。

安吉娜看着毫无作为的几人，着急开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人还活着吗？”

她像是想到什么，对着那几位城警说道：“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们一来就没判断那人是死是活，就对着我问东问西，还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是不是你们一开始就不想管？信不信我投诉你们。”

“女士，我们有自己的工作流程。”其中一人反应过来，找补说道，顺便警告她一番，才慢条斯理地检查地上那人的状态。

卡茜娅感受到有人将将手放在她脖颈，身体的本能想让她离开这陌生的触感，但身体实在提不上力气。

她只能任人检查。

没过一会儿，卡茜娅终于觉得拥挤的空气开阔了些。

她想试着坐起来，身体的痛觉依然清晰可感，好似就是上一秒发生的事。

她现在有气也无力，尝试几番后也就放弃了。就这样躺在地上，空气中还时不时传来一股恶臭，近得像一只死老鼠抵在她鼻尖与她亲吻。

耳边传来几道声音，听语气好像在跟她说话。

她听不懂。

这个地方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就连空气给她一种陌生的、遥远的，似乎还带着点点恶意的气息萦绕在她身旁。

卡茜娅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地上挣扎地爬起来。身上的血液像岩浆一样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骨缝也想塞满了沙砾又痒又痛。

这时她耳边猝不及防的传来道声音。

“喂喂，这下应该能听懂了吧？”

卡茜娅摸了摸耳朵，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塞了个翻译器。

“你好，先生，呃……或者女士，我是「沉湎区」第五巡查小队的城警，现在依法执行公务。请你放心，我们已经为你呼叫了救援车，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明，配合我们工作。”

她眨了眨眼睛，眼前一片血红模糊，几乎看不到人影，回想之前的举动，她的眼睛可能被燎坏了。

也不怪城警看不出卡茜娅的性别，毕竟她站在那里，浑身套着肥大的厚外套，把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被鲜血糊满的眼睛，像是被一个巨大垃圾袋套着的垃圾，能认出是个人就不错了。

安吉娜看不下去，说：“警官，你没看到他已经半死不活了吗，哪里有力气给你们出示身份证，就不能先把她送进医院吗？”

“我们的工作不需要你插嘴！”另一个城警大声呵斥。

安吉娜吓得缩着脖子，小声嘟囔：“当官就了不起吗。”

卡茜娅张嘴，喉咙异常火辣，她觉得自己热得要燃烧起来。

尝试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喇开嗓子说道：“我没有。”

话语落下，她眼睛看不到，却是感受到气氛好似诡异的静默下来。

“报告队长，「惊乐街」巷口发现可疑人员，请速来支援，over。”

对方话语刚落，卡茜娅手脚便被人扣住，如果是平常她早就将对方打趴下，不过她现在提不上任何劲，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闯入，我，马上离开。”卡茜娅想好好说话的，出口后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

身体就没什么力气，说完这句话就好像花光了她全身的力气，身上压着大麻袋似的衣服，竟有些站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不好意思女士，没查清楚你身份之前，我们是不会放任你离开的。”说完，他和同伴一人抓着她的手臂，生怕她逃跑。

“我说了，咳咳咳咳……”卡茜娅试图讲道理，哪想一激动被嗓子的不适感刺激得不停咳嗽。

城警铿锵有力地回道：“如不配合，一律按「异熵分子」处理！”

卡茜娅安静下来，如果是以前别人动不了她一根毫毛，现在半死不活的只能任人宰割，这种感觉真让人不爽。

几人之间的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是一道男声冲掉了这沉默的气氛。

“人在哪？”

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卡茜娅便知道他们口中的‘队长’赶来了。

抓着她的人回道：“这儿呢，队长。”

“先带回去。”队长吩咐。

“是。”

“哒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莱恩队长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一道娇柔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呀，莱恩你已经帮我抓到她了，真是麻烦你了。”

卡茜娅眼睛被血糊住，这女人的声音妩媚娇柔，好像要从那个叫莱恩那里保下她，她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是简单人物。

莱恩皱眉，看清楚来人后大吃一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沉湎之城娱乐行业的女王——白岚。

她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保镖。

莱恩连忙赔笑：“白姐，您说这位是您的人？”

白岚轻笑：“怎么，还怕我骗你不成？她呀，过两天就要送给「如天商会」大少爷做人情，哪成想她偷偷跑了，让我好一顿找。”

一股清新悠长的香味传到卡茜娅鼻尖，是那女人身上传来的，将她鼻尖的恶臭都驱散开来。

她试着睁开眼睛瞧瞧那个女人，可她的眼睛被血糊住了，一时之间也睁不开。

没等莱恩开口，白岚又继续说道：“莱恩队长，我们都这么熟了，你知道我可不会做出什么危害「沉湎之城」的事情。”

沉湎之城？

她虽然来到了高维，但对这里一点都不了解。

“这……话虽是这样，麻烦白姐体谅一下我们，毕竟最近……”

莱恩还想说些什么，他的手触不及防地被白岚拉住，他的智脑立即显示入账二十万欢愉币。

见如此，莱恩再没点眼力见也不必做城警了，立马赔笑道：“既然是白姐的人，我们也不好妨碍您的正事。”

面对莱恩如此之迅速的转变，其他城警瞬间明白，于是也帮忙说着好话。

“白姐，这人您带走，我们还是有必要将这件事记录在案的，还请您谅解。”

白岚善解人意地笑笑，抚着耳边的长发：“放心，后面出了什么事我来承担，你给她的「安赛信标」我一并买下了。”

说着又熟练地往莱恩账号转上十万欢愉币，见如此莱恩也不好过多纠缠，两人简单聊了几句，莱恩便带着他的队员匆匆离开。

白岚转头看向安吉娜，道：“听他们说这家伙是你发现的，真感谢你替我找到了这家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朝保镖挥挥手，对方连忙拿出一张支票呈给白岚。

白岚随手在支票上写了一串数字，道：“还麻烦你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

安吉娜接过支票一看，整整一千万！

有了这些钱，她就可以在沉湎区买到十平方的住宅了！

此时的她已经快激动得说不出话，张嘴好几次才吐出完整的话：“放心吧白姐，今天的事我一定会烂在肚子里的，那白姐您先忙，我先走了。”

安吉娜怜悯地看了眼白岚身边的“垃圾堆”，撒腿扬长而去。

白岚目送走莱恩一行人离开，嘴角的微笑也落了下来，转过身对着保镖笑着说道：“去吧，把莱恩他们杀了。”

“是。”保镖躬身受命，朝着巷口离去。

卡茜娅眉头一拧，搞不清这女人究竟存有什么目的。

难道他们也是为戒指而来？

像是习惯，缠满绷带的左手悄悄摸着食指，阶梯状的触感在落入她手上。

戒指！果然跟着她的意识来到这儿了！

与卡茜娅的惊涛骇浪不同，白岚显得平静多了，她认真地审视眼前的人，恢复了之前的笑意，柔和开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岚。”

卡茜娅不知如何回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干楞楞的回了一句自己的名字。

“乖孩子，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白岚开口，“我救了你，你该拿什么报答我呢？”

我救了你，你该拿什么报答我呢。

你该拿什么报答我呢。

拿什么报答我呢……

白岚的这句话无异于图穷匕见，像恶魔在她耳边低语。

“我没让你救我。”卡茜娅哑着嗓子，撑着身体想离开。

这个地方不能待下去了，她要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与这高维世界唯一的联系便是老师留下来的戒指。她刚来到这里，对方便找了过来，看样子很了解她的一举一动，若说不是为了戒指，她自己都不相信。

想到这里，卡茜娅的额头只冒冷汗，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痛的。

守护戒指已经成了她的本能，但是面对敌强我弱的局面，她也不介意与对方闹个鱼死网破。

“这么冷漠啊。”白岚轻声一笑，优雅迈开步子走到卡茜娅身边，凑近她耳朵开口：“你还想再死一次吗，乖乖。”

即使刚才做出了合理的推断，但眼前的事实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白岚站直身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对你没有恶意。”

“以你现在的状况，如果我真要抢便可直接强取豪夺，大可不必和你在这里费口舌。”

“再说，我刚刚可是帮了你，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卡茜娅回绝。

卡茜娅这油盐不进的模样，白岚也不恼，轻声在她面前开口：“‘知恩图报’你的老师没教过你吗，展蕴。”

许久未闻的名字再次被提起，流淌在血液里的记忆好似一瞬间冲出桎梏，刺激着她的神经。

卡茜娅，哦不，展蕴警铃大作，这个人怎么知道老师给她取的名字？展蕴能肯定，这个名字除了她和老师，没人知道。

好久没说过话的嗓子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告诉你。”白岚的纤纤玉指轻扶在展蕴的肩膀上，绕着她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你的老师蒲谣。”

“我也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知道你的世界为什么会经历那样的灭顶之灾，我更知道——”

“那枚戒指。”

“做个交易如何，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展蕴被对方一个又一个诱饵砸得头昏脑涨，说不心动是假的，她独自生存十多年，见识过无数人性，也不敢去试探人性，唯有流浪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办法。

如今在这里，她曾经的理论根本行不通，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对方。

也许看到了她的犹豫，白岚轻笑：“展蕴，恐怕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这里早已不是你之前的世界，而是「永衡寰原」最混乱的「沉湎之城」，在这里你都无法立足，更何况是其他「文明链」。”

“离了我，你无立锥之地。”

白岚这人感觉极有城府，展蕴确实没有感受到她的恶意，加上对方说的是实话，一番考量下来她同意了白岚的要求。

“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白岚说。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展蕴继续开口。

对方轻笑了下，说道：“行吧，第一次和你做交易，打个友情价，就帮你这个忙。”然后又道，“这里人多混杂，实在不好谈论重要的事情，跟我走。”

“忘了，你现在还是个病患。”白岚吩咐道，“你，把车开到巷口；你，抱着她走；还有你，去联系费莱迪教授，记得开启天眼屏蔽器。”

“是。”

当保镖想将她抱住时，展蕴身体一个闪身躲过了，她不习惯陌生人和她接触，只好开口：“我自己能行。”

白岚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几秒，随后弯下眉眼：“既然你坚持，我们也不好强迫，先去巷口。”

展蕴寻着声音跟他们来到巷口，没一会儿便坐上了车离开。

她们离开没多久，巷子里出现一群穿着黑色马褂的人，在垃圾堆周围检查了一会儿，只找到放在角落里的屏蔽器。

其中带队的人拿出智脑，不一会儿他们前面出现了一个虚影，目光之内，只有一个特别高大的椅背。

“小少爷，有人提前用信号屏蔽器先我们一步把人带走了。”

“去查天眼记录。”小少爷低沉着嗓音开口，语气有些不善，“顺便把今日出巡的城警问一遍。”

“好。”

……

路上一路静默，车子不知驶向何方，下车时白岚对着保镖开口：“今天在场的人，下班后去把今天的记忆洗掉。”

展蕴跟着白岚身上的香气，来到一个房子内。

“真是个小可怜，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呢，我去给你打点水擦擦。”

展蕴摸索着周围的环境，应该是在客厅，她找到沙发兀自坐下休息，没过多久，白岚打水回来了。

听着她将抹布放进水里、浸湿、拧干，然后一步步地走过来。

接着眼睛传来一点点湿意，展蕴下意识一躲，几秒过后才将眼睛轻轻往手帕上放。

白岚喉咙发出轻笑声，“真像只小猫啊。”

展蕴被她这评价弄得有些尴尬，没有理她。

白岚轻柔地擦拭她眼睛的凝块，动作过分轻柔，她还是觉得疼痛难耐，愣是一声没吭。

有些血块在眼睛里，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好在最后也是一点点地清理完了。

“睁开眼，看看能不能看见。”

没了血块粘连，很轻松地睁开眼睛，相比之前一点都不可看见的黑暗，现在能依稀看见一些光影。

说实话，还是没有多好。

“这么好看的眼睛恐怕已经废了。”白岚惋惜的开口。

展蕴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斟酌了一下语言：“你该，告诉我了。”

看见展蕴急不可耐，白岚笑道：“不急，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要先和我一起做个任务，再考虑和我做不做这个交易。”

竟然不是为了戒指？

但她始终相信，白岚最终的目的就是那枚戒指。

白岚不急不缓，明面上虽是给展蕴很好的选择，但事实上，为了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不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她都别无选择。

“好。”

专有名词：

1.「永衡寰原」：作为最高维度的世界，是一个超脱物质之外的超级能量场。无数的世界构成了庞大的永衡寰原，它们不断湮灭、杂糅、重生，让整个寰宇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它是所有世界的起点和终点。

2.「文明链」：在永衡寰原，一切事物超脱物质的存在，以能量显化为万物。当地的社会科学家依据能量场的文化形式，把拥有相同文化内核的文明比作相互链接的链条，称之为文明链。在永衡寰原有着数千文明链，其中最大的三个文明链分别是——「天虞」、「厄伯洛」和「帝埃忒斯」

3.「沉湎之城」：位于永衡寰原最为混乱的边缘地带，‘贫穷、混乱、恶劣’这儿的判词，这里是众神遗弃之地，是滋生罪恶温床，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所有人都是丧家之犬。能量风暴像呼吸一样频繁，不论是从气候、资源、环境等多方面都不适宜生存，这样恶劣的能量场被称为「遗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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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装在套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