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路人甲 第9章 金星凌日

“天使？！”系统惊呼，“是那个会动的石像吗？”

“嗯……”

“我们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了啊！”

宴北在黑暗中挪动，系统还在讶异：“可是那些石像不怎么活动，检测不到异能量的话是没法观测的。”

“我应该有办法让它们动起来。”宴北低低地说，掏出什么东西。

“怎……”系统话没说完，暖光破开沉暗，房间中央亮起一片圆光，跃动的火苗给近处的物体铺上一层浅橘。

宴北正站在石像天使群中间，柔和的光芒落在天使的身躯、脸庞和翅膀，它们低垂着眉眼，肢体舒展、姿态优雅，似乎充满了温情。

宴北看向唯一空无一物的石柱，果然天使少了一个，失踪的正是刚来时被他着重研究的那个。

“观测还差多长时间？”宴北问。

任务一要求近距离观测异常活动至少五分钟，那会儿观测巨手怪的时间还不够，剩下的进度就得在这弥补了。

“三分钟，”系统回答，“还差两分钟就够了。”

“好，”宴北举着打火机，细细将每个天使的动作都观察了一遍，“要开始了，你准备观测哦。”

“嗯，”系统开启能量检测，保证一捕捉到波动就自动开始任务计时，不过它看看四周还是没有搞懂，“可是，这些天使好像真的只是石头诶……”

随着系统的话音，咔嚓，宴北按灭了打火机，瞬间整个大厅黑暗复现，没有一丝光明存活其中，而几乎同时，石块之间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响起，最开始是前方，最后左边、上边，四处都传来这种恐怖的声音。

“什么东西？？”系统惊慌。

宴北站着没动，心里默数着秒数。

那摸不清位置却感觉到处都存在的摩擦声好像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三、四、五……九、十。”在第十秒，宴北同步点亮打火机。

世界骤然恢复光明，周围的景象变得清晰，系统却突然尖叫起来——

“啊！这是什么？！”

宴北一睁眼就和某个石像天使脸贴脸，对方近的几乎要挨到他的鼻尖，这种距离下石料的细节被放大，对方的皮肤看起来非常粗糙，但倒是跟它彻底转变的神情很相称。

眼前的天使已经与圣洁毫不相关，它面色狰狞，怒目圆睁，一张大嘴咧开露出其中锋锐的牙齿，身体以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姿势竭力向前探，指甲尖利并呈抓取状的右手将将悬在宴北肩膀旁，只需再进一步就会将他划伤。

系统被吓得气若游丝：“石像……天使？”不怪它难以置信，面前这明明是石像恶魔。

宴北抬手凑近面前石像的脸颊，仔细端详，虽然被赋予神圣美好的形象，但不证明它的内心也同样如此，他指尖触碰到对方的皮肤，入手还是石头粗硬的触感，没有因为会动而变得温暖柔软。

宴北回头扫一圈，五个天使上下左右将他包围了，不过尽管它们努力捕食却终究都距离中央的人类还有那么一小段距离。

尝试着掰了掰天使坚硬的指甲，宴北疑惑，到底是石像会动了，还是什么活物变成了石像？

“别摸了宿主，很吓人的！”系统难以接受。

宴北举起打火机，蹲下身从包围圈里钻出来，还好他比较瘦，不然要脱离天使群还有点困难呢。呼一口气拍拍身上沾到的灰尘，宴北安慰：“别担心，它们现在不会动。”

系统发出一声疑问，大脑开始旋转：“哦……我知道了，它们只能在黑暗中行动，有光照的时候不会动，对吗？”

“差不多是这样的吧。”宴北抿抿唇，后退到比较安全的距离，重新打量这群饿狼扑食的天使，它们的动作被固定在奔向宴北的那瞬间，反而看起来有点像在众星拱月。

天使们六翼怒张，肢体扭曲，在典雅的宫殿中、古老巨柱之下，被柔和的橘黄火苗映照，有股邪典的味道。

系统通过努力思考发现了盲点：“可是这个房间一直很黑，从探险队离开到刚才我们回来，天使都基本没动耶？”

“我猜测，”宴北也不是很确定，“它们需要光照才能活动，就像夜光石，光线越亮或者吸收的光越多，在黑暗中就活动得越自如。我们刚来的时候，大家没怎么关注这些石像，除了秦云深和我观察过的那个——摄像机有闪光灯、我还打手电看了它几次，所以它才能追着我们跑那么远。”

“……真诡异。”系统喃喃。

“唉，这都不重要，”宴北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观测时长有了吗？”

系统记起正事，语调一下提高，十分失落：“没有哇！宿主！！根本检测不到异常波动，没法开启观测啊！”

宴北跟着张大眼：“没有？”不等系统回答，他自己冷静下来，思索道，“也许是时间太短了，我们加大力度。”

话音刚落，安全员咔哒咔哒磕糖的声音再次传来，像野兽在啃食骨头，宴北感觉这是对他无言的挑衅。

宴北眨眨眼睛，抬头看着前方宫殿，神色平淡。

他一向对别人的嘲讽、挑衅之类的行为没感觉，每次反而是堂哥被刺激得怒气冲冲，恨铁不成钢地问他：你都不生气吗？！

说实话，不生气。

对宴北来说，做不到的事不会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变得可以达成，而能做到的事，同样不会因为谁的只言片语就失败。

他不在乎那些人，也不在乎他们说的话，反而是堂哥像小动物一样有时候猛虎下山，有时候老鼠打洞，让他觉得更有意思。

宴北找到合适的位置，看好移动路线，对系统说：“准备好哦。”

“好的！”

灯灭，宴北甩甩打火机降温，后退一步倚上墙面稍作休息。

没有任何可见画面的大厅充满重物挪动、落地的响动，接连不断，密密匝匝。

快二十秒的时候，宴北低头，问：“有了吗？”

系统：“还是检测不到……”

“没关系，继续努力。”他说着，转身沿墙壁往前走，动作控制在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

听着那些好似就在身边的摩擦声，系统哆哆嗦嗦地担心：“宿主，开下灯吧，太危险了！”

宴北脚步一顿倒抽口气，赶紧往前走几步，抬手摸摸颈侧，刺痛中他指腹碰到什么湿润的东西，感觉应该是被抓伤了。

宴北抬起领口裹住脖子：“还没检测到吗？”

“没有，”系统焦虑，“我的功能还没完全开启，检测范围比较小，也很粗糙，异常波动值必须达到我的有效检测区间才可以。”

虽然天使石像触发了任务一，但异能量低，够不到观测要求，宴北想。

他捂着领子继续摸黑前行，想起什么事情，忽然迟疑地开口道：“不是说安全员会保护我嘛，都这种时候了他还不行动，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这句话系统听得很清楚，它沉吟半晌说：“我刚出任务，不知道安全员一般会做到什么程度，但我相信大家完成任务的期望都是一致的！我看过往数据，报告显示没有任何安全员会消极怠工，他们都以自己的调查员毫发无伤为骄傲呢！我听管理员系统说，大部分安全员都觉得调查员像小动物一样很可爱……”

宴北打了个抖，不想评价，转而提出新的问题：“你看我们聊了这么久，他一句话都不说。”

他觉得系统根本没听见过安全员吃糖的声音，那是只有他能听到的，安全员的针对很明显。

“是哦！安全员？F6199！？”系统叫了几句，没得到回应，只好说，“我马上通过管理系统联系F6199的，问他是不是磨洋工了，可恶，被我抓到一定诉他！你放心，管理系统的消息他必回的，不然当挂机处理。”

“挂机会怎么样？”

“挂机两次以上，安全员会被强制投入任务世界，和调查员一起做任务。”

宴北想了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谢谢哦。”

太现实了，他们三个人至少开了三个群聊。

“我工作很认真的。”

跟宴北和系统都不相同的低缓男声忽然加入群聊，让宴北和系统都愣了下。

系统：“谁、谁在说话？安全员吗？”

封观：“嗯，是勤恳的安全员F6199。”

宴北：“……”他忍住不翻白眼。

调查员没说话，系统就继续询问：“现在很危险，调查员都受伤了，你不帮忙吗？”

“请领导放心，”安全员的声音沉稳淡然，显得漫不经心但又貌似很可靠的样子，“调查员的生命比我的生命更重要，誓为神明献上我永恒的忠诚。”

系统被说的心潮澎湃了：“喔……好、好的，辛苦了！”

宴北的白眼没忍住。

这个人好能睁眼说瞎话，偏偏他还不敢反驳。现在至少能认为，他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安全员大概率会帮一下，但要是把对方惹急了，说不定他连救命的大事都直接甩手不干，那就麻烦了。

安全员发表完假大空演讲后又不说话了，看起来只想应付一下系统，而对宴北，连应付都懒得。

宴北也懒得关注他，问系统道：“还是没法开启观测吗？”

系统握拳：“是的。”

“嗤啦”，宴北按动打火机，室内这一角乍然亮起，石像天使们在身后半米左右的距离拖着身躯紧跟着，跟上次张牙舞爪的状态不同，这回石像们都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有的甚至匍匐在地，伸向宴北的手也有气无力的。

宴北回身打量，打火机带来的光终究太过暗淡，对支撑它们活动只是杯水车薪。这点光照，要么用来慢慢挪动，要么竭力张狂几秒，如此而已。

宴北举着打火机往门口退去，微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法用这些石像完成任务了，他得换个办法。

拐个弯走进月光下的走廊，宴北熄了打火机，就地坐下抱住膝盖，刚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又听见安全员吃东西的声音。

气泡和水流声潺潺地有些清爽。

宴北捂住耳朵：“你在喝什么？”

“橙汁，”安全员那边传来吞咽的气声，不紧不慢地回复，“带气泡的。”他又喝一口，顿了下，“放弃了么？”

宴北觉得这个安全员很奇怪，虽然他是在主动对自己提问，但言语中并没有多少探究的意思，像是随便问问，却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

宴北放弃或不放弃，对他全无所谓。

不过宴北还是回道：“没有放弃。”

不是硬撑，他真的没打算放弃，这跟别人的态度无关，他离失败还很早呢。

“系统系统，”宴北仰望天花板，认真思考，“完成激活任务后，我也可以获得汽水吗？”

还是说一下，宴北和他堂哥是纯纯朋友、亲人的关系，没有其他，请不要脑补[让我康康]虽然年纪更小，但由于性格等原因，堂哥对宴北来说更像家里的小弟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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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金星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