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系统扒拉自己的商城,“有哦,很多汽水!”
“可乐呢?”
“有的,我也喜欢可乐!”
宴北马上高兴很多。
咣当,安全员那边传来易拉罐放上桌面的响动,他平铺直叙:“可是没命享用有什么意义?”说着缓缓吸一口气,轻叹,“我不保护你除了不在乎,也因为我最近身体不好,能力有限。也许你认为生死关头我一定会出手,谁知道呢……但是,我尽力也保护不了的时候,你就只有死了。”
宴北垂眸眨了下眼睛,其实他对安全员的每一句话都持怀疑态度,但却又不得不去思考,毕竟最坏的结果都是他自己承担。
他仰头问虚空:“所以你有什么建议?”
“没有,自己的事情自己想。”
宴北烦死他了,忍不住撇嘴道:“那你别说啊。”
安全员没吱声。
宴北也不再关注对方,他想,任务一必须尽快完成,没有它后续任务都无法开启,谈不上通关,而且,激活任务之后就能使用系统辅助,无论物品还是数据都能极大的帮助他在异界存活。
空旷的走廊静悄悄的,石板铸成的四壁非常凉爽,宴北靠上墙面,在明暗交界处边思索边休息,不是所有异常都能用来做激活任务,目前为止他碰到的异常也就那几个,该怎么判断呢?
“对了……”安全员安静了几分钟后又开口。
宴北侧耳,却听对方紧跟着道:“我可以说吗?”
他的询问就是走个过场,冷冰冰的根本不参杂礼貌。
宴北没有脾气:“请讲。”
“能帮你完成激活任务的目前只有两个东西,一个是拟怪,就是那个大手,”他停了下,“另一个是屠夫,长着兔耳朵的那位。”
安全员居然主动给他提供答案,宴北心下怀疑,但面上安静听着,没发表看法。
对方还在继续:“告诉你是因为,其中一个正在向这里靠近。”安全员没有感情地说,“五米属于他们的攻击范围,我也许能救你一命,但肢体或者精神上的损害我不会管。”
宴北猛地抬头看向过道尽头,隔着几窗黯淡月光,即使张大眼睛那边也昏暗得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忽然出现细微的震颤,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远处跑动。
咚、咚,像脚步声也像掌声。
宴北爬起来躲进阴影中观察前方走廊拐角,尽头急促的呼吸声渐渐清晰,墙角倏地转来两个身影,宴北诧异,为什么秦云深和周将离在这里?
“宴北!”秦云深压着声音喊他的名字,“你在这儿吗?”
“早说过不要救一个自己作死的人。”周将离冷酷着一张脸奔跑,语气不善,“他私自离队,生死都跟我们没有关系。现在倒好,出来找人被兔头盯上,我俩自身难保。”
秦云深忙着喊宴北,没有多说:“队长是不会放弃队友的。”
两人快到近前时,宴北的目光穿过他们看到尽头处闪现第三个身影,身穿脏旧的西装、肌肉蓬勃欲出,粗糙的白色面具上有两只兔耳。
他一手扣着墙面冲出,以手臂的力量极速转弯,不等调整就追着前方的人影而来。
宴北蹙眉,怎么又是这个缠人的怪物。
他短暂思索一瞬,从暗处跑出迎上二人:“秦……”
话刚出口,秦云深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而后没有废话扣住他的手腕就拉着人夺路狂奔。
转个弯,路的终点就是石像天使所在的宫殿,它的门口连接一条十米的走廊都是全黑的,周将离开着手电筒照亮,等所有人进来三人合力推着巨大沉重的石门试图将它关闭。
石门经年累月没有使用,轴承艰涩异常,三个人推半扇都十分艰难,眼看大门即将关闭,三人咬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但是宴北只是眨了个眼,眼前就成了飞速退去的天花板。
他张大双眼,眼眶颤抖,死亡的感觉如此之近,周身快速迸溅的碎石都成了慢放,好像只要他坠地,就会跟这扇被兔头踹烂的石门一样死去。
宴北摔在地上去势不减,狼狈地滚了几圈撞上石柱,身体在一瞬麻痹,喉头涌上腥甜,他忍不住侧头呕吐,落地的液体带着大量血丝。
“呃……”左侧传来呻吟,宴北匍匐着扭头看去,秦云深被落石砸中小腿,他正一手按住伤口,血还在不断渗出指缝。
周将离的手电筒在冲击中掉落地面,本就昏暗的室内烟尘弥漫,宴北摸不清屠夫的位置,撑着地面,本就想呕的喉咙被灰尘刺激的疯狂咳嗽。
“砰砰砰!”枪响从前方传来,火光闪过,周将离对着兔头屠夫不断射击,他边打边退,但枪击的火力阻止不了兔头屠夫向他靠近,兔头的身体好像铜墙铁壁般,子弹击中要么直接弹开,要么逐渐被它排出体外,连伤口也没有。
大厅难以辨认方向,周将离飞奔几步拉开距离,等兔头屠夫走进手电筒的光照之后,冒险丢去手雷。
宴北和秦云深拖着受伤的身体紧张关注,如果手雷也无法阻挡屠夫,他们身上就没有能伤害到他的东西了。
爆破产生的烟尘使室内更暗,巨响带来的冲击让宴北即使捂住耳朵也出现了耳鸣,五脏六腑被震的发疼,双耳忽然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也出现了颤动的重影,他抬手摸摸鼻子感觉自己好像流鼻血了。
年久失修的石柱摇晃着倾倒,宴北起身,恍惚中感觉自己正跌跌撞撞朝秦云深跑去,却最终看着那石柱向后者压下,眼前的画面就像一场默剧出演,宴北不仅听不见,身体也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反馈。
巨柱倒下,满眼尘埃,脑海里嗡鸣却又寂静,宴北愣在原地,许久没见有人从那片狼藉中走出。
脑中失去时间的概念,不知道站了多久,隐约出现在耳边的混乱声响将他唤醒,宴北转头去看,兔头屠夫的大刀砍上天使石像,发出铮鸣。
宴北很懵,屠夫居然毫发无伤。
周将离却是满身的血,踉跄着躲闪攻击。
宴北胡乱在衣服上抹一把手上湿漉漉的东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周将离那边走,后者在对抗中枪与屠夫的砍刀撞在一起,枪脱手飞出,周将离被屠夫粗壮的手指掐住下颌,手掌几乎盖掉他整张脸。
周将离挣扎着被屠夫一手举起,骨骼发出脆响,他忍受着身体撕裂的痛楚,举起手中仅剩的小刀,竭力扎进屠夫手臂,然而却没有任何作用,屠夫的手臂像钢筋般纹丝不动。
宴北左右看看,入眼只剩满地狼藉,他抿唇目视屠夫的方向,突然拔足狂奔,用尽全身力气撞上屠夫。
后者的身躯硬的像堵墙,宴北只觉得自己是撞在了水泥上,强烈的冲撞下他磕破了口腔,一口血丝混着体内出血涌出口腔。
宴北倒在屠夫脚边,他余光看见脱手的周将离摔落在不远处。
“开启……观测……”
背部传来重击,屠夫踩住他的后背。
旧日的宫殿空阔寂寥,窒暗幽静。
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