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北回到宫殿,刚走进大门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
他瘫痪似的地趴着,起不来也不想起来,浑身脱力到抽痛,从内脏到皮肉都无比沉重,只想就这么睡一觉算了。
刚才他钻过天使之间的空隙,走出T型路口来到了宫殿,亏得他比较瘦,那些空隙的大小以屠夫的体形是过不去的,他还被拦在原地呢。
趴了一分钟,宴北出气多进气少,声音闷闷的:“系统,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有被怪物杀掉,要被自己累死了,如果同学知道体测跑八百米都要休息一星期的他,居然完成了刚才的壮举,一定震撼到给他颁奖。
“商城里有药!我找找……”系统着急喊着,然后有一会儿没出声,“十分钟内恢复所有内外伤……你把这个吃了!”
宴北感觉自己手中出现一个小东西,他拿到眼前,是枚半透明泛绿光的丸子,他就那么趴着塞进嘴里,丸子一入口就飞快化了,自动滑进了食道。
几乎一瞬间,宴北觉得身体轻快不少,他心情美妙夸了系统好久。
等能动弹,宴北在杂乱的大殿中找到秦云深倒下的地方,刨开一些碎石看到对方闭着眼睛倒在地上,身上有些血迹,不过还有呼吸,检查了下应该是晕过去了,那根倒下的巨石柱就在他脚边,差一点点就要压到身上。
宴北连拖带拽地将秦云深搬到平坦的地方,歇了下又去找周将离,系统很智能地在视野中指出对方的位置,宴北眼前出现一条带剪头的路径,终点就是被发光线条圈起来的周将离。
这个功能像玩游戏似的,准确又一目了然,不枉他累死累活,真的太有用了!
宴北将同样晕厥的周将离拖到秦云深旁边,给两人简单地整理了下,后者除了腿上外伤较重,流了很多血,其他只是磕碰,而前者除了数不清的外伤,脖子上的掐痕则更致命,直接导致他缺氧昏迷。
宴北身上没剩任何药品,连根绷带也没有,他想了想问系统:“有适合他们的药吗?像我刚才吃的药丸一样的?”
系统听后一惊,马上严肃道:“不行哦宿主,商城提供的东西仅限你自己使用!你别忘了咱们不能暴露身份和能力,他们醒来发现自己一点伤都没有,那怎么可能!肯定会被怀疑的!”
宴北跪坐在地上,拿着个石块边划拉边念:“我这也是给自己用啊,只有队友一起努力,生存的几率才会提高,他们要是都死了我自己怎么出去呢?不可能啊,而且一个人出去好像更可疑了……”
“唔……”系统觉得有点道理,开始思考。
“也不需要彻底治好,”宴北看着地面自己画出来的潦草苹果,“稍微治疗一下,保住命,让他们尽快醒来,别影响活动就行了。”
系统有些动摇:“这个……”
“用那种内服的药,不留下物证,”他垂眸,“不行嘛?”
“好、好吧,”系统结巴,“有个提高自愈能力的药水,效果比较缓慢,不过够他们用了……这个应该不明显。”
宴北丢开石子,表情多云转晴:“谢谢系统!”
他拍拍灰尘捧起双手,一个白瓷瓶子落在他掌中,宴北打开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按照系统的方法给队友们服用后,空瓶子被系统收了回去。
“不能留下任何物证!”系统握拳,干劲十足。
“好的,我一定注意!商城拿的东西都让你保管。”宴北坐回一旁,感慨地说,“你真是个好系统。”
系统红扑扑,不好意思:“没有啦……”
感觉到身体在一点点恢复,宴北忍不住就地躺下,来这之后的运动量比他过去一年都大……好想睡觉。
朦朦胧胧的他想起个事,出声:“安全员,你在吗?那会儿你说的神殿守卫是什么意思?”
安全员那边这次没有别的声响,挺安静,他说:“起来。”
“嗯?”宴北睁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系统播报:“检测到十五米外有异能量波动。”
宴北才刚站直,顿时一惊,他看向眼前系统标示的方向,一只大手不知何时从墙里伸了出来,那部分墙面变得黑黝黝的,弥散着白雾,紧跟着,头、腿、肩膀,近三米肌肉虬结的身体彻底从墙上爬出,他拖着标志性的砍刀,兔头面具上的黑豆眼盯住宴北。
不知何时,石像天使后已经没有了兔头屠夫的身影,宴北眼眸大张,扭头逃窜。
虽然不知道屠夫怎么进来的,但总之不能让他到这边来——他两个队友还无知无觉地躺着呢,被踩折了都不会叫。
还没彻底恢复的身体才跑两步就又开始呼哧呼哧了,宴北掏出身上唯一的武器手枪,趁着地方空旷拿屠夫练习射击。
他只是刚学会上膛而已,相距大概十米左右,射偏了,连边都没沾到。
其实在领到手枪的时候宴北就想过,短时间内,这东西估计只能用来自杀。
系统注意到,提醒他:“宿主,自瞄现在可以用于非人类了!我给你打开哦?”
宴北手酸,原本想收起来,闻言还是说:“好的,麻烦了。”
随后的时间,宴北射击、被系统开挂击中、屠夫顿一下继续前进,虽然没什么用,但宴北也没有别的攻击手段了。
子弹只有十几发,宴北练习了会儿最后还是把枪揣了回去,因为他发现这实在是一种单纯的浪费。
开阔的空间里,宴北没多久就被屠夫追到身后,比拼速度和体力他不可能有希望的,在越来越勉强的闪躲下宴北果不其然被石块绊倒,扑在地面,扬起满眼灰尘。
“往左滚。”
听见这个声音,宴北没去思考赶紧执行,刀锋刷地砍在他右侧地面,很好,又多活一秒。
“右转。”
“回头。”
“蹲下。”
他这边生死时速、手忙脚乱,安全员的声音却还是那么冷淡,像百无聊赖的棒读。
“你……就这么声控我,没别的能做的吗?”宴北体力告罄,脸侧冷风划过,他感觉耳尖有些痛,应该受伤了,至少头发肯定掉了好几根。
“你呢?刚才的主意不错,还有吗?”安全员语气比平时更干脆,“拿出手电对准屠夫,按红色按钮。”
手电筒爆出高速的频闪,屠夫抬手挡住眼睛,被逼退一步。
宴北都不知道手电筒还有这种功效,他把宝贝手电筒搂在怀里,趁机跑开,喘的拉风箱似的地问:“我要是说没有,你难道就看我去死吗?”
正说着,背后突然遭到硬物重击,宴北被整个掀飞撞上几米外的墙,落在地面,彻底动不了,他眼皮掀起,看到屠夫隔空收回了掷出的大刀。
幸好他是用来砸人不是砍人,不然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这里一截那里一截了?
“赌约……”宴北提醒。
兔头屠夫这次没选择挥刀,而是走过来,将刀锋贴上他的脖子。
宴北扭过头,余光看着屠夫:“愿赌服输。”
屠夫一手按住刀背将刀刃压下,宴北没有徒劳挣扎,皮肤感受到凉意的刹那,他听见“叮”一声金属清响,在空气中轻颤着荡开。
同一时刻,屠夫被弹回的刀带着后退。
“服的。”低如叹息的嗓音没有情绪,轻微地差点要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