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天皱着眉在浑身疼痛中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江陌坐在他的病床前,祁天舒展开眉:“醒多久了?躺椅不好睡吧?”
“没多久,睡得还行。”一夜没睡的江陌,睁着发红的眼睛说瞎话。
祁天看着他发红的眼睛叹了口气:“去买早餐,饿了。”
“嗯。”江陌点头,起身走出病房。
祁天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活动身子,撞击的淤青碰压一下就疼,后背的伤口用一下力就疼。
他挪到厕所,费劲地洗了一把脸,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身后有人敲了敲门,回头看见一身制服的周乔北,倚着门,勾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他。
祁天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乔北在祁天的冷眼中走了进来,抬起屁股一点不客气地坐到了病床上,往前支着腿:“昨天忘了介绍,周乔北,周师楠的哥哥。”
祁天坐到了旁边的躺椅上,地理位置矮了一截,抬头看着周乔北没有搭话。
周乔北掏出江陌的手机,扔在病床上,又把玩起祁天的证件,勾着嘴角看向祁天:“替你善后一句‘谢谢’也没有?”
“你早就认识我。”祁天冷眼盯着他。
周乔北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不知周警官是看我哪里不顺眼?没跟你妹妹在一起?”祁天神情松懈地问。
“呵呵呵——”周乔北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不顺眼谈不上,不过你确实配不上我妹妹。”
“嗯,所以我给你找了另一个妹夫,不知道周警官对另一个妹夫可满意?”祁天勾着冷笑说。
周乔北笑容一滞,谁?没听周师楠跟他提过啊。
周乔北收了笑,盯着祁天:“你弟弟的心理素质不太强。”
祁天收了所有表情,看向周乔北的眼神更冷了,冷声道:“劳周警官挂心。”
周乔北在祁天冷得发冰的眼神中,嘴角重新勾起了笑:“不客气,祁老师,替家妹的谢礼。”
江陌拎着早餐推门而入,看见周乔北时愣了愣。
周乔北回头看了一眼江陌,转回头看着祁天:“昨天那个司机断了八根肋骨,一根钢管插进了肺里,肺部大出血,左腿粉碎性骨折,现在还在抢救。”
祁天心里一紧,看向江陌,江陌瞬间脸色发白,唇色尽褪,拎着早餐的手微微发抖,祁天带着火气看向周乔北,周乔北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祁天磨了磨牙,盯着周乔北,压着火气:“江陌,出去买瓶水招待周警官。”
江陌拎着早餐,转身走出了病房。
“有事冲我来!欺负小朋友算什么本事?”祁天带着火气说。
“不是亲弟弟吧?”周乔北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水,“不是亲弟弟也这么宠?”
“周警官,这跟昨天的车祸有关系吗?”祁天语气不善。
周乔北收了笑,拿起手里的本子,不屑地说:“这点伤都受不住?害得我还要再跑一趟,说说昨天的具体情况。”
祁天压着怒火磨了磨牙,要不是江陌在旁边的状态不好,妈的!我他妈跟你站到天昏地暗!操!欺负小朋友不要脸!三十岁的人了!不要老脸!袭警判多少年?
一个想揍哥一个想揍妹,周家兄妹俩真惨!
祁天压着火气送走周乔北,疾步走出病房找江陌,一出病房看见江陌倚靠在墙边,松了口气。
“早餐冷掉了没?”祁天笑着问。
“有一点。”江陌抬头答。
“那赶紧进来吃早餐。”祁天笑着说。
江陌拎着早餐走进病房,兴致不高地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
“别害怕,我这不是没有事吗?”祁天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以后也不会有事。”
“嗯。”江陌举起的手,想到他的伤又放下来了。
江陌不敢想,如果那个司机没有在最后几秒打方向避开他们,而是直接撞上来,他们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一想到那个司机的伤,他就觉得全身发冷。
周乔北走出病房,看见倚靠在墙边的江陌时,没有半分愧疚地径直走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挫折都受不起?给你扔军营里去,警校也行。
江陌:我又不是看见谁出车祸都这样!不过要是能变强大,给我扔地狱里也可以!
下午,祁天坚持出院了,带着江陌回到了家里,还是家里的床睡得舒服是不是?祁天趴在床上,看着熟睡的江陌想。
晚上,周师楠约完会回家,又看见她哥坐在沙发上,不过这次面色不善。
“去哪了?”周乔北冷着脸问。
“干嘛?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向你汇报行踪?”周师楠不以为然地往房间走。
“准备调回H市吧。”周乔北点了一根烟。
周师楠脚步一顿,看着他:“我哪碍着你了?”
“反正爸也想让你回H市。”周乔北抽了一口烟。
“我不回。”周师楠不满地坐到沙发上。
周乔北抬眼看了她一眼:“他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周师楠心一惊,谁卖了我?
“这次不告诉我,认真的?”周乔北寒着声问。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告诉你做什么?我跟他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周师楠不悦地说。
周乔北回想起,周师楠以往每次都先舞到他面前,张牙舞爪地说要拿下谁,谁不要脸老是追她。
就像上次,她举着祁天的照片跑到他面前,说祁天怎么怎么帅,是谁谁谁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找他抱怨祁天不愿意跟她见面,还是自己建议她主动出击。
第一次见面后又如何如何,聊天记录都讲给他听,后来她又是怎么跟祁天相处成朋友的,祁天多大了,做什么的,家里是做什么的,有个叫‘江陌’的弟弟,还是他的学生,连他弟弟打拳击、会架子鼓,他都知道。
周师楠所知道的一切都分享给了他听,以往的这些人,他都知道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但这个谁,她却是只字未提。
“我自己会查。”周乔北停止回想。
“哥!你别动他,我现在跟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周师楠急了。
“过不了我这一关,爸妈那边更过不了。”周乔北弹了弹烟灰。
“我谈个恋爱怎么了?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就来干涉我?”周师楠气得胸口不住地起伏。
“找个歪瓜裂枣,等八字有了一撇都晚了。”周乔北咬着烟说。
“不谈了!我不谈了,行了吧!”周师楠愤怒地起身喊,走回房间摔上了门。
周一早上,祁天趴在床上,掐醒了江陌:“要迟到了。”
“我请假。”江陌揉了揉脸。
“下周期末考试了。”休病假的祁天笑着说。
“我不用去学校复习。”江陌坐起来。
“呵呵呵——”祁天趴在枕头里笑了起来,“真嚣张。”
江陌下床洗漱完,走进厨房煮面。
期末考试前的这些天,江陌都在家里照顾病患,虽然点的是外卖,但他觉得待在家里才能安心。
期末考试这天,祁天早早地叫醒了江陌,给他做完早饭,看他吃完,送他到门口,挥着手让他考试加油,硬生生地体验了一把做家长的感觉。
不用监考不用批卷子的感觉真好,如果这期末总结大会也能不参加就更好了,祁天坐在大会堂里,看着这闹哄哄的大会堂想。
“祁天,你的伤怎么样了?”廖诚走过来,坐在旁边问。
“好多了。”祁天活动了下肩膀,最近伤口愈合有点痒,拆了线落了疤,祁天站在镜子前,看见后背上的疤时,只觉得真好,这疤没落到小刺猬身上去就好。
“男神,伤口深不深?有没有留疤?我给你推荐一款去疤药,要吗?”周瑶在旁边,神秘兮兮地问。
“大男人用什么去疤药?那都是勋章。”廖诚不屑地说。
“我问男神又没问你。”周瑶翻了翻白眼。
祁天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好用吗?”
廖诚震惊地看着祁天。
“好用!我上次切阑尾时用过,一点疤没留。”周瑶强烈地推荐。
“嗯,我试试。”祁天点头。
“祁天,你一个大男人还怕留疤?”廖诚震惊地问。
祁天看着台上唾沫横飞、激情演讲的苟主任,笑而不语。
留疤怕什么?我是怕给小刺猬留下心理阴影,以免他以后一看见这个疤又想起不开心的事!
开完会,忙完扫尾工作,祁天走在回江陌家的路上,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你跟江陌什么时候回家?”老妈在电话里问。
“过段时间吧,带江陌出去玩会。”祁天想着后背上的伤答。
“不要脸!”老妈说完,挂了电话。
“呵呵呵——”祁天听着电话忙音,笑了起来。
祁天一路笑到了江陌家,一开门,看见江陌正在跟五只猹把酒言欢,笑容僵在脸上,头都有点大了。
“怎么又喝酒?”祁天无奈地坐到他旁边。
“我生日啊,祁老师。”猴子放了一罐酒到祁天的面前。
“祁老师身上还有伤不能喝酒。”江陌把祁天面前的酒放到自己面前,换了一杯茶给他。
猴子一拍脑袋:“哦,对对对。”
祁天端起茶:“生日快乐。”
“谢谢祁老师。”猴子举起酒杯跟祁天碰了碰。
祁天看见江陌面前的一个空罐后,伸手拿了一根串,自暴自弃地看着他继续一杯又一杯地跟五只猹对饮。
吃完串散场时,祁天看着江陌面前的两个空罐挑了挑眉。
“你还能洗澡吗?”祁天站在浴室门口问。
“能啊。”一身潮红、两眼无焦的江陌站在浴室里答,说完就抬手开始脱衣服。
祁天火速移开眼,关上门离开了浴室,又提着一颗心留意里面的声音,纠结着他要是洗到一半摔了,自己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江陌不着寸缕的画面,简直想都不敢想,啧,谁是圣人?
祁天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所幸江陌洗完澡安全地出来了,不过,如果他能穿上睡衣就更好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穿着内裤一身潮红地向他走来。
祁天艰难地移开视线,真不听话,让你别喝酒了,你偏不听,该打。
这么想着,祁天的视线又移到了江陌往床上爬的屁股上,要死!
祁天长叹一声,找出江陌的睡衣扔了过去,大步迈进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时,江陌躺在床上关机了,身边扔给他的睡衣没有穿,祁天捏了捏眉心。
祁天给自己打完气躺到了床上,祁天,你可以的,你忍得住,你能行,临危不乱真君子!
祁天很想快点睡过去,但是并没有,窗外也没有月黑风高,满月的月亮亮得很,他细数着灯罩上的花纹,念着清心咒失眠。
江陌睡得不是很安稳,呼吸不均匀,不知道过去多久,突然发颤地抖了一下,好像是做梦被吓到了一样,祁天紧着一颗心看过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江陌顺着道凑过来抱住了祁天,火热的大片肌肤贴在了祁天身上,温度透过肌肤一路烧进了祁天心里。
祁天闭上眼睛,加快了念清心咒的速度,但没什么用,又睁开眼睛看了看江陌,低头吻在了江陌的额头上。
今晚的‘歌’就唱到这了,好吗?
祁天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就被江陌的‘歌声’吵醒了。
他困倦地睁开眼,推开了江陌亲在他脖子上的脑袋,扭头看见江陌迷离的眼神,叹了口气。
祁天眨着困倦的眼,捂上他的眼睛,轻声说:“睡觉吧,乖。”
江陌不满地拍开他的手,又凑了上来,祁天偏开头,江陌亲在了祁天的脸颊上。
祁天再次捂上了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说:“嘘——,睡觉了,宝贝。”又哼了一首童谣。
江陌被强行换了频道,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宿醉的江陌先醒了过来,在祁天的怀里一动,没睡好的祁天也跟着醒了。
江陌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祁天伸手帮他揉太阳穴:“怎么了?头疼了?”
“有一点。”江陌皱着眉答。
“让你别喝酒了。”祁天一语双关地说。
“他们不让。”江陌拉下祁天的手。
“你再躺会,我给你泡杯醒酒茶。”祁天坐起来。
江陌掀开被子一脸吃惊地问:“我衣服呢?”
“洗完澡没穿。”祁天起身下床。
江陌坐在床上,回忆昨晚喝完酒之后的事,一边回忆一边戏谑地问:“我昨晚唱歌了吗?”
祁天叹着气走到阳台,打开了推拉门:“唱了。”
江陌翻了个白眼,继续问:“唱什么了?”
“《两只老虎》”祁天说完,走进了浴室。
《两只老虎》?怎么这么耳熟?昨晚好像真的听到过?我真唱歌了?我昨晚到底干什么了?江陌开始拼命地回忆。
一帧帧一画画,参差不齐地涌入脑海。
喝完酒洗澡,嗯,记得,洗完澡没穿衣服,嗯,记得,后面呢?哦,后面我就睡着了,开始做梦了。
可是梦里怎么会有童谣呢?昨晚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我在亲他,亲着亲着他躲开了,看不见了,听到一首童谣,是祁天的声音!祁天唱的!不是我唱的!
不,等会,这是梦还是现实?江陌惊恐地捏紧了被子。
祁天洗漱完,从浴室里走出来,江陌听到脚步声,连忙背过身开始穿衣服,祁天径直走出了卧室。
江陌穿好衣服,来到浴室洗漱,突然挤牙膏的手一顿。
他躲开了??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是梦就算了,是现实几个意思?如果是现实,那他不就知道我想亲他了?
一大条牙膏从牙膏管子里喷出来,溅了一池子。
作者:完了,完了,事情要失控了。
祁天:......不准!
PS:是哪些小宝贝们在追文呀?吱个声呗,我默默无闻地更新,你们默默无闻地点击吗?大胆说话,给个评?[坏笑][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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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