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反骨 第7章 1-6 失控

接下来连着两天白玉都没找到机会和王秋彤详谈，要么大课找不着人，要么下课人已经走了。无奈之下，白玉只得微信询问，才得知王秋彤加入了学生会，这两天入会筛选的人很多，学生会的老人已经忙不过来了，因她个人能力突出，学生会内部又有意提携，便喊着她去打下手。

这么一耽误，已经到了周五，系统隔三岔五的催促他完成剧情点，白玉简直烦不胜烦。

【这周是最后的期限了，你必须向王秋彤告白！不然剧情点就失败了！失败了你懂不懂！】

白玉：这不是还有周末嘛，先别急。

【周末你不回家？】系统狐疑道。

白玉：我是住校生，也可以不回。

【……请宿主在周末尽快完成任务！】

白玉：嗯嗯嗯嗯哦哦哦好的好的。

他的确是有意拖延，本来爱情这种东西他就不擅长，更何况现在情况有些复杂，他既要告诉秋彤刘向语渣了她，还要告白。这个顺序就很耐人寻味了，保不齐会让人认为他在故意污蔑刘向语，试图横刀独爱。

思来想去，在周五的晚上，他决定在微信上给王秋彤发一条堪称直球暴击的信息。

白玉：在吗？

王秋彤：怎么了？

白玉：我喜欢你。

王秋彤：……

白玉：我喜欢你。

王秋彤：？？？

系统都被吓了一跳，还未作出反应，另一头王秋彤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白玉倒是表情淡然，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便传来王秋彤迟疑的声音：“白玉？”

白玉将书页合上，宿舍里王洋李北在打游戏，魏乘风在洗澡，电话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嘈杂，他起身走到了安静的走廊，“嗯，是我。”

电话那边的嘈杂声小了很多，估计对方也寻了个方便的地方，“你被盗号了知不知道？”

白玉：……

系统：……

“刚刚那人还给我乱发消息，说不定是想骗钱的，你赶紧申请账号冻结呀。”

系统兀自流泪：您是对浪漫过敏吗？

白玉一时无语凝噎，正打算解释，便听那边传来另一道叫喊声，“秋彤？你怎么出来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好！马上就过来了！”王秋彤虚掩着听筒回答。

白玉听那声音有些熟悉，解释的话转了个方向：“你跟谁在一起？”

“我男朋友，他朋友今天过生日，请我们吃饭唱歌呢。”

白玉眼皮一跳，直觉不妙，问她：“你们在哪儿？具体位置。”

“滨江路这边的KTV呀，你怎么了？”王秋彤心感今天的白玉怎么说话一惊一乍的，有些反常。

“好，你别喝太多酒，我现在就来接你。”白玉边说边回宿舍拿钥匙，听筒内再次传来刘向语不甚清晰的催促声。

“你是不是有事要说？……啊？好好好，我马上过来了！”

“是关于刘向语的事情，我过来了跟你说，你一定要等我，听到了吗？”白玉套了件外套一路小跑下楼。

“好好好，那我先挂了啊，那边一直催呢。”王秋彤匆忙挂断了电话。

白玉脑海中最坏的结果是王秋彤会出事，他现在赶过去希望能及时阻止；如果无事发生，自然最好不过，他也可以借机揭露刘向语的真实面目，左右都不是白费功夫。

刚跑出宿舍楼不远，他明显感知到自己体力不支，心率过快使得呼吸急促。白玉尽可能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和步伐，最大限度的保持体力，但奈何硬件过于拉跨，到了校门口时，他已是满头虚汗，手脚发软了。

坐在出租车内，他一边调整身体状况一边查看距离，根据地图显示最快也得45分钟才能抵达，这45分钟之内能发生许多的变数。何况今天是周五晚，滨江路那边大概率会出现堵车，情况只会更糟糕。

他拿出手机再次拨打王秋彤电话时，那边传来无人接听的忙音。

“系统，你能看到王秋彤那边的情况吗？”

【距离过远，无法监测。】

“恕我直言，你真的毫无用处。”白玉长呼一口气继续拨号，眉头渐渐聚拢，寄希望于那边只是单纯的太吵没听见。

恰在此时，前方遇上拥堵路段，行进的路程慢了下来，加上电话一直打不通，白玉的脸色越来越冷。

脑海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划过，【我可以使用一些额外的力量帮你清除路途中的状况，让你尽快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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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一路飞驰，终于在45分钟后赶到了KTV。

到了前台，如何找到王秋彤所在的包厢是个问题，好在系统终于能定位了，白玉一路跟随指引到达王秋彤所在的位置。

一推，门竟然被反锁了，他现在可以肯定里面一定有问题。

正准备去找工作人员开锁，迎面一名服务生走来，穿着制服的年轻人身形高挑，五官俊秀，长长的头发束成马尾低垂着，他微笑着询问，“客人，需要帮助吗？”

“我女朋友在里面，麻烦开一下门好吗？”

服务员迟疑了两秒，露出一个略带同情的眼神，估计以为又是一个来抓奸的，但回答地倒是爽快，“好的，稍等。”

他在腰侧的口袋里翻找了两下，摸出一张磁卡，“刷”地一声门被打开了。

“谢谢，有事我会叫你的，麻烦了。”说完不给对方答话的机会，闪身进入包厢并关上了房门。

服务员也没生气，目光在房门处停留了几瞬，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声音轻轻的，“好的，先生。”

屋内很是昏暗，屏幕上播放着不知名的歌曲MV，火辣的，迷醉的，将视觉和听觉糅杂在一起。香烟与酒精的气息交融着飘散在空中，每一粒因子似乎都饱含着劣质的放纵，烟雾缭绕，白玉只能依稀看见沙发上躺着的几团黑影，他走近几步，才发现是刘向语和另一个青年正嘻嘻哈哈往王秋彤嘴里喂什么东西，对方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朦胧双目微闭，明显意识不清。

白玉想到了一种很不妙的可能，他抄起桌面上的空酒瓶，快步上前对准了刘向语的头。

“嘭！”的一声，碎酒瓶哗啦啦散落一地，一道血线顺着额角留下来，壁灯散发着暧昧的微光，照在刘向语的脸上，满是错愕迷茫。屏幕里MV还在继续唱，房间内却仿佛按了暂停键，四五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这边。

桌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外套的年轻人，光线照射出的半张脸面无表情，一双眼睛仿佛能淬出寒冰，他淡淡扫了几人一眼，声音冷得吓人，“你们在口及毒，对吗？”

其中一个青年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一变，张口就是大骂，“你tm……”

白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抓起面前的酒瓶往对方头上一砸，紧接着蓄力抬脚猛地将其踹飞了出去。踹人的后坐力让他身形踉跄了两步，右腿有些发麻，他握住桌沿，干脆趁着他们吸嗨了没反应过来的空挡，顺着反推力向前大跨两步，一鼓作气一手抓了个酒瓶，“嘭！”“嘭！”两声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接着传来“噗嗤！”利器刺入体内的声音，两个碎裂的酒瓶口被双双送进了两人的腹部。

场面一时有些骇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之间一场闹剧便落下了帷幕。剩下一个醉酒的青年登时被吓得酒醒了大半，他双目惊恐的看着白玉，仿佛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幸得他离门口近，连连后退向门口移动，最后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白玉背倚墙面站着，他手脚发麻，脸色很是难看，剩下那一个要是不跑，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还真对付不了。不过这也和预想中的情况相差无几，血腥和暴力对这些无所事事的社会青年很有威慑力，毕竟横的也怕不要命的。而另两个看起来伤势颇重的青年，也只是看起来罢了，他下手有分寸，伤不及性命。

而另一头，从他第一次出手开始，系统就在他的大脑里疯狂警告。

【白玉！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

【你已经严重OOC了，你怎么能直接出手呢？你该找林霄帮忙呀！】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该死的！你害得我也被警告了！你等着吧！】

白玉靠着墙慢慢坐下，四肢有种灌了铅的沉重感，他虚握了两下手掌回力，指尖酥酥麻麻的仿佛有电流在窜动，等找回了一些知觉，他掏出手机给林霄发了个短信，随后想了想，又给魏乘风发了一个，微微仰头深呼吸两下，在脑海里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没过几秒，他慢慢爬起来，甩了甩绵软的胳膊腿，走到昏迷的王秋彤身边。看着这张无害的脸，他竟还有心思思索着，这姑娘也真可怜，谈个恋爱尽是波折。系统虽然总说她是所谓的“女主”，有大气运，但说出的话给出的任务，却让人觉得系统恨不得她越惨越好，颇有一种死了全怪你自己不坚强，活了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的意味。

真是讽刺极了。

他抓住王秋彤的手臂，对方挣扎了两下，整个人害怕的发抖，白玉弯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放柔声音哄道：“别怕，是我白玉，我来接你回家了。”

那声音轻柔极了，让人十分安心，昏睡中的王秋彤停止了挣扎，眼角也慢慢红了，模糊不清的呢喃了一声，“……白……玉……”她害怕，她想说她真的好害怕，但脑子混混沌沌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玉将她半抱着扶坐在靠椅上，低低的应和着，“嗯，是我。”又费力的将她的手臂搭在肩膀上想把人扶出去。公主抱倒是省事，可惜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请问先生需要帮助吗？”是那个扎马尾的服务生。看到屋内的一片狼藉，他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先说明，门不是我开的，是刚刚跑出去那个人没关门，而我又一直守在门口，所以好心问一问。”他笑了笑。

现在的状况对白玉来说的确算吃力，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虽然也能独自善后，但上赶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他扶着王秋彤站在原地，对那边说，“帮我把她扶到走廊出口的空包厢可以吗？”他来时有留意，那是离这个包厢最近的空房。

服务员欣然应答，“乐意之至。”

有人帮忙后动作顺利了很多，将王秋彤安置在空包厢后，白玉再次请求服务员在这里留守照看，告知稍后会有人来接，事后他会支付额外的费用，服务员同样应允了。

等他返回包厢，正好和准备跑出去的刘向语迎面相撞，白玉暗道倒霉，但面上自然不能露怯。刘向语吓得脸色发白，本来头部就失血过多有些缺氧，再看到这个煞神后更是吓得看人都有重影了。

“你，你，你是谁？我……我们应该没有过节吧兄弟，我只是个大学生，你要找的人是他们吧？我……我和他们不熟！真的！你信我！”

刘向语一边后退一边辩解着，看白玉依然不为所动，心中恼火起来，一时恶向胆边生，抡起拳头突然朝白玉面门砸去。

白玉单手扶住门框侧身避过，系统登时尖叫了起来，蓦地尖叫声戛然而止，一阵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警告！检测234号及其宿主存在严重违规行为，现实施高级处罚1分钟允以惩戒！】

【警告！检测234号……】

三声警告之后，一阵钻心的疼痛感猛地席卷全身，仿佛全身的骨头突然被打碎，白玉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唰地变得惨白。他和刘向语正扭打在一起，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被对方抓住空挡一拳打在了脸上。

气氛凝滞，双方得以喘息片刻，粗重的喘息声在空间内忽上忽下，刘向语却见对方突兀的笑了出来，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什么叫笑意不达眼底，一时间阴冷的寒意顺着脊骨一路爬上了脑门，还不待他反应，对方突然欺身而上，“嘭！”的一声将他扑倒在地，明明浑身在不停颤抖却依旧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

刘向语的脸憋得开始由红转紫，眼球外凸，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掐住他脖子的疯子，是如何面目表情的杀死他的，是的，他毫不怀疑这个人会杀死他。

突然，那个人抽搐了一下，嘴角开始渗血，下一秒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对方口中溢出，但掐住他的力道却半点没有松懈。点点鲜红滴落在刘向语的脸上，他看着那双冷漠的眼睛，那双布满血丝令人心悸的眼睛，他无法思考自己和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今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渐渐的，眼前似乎都被鲜血覆盖了，终于他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咳！呕！……咳咳……！”白玉脱力的向后倒去，刺目的红色似流水般从他口中溢出，脸颊、地面，墙角，到处都是他的血，将他白色的外套染成了血红色，每一次呼吸都沾染着铁锈的腥味。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全身痛得麻木。

一分钟的惩戒时间已经过去，他躺在地上看着闪着红光的天花板，弯了弯嘴角有些想笑，这个失血量不死也得半残。

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好不容易复活了，这个机会应该挺难得的。

他还想去看看外面的星空呢，总感觉这是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

也不知道王秋彤身体怎么样了……林霄赶到了没有……好累，睡一觉吧，他现在只想休息……

眼皮越来越沉重，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是谁呢？是魏乘风吗？对呀，他给魏乘风也发了消息，应该是他吧。

在阖上眼的最后瞬间，他看到了魏乘风急匆匆从门口冲进来，阴沉的脸色和身上的黑色夹克如出一辙。

他想，果然是他。